“等等等等！你这坏丫头在做什么？！谁让你随意拿红线的？”
“给神君牵红线呀。”青媚一脸懵懂。
“胡闹！人有三六九等之分，红线也是有分别的，他们远古神祇的姻缘岂能用普通凡人的红线？如今六神族人丁稀薄，每人都有特定用的红线，你用你手里的这根给检辞牵线，牵了也没用。再说，你打算把他和谁撮合在一起？”
若是让检辞知道自己心尖上的人正在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他那脸色……当真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可想归想，他可不敢让青媚胡来，万一真酿成什么祸事让检辞怪罪下来，以那家伙不尊老不爱幼的性格，他可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昊雪长的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知书达理，温柔婉仪，又是天姬，配检辞可一点都不亏。”嗯，这话听的次数多了，如今复述出来可是一字不落。
“这话想必是昊轩那家伙教你的吧？”
“你偷听我和太子说话？”青媚一脸鄙夷。
月老急红了脸，瞪大了眼反驳道：“你那榆木疙瘩脑袋就算看到美人儿，也不会想出这么多形容词来！你别不满我低估你的智商。再说，天昊轩那小子不爽检辞的辈分压他一头快十几万年，如果让检辞娶了昊雪，就成了他妹夫，他想撮合检辞和昊雪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天界几个老一点的神仙都知道。再加上你刚才说那句话就像在背天书，除了他教你的还能有谁？！”
“不管怎么说，检辞能娶到昊雪这么美的妻子，可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这句话天昊轩在她耳边念叨了无数次，她不想记下来都难。
月老：“……别背书了！”
“红线给我。”
“真要牵？”
“那还有假？”
“真要牵我也没办法，检辞的红线我早给他了，你要牵，自己找他要去。”
青媚想了想，突然将自己的发带扯下，放在眼前左右端详。月老也凑过来个头，看了半晌，一脸激动地指着青媚，“你你你，他竟然把老头我为他特制的红线送给你当发带！”
“……我就说怎么感觉你的红线和我的发带长得很相似。我还以为是你偷工减料，直接拿了天女织的发带当红线呢。”
“臭丫头！和着你家那神王狼狈为奸，不把红线当回事，还污蔑我不尽职，当真是气死小老儿我也，”月老仍在生气，最后似乎气不过，蹭地站起，一甩袖子，“你们的事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可不想管了，你玩累了就给我回中天神殿去，少来这里给我添乱！”说话时鬼鬼祟祟地往书桌左前方的大红柱子处扫了眼，找准时机溜之大吉。
那天月老溜了之后，检辞就突然出现在神庙里。
“以后我为你束的发，你不准自己放下。”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头发都是检辞在打理。这几天他身上笼罩着低气压，几乎没去过她住的青芜殿，她的头发也好几天没有再梳理过，现在摸起来却仍旧柔顺。
他曾经说过，他很喜欢她的长发。
其实她身上所有的东西他都喜欢，喜欢她的长发，喜欢她的眼，喜欢她小巧的鼻子，喜欢她的唇，还有她的手，她的脚，她的……那天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匍匐在她身上，狂热地吻遍她的全身，一边复述对她的爱意，说她是他的宝贝。
“媚儿，我把红线交给你，你只需好好保管便是，不准再有给我乱牵红线的念头。”
“这几日是我不对，冷落了你……”
“你不要不开心……”她犹豫着，咬着唇说道。话音未落，就被他拉入怀中。他的气息环绕着她，让她悬浮在空中的不安的心落了下来。这时的她才明白以前检辞说过的那句话——
只要你开开心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也不要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叹息，“我怎么舍得……”
“媚儿，人的欲望总是无穷尽的，天神也是。你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想着能让我快乐，我本该知足。”
神君声音轻微，像在喃喃自语，他的气息环绕着她，他身上的伤感也令她不安。
“可如今我却期盼得更多，我盼着你喜欢我，盼着你能明白我的心思，盼着……盼的太多，连我自己都知道想要的东西太多，更不可能实现。”
“你是神王，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是神王又如何，偏偏爱上了你这没心没肺不开窍的小坏蛋。”
“我也是欢喜你的，”却惹他不高兴，她想了想，认真道：“天帝和天后在一起就很快乐，如果你也有了王后，肯定会和天帝一样快乐。”
“是，如果我有王后，会比天帝更快乐。”
至少他不用处理那么多政事，可以常陪在自家妻子身边。三界之事本没那么多，奈何帝俊凡事都喜欢躬亲躬为，凌熙当初若选了虞信，可能会比现在快了许多。只是感情的事又是谁能说得清楚的？
他放着三界那么多柔情万千的仙子不要，偏偏喜欢这个非毒魄缺失的榆木疙瘩，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觉得不值得。
“所以你就想把我推给昊雪？”
“有一件事你也须要知道，我中天的王后只有你才能当，我红线的另一端绑的人也只能是你。早在你化形的那天我就绑住了你，我们的命轨已经融合在一起，我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永远都不会分开。”
那段话太长，她听得懵懂，只记得检辞的红线已经绑在她身上了，以后可不能再把他和昊雪牵在一起。
爱是什么？
检辞说，欢喜不是爱。
对于她而言，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她抓不住，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看检辞那样子，似乎很希望她有一天能明白那个字的含义。如果那是检辞希望的，那她也想弄明白，想爱检辞，让他高兴。
可“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