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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中间存在的一切可能,被无限量地想象、描述、推测、议论、感慨,嵌入当前越来越尖锐的医患矛盾的焦点中去。

一时间,院办公室接受的投诉增了近十倍,其中多半来自外科系统。

为何我要挂专家号没挂到,只挂到了普通号,浪费我时间?

为何我只是小病,想挂普通号,今天却说没有,某专家有空,只能挂专家号,但价钱贵了好多,坑钱?

为何我手术安排在当天第三台,邻床却是第一台?

为何我肚子痛,医生不许我用止痛药,真的是什么所谓疼痛本身反映身体的问题,不能在“情况未明”的状况下让“身体闭嘴”么?是不是因为我没送红包,大夫故意整我?

李宗德不得不立刻成立了一个临时小组,专门处理这些问题,应答这些质疑。他自己的手术与门诊停了一小半,主要负责协调的程学文,这一周除了查房值班照旧之外,基本都在与院办和病人沟通。

至于周明,前三天暂停所有临床工作接受检查,之后,基本上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接受各种检查和问话。而一分区的所有护士,算是经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彻查,院方自己也不能太清楚把“接受贿赂”的底线定在什么地方。收钱才算?还是一支口红、一张音乐会的票也算?还是一个果篮、一箱饮料,也算?是只有事前给,算,还是事后给,也算?那么半年之后老病号结婚了,来看望当年的护士们,送了两盒巧克力,算还是不算?

护士长问院办主任葛伟,那么丝绸锦线制作的锦旗,到底算是不算?

于是全体护士都递交了不算检查的检查,反省交代问题之外,表决心。

第一医院确实从来不曾如此地被暴露于这么多媒体的监督审视关心之下。如果有,也从来都是优秀典型优秀专家科研成果最新术式或者成功抢救濒危病人。

如今,第一医院自己,也并不知道该把这彻查,放在一个什么标准。

即便是卫生局的检查组,对此,也有些模糊和茫然。

两个卫生系统自己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如果放在任何一个临床医院里说出来,大约百分之百的大夫会认为,这简直与任何不正之风毫无关系。这样的照顾,是人之常情。然而人之常情,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实在也与铁定的规矩,有着一条条的裂隙。

病床确实全满,没有故意预留水分空床,然而,每一个人都能在病床满的情况下,被协调到其他病床空的科室么?专家确实是在工作时间外做的手术,然而,每一个病人都能得到专家工作时间外的特殊照顾么?手术室护士的时间呢?

无论如何,普通外科的这件天使的白衣,是不能纤尘不染了。至于这污点,原本是尚可接受可容忍的一点两点,却远远地谁也没看清楚,就甲告诉乙,乙告诉丙,丁听见了,再拿个喇叭讲出去时,这件白大衣现在已经变成满身皆污,让人义愤填膺……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毕竟,假如这件白衣真的洁白无瑕,或者,也没有被讲成满身皆污的机会吧?

既然污点已经不可否认地存在,争无可争辩无可辩,脏污的程度,亦难以清楚辩说,唯能做给他人看的,就是你在为这脏污而羞愧,正在努力地将它洗干净。

李宗德跟院办商量了很久,决定轰轰烈烈地开展大力加强医德医风建设、提高医生个人素质的“医德周”活动,以办壁报宣传、开会发言、讲述科室中关怀病人,以病人为亲人的好人好事为主,同时检讨医德上的亏欠之处,两相对比,批判坏的,弘扬好的,并安排记者采访报道。

批判的重点是李波,作为住院总大夫,打乱正常安排,给熟人开后门,影响其他病人就医的权利,造成了医疗的不正之风。

他将在会上作主要检讨,并且表决心彻底正视自己医德上的缺陷,深刻反思,重新开始,改变工作作风,带错立功,争取以后做一个合格的医生。

而周明,若干帮助贫困病人、帮助基层基础薄弱医院建设的事实要宣扬,对于没有严格管束下属,对歪风邪气没有及时制止的错误,要批评。他需要发言检讨自己的管理方法,表决心以后作为管理者,应当更加注意科室纪律,对于医德优秀的下属,要多加表扬提拔,对于李波这样破坏纪律,医德有缺陷的下属,要严肃批评,不能重用。要树立科室新风。

安排几位其他同事,从学生到主任各一至两名代表,发表意见,表决心。

这个方案出来,李宗德先跟李波私下谈了一次,也无非是说,他一贯的表现,大家明白,然而这次,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科室会尽力不影响他类似考试评职称的实际利益问题。

李波完全同意这个决定。

李宗德却全然没有想到,跟周明谈的时候,他先是一言不发地听,不说任何意见,而当李波的检讨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看也没看就双手一撮,揉成了纸团,以极准确的抛物线,丢进了三米外的字纸篓。

“李波是我病区最好的住院医生,上下皆知,科内科外皆知,要表演一场口是心非的荒谬滑稽戏给不相干的外人看,我不当这个演员。我也不许他当。”

李宗德足足有五分钟没有说出话来。一瞬间想揪住他领子大骂你小子混蛋,然后诉说自己这一段的难为,对他说,总要给不依不饶的媒体一个交代。话到嘴边,他却又克制住了。只因他猛然想到,这个这几年来全科认定的最出色的青年专家,自己的接班人,可非但不是自己带出来的博士生硕士生,连住院医培训、住院总轮转,都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周明,根本不是“自己人”。

当年,周明的导师徐某,著名医学世家出身,被认为是医学界的奇葩,研究与临床两方面俱惊才绝艳,四十多岁便已经做了大外科的主任。徐某一贯对一板一眼的李宗德不屑,那份嚣张明晃晃地顶在头上,意见不同时,连面子功夫都从来不做,对他不加掩饰地打压排挤。直到竞选院长时,徐某因为做人过于跋扈,树敌太多而失败,偏偏在竞选失败后不久,在一个颇有争议的手术中,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亡,固然最后并没判定为医疗事故,他却再也没法在这里待下去,带全家移民加拿大了。当时外科很有一阵子的人心惶惶,几个学术临床都出色的主任医师级别的副主任实力、水平相当,各有特长,其中,李宗德除临床上功夫不弱之外,在基础研究上也特别突出。只是,实力很强的李宗德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当上第一把手。

李宗德并非从这所医学院毕业,这在大外科,简直是珍稀品种。他家里穷,高考的时候,固然成绩足够上北京上海的任何一所名牌大学,却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就在离家最近的城市上了相对普通的医学院。之后工作的几年中成绩特别突出,年年获奖,到北京进修的时候,就被当时的普外科主任张志祥想办法留下了。

身处门户之见深入人心的此地,李宗德从来没抱过太多出人头地的想头,本着谨言慎行,低调刻苦,多卖力气,少争功劳,远离人事纷争的原则,只想做个技术上出色的好大夫。却没想到,徐某一走,张志祥力排众议,抛开门户之见,打破二十年来默认的惯例,以李宗德临床功底扎实,作风严谨,为人敦厚,原则性强,更难得的是并非这所医学院出身,学术研究特色与管理特色上,可以取长补短,弥补以往本科存在的不足,力主他做了这个主任。

李宗德自问,自己自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变了从前老老实实做人的态度,对待所有同事属下,一贯公平公正,用人唯才。他对于在临床上堪称天才,在作风上让人头痛的韦天舒,向来容忍。对曾经特别刻薄自己的徐某留下的“徐家军”班底,也没有区别看待,尤其是徐某的小弟子周明,行事作风,老爷子张志祥喜欢,自己也是真心赞赏,于是从来不曾因为徐某的关系而薄待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合作甚好,甚至因为惜才,连带对许多自己原本不太接受的,周明作出的不太循常规的教学改革的尝试,也都包容支持。久而久之,李宗德实在觉得他是自己很亲近很得力的属下、接班人,心中非常倚重。

直到今日,此时,周明的态度,让李宗德蓦然间想起他那位导师来。自己突然清醒,周明自然不会把自己当做正儿八经的老师,以往的合作良好,他只是遵守自己的原则。对于顶头上司的尊重信赖,究竟能有多少,实在难说。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出来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李宗德很愤怒,但是却又知道,自己并不能拿出对待“自己人”的方式,一拍桌子,噼里啪啦地把心里话说出来,然后,命令他去做。

自己没法让这位接班人说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便算是真的拉下老脸,将如今的苦楚再次陈述,动之以情,他也大可继续他的骄傲,显示他对下属不计一切代价的保护。况且,如今的苦楚,还用自己来说?他不体谅,自就是不想体谅。

李宗德如同石化般站着,方才一瞬间绛红的脸色,渐渐青白。

周明站起身来:“后门,我开了。我的问题。李波虽然是院总管床,但是他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我不介意,绝对不敢私自放人进来。关于这项错误,我负主要责任,李波是次要,科室怎么处罚、重罚,降级扣工资,再或者别的什么,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不会演这场戏给别人看,我病区的大夫,救死扶伤是本职,我们从来未曾渎职,我们没有当演员的能力。”然后,冲李宗德道,“主任,有台手术不能再拖了,我今天下午做。再有要找我问话的,下班时间再来。”说罢,便推门走了。

李宗德站了许久。

“这算什么?”半晌,李宗德抱着双臂来来去去地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呼吸越来越急,手都抖了,冲着门低吼道,“这个时候,谁还有资格赌气?轮到谁逞英雄?”

“姑娘,你真好人,谢谢你了啊!”

十一床的老太太咧开没牙的嘴冲着叶春萌笑,一脸的褶子密密层层地叠在一起,像朵怒放的菊花儿。

老太太其实不算很老,才六十二,只是年轻时就营养不良缺钙骨质疏松,这会儿已经一口牙掉光,腰椎间盘突出,贫血,甲状腺机能亢进,轻度心衰,看着像是八十二的样子。

她昨天晚上急性阑尾炎急诊手术,手术后收到了外科,经系统检查,才查出这一身的毛病。

叶春萌问她既往病史时,她茫然地问:“啥叫既往病史?”

“就是您以往得过的病。” 叶春萌解释。

“以往没病过。” 老太太答。

“没病过?”叶春萌抓着一把指标不正常的单子傻了,“从来没看过病? 您不能够没觉得不舒服过吧?”

“老头子没得早,一个人拉扯俩娃长大,累啊。头痛腰痛还不是累的?没看过,吃止痛片就好。” 老太太答,“哪能请假上医院哪。”

若干提示慢性病的实验室检查结果,却没有任何可供查询的、有记录的既往病史;若干明显非正常的体征,病人却没有相应的主诉。

T3T4高出了正常三倍,问:“有没有经常心慌、出汗、烦躁、体重减轻?”

“也没觉得。是爱出汗吧? 拆迁搬楼房烧暖气,是比炉子暖和。”

血红蛋白、红细胞,低到只有正常的一半,问:“有没有时常头晕、恶心、乏力——就是觉得没劲儿?”

“没哪。唉,人老啦,哪能跟年轻时那么有劲儿?我年轻的时候,姑娘我跟你说,我一个娘们儿家,能扛一百斤一袋的大米。”

心电图异常,脉搏每分钟110次,问:“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憋气、胸闷的?”

“不记得。年轻时候在厂子车间里才闷啊,我们毛纺厂……”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一小时,入院体检还没做到一半。老太太偏还爱扯闲篇,不知道怎么一会儿就拐到她七岁的孙子一考试就肚子痛,老家二表妹的三姑娘就是怀不上孩子,婆婆撺掇丈夫跟她离婚上去了。

“姑娘你说她是不是福薄?或者跟算命的说的似的,克子?”老太太一脸愁容,说起这个倒似比自己的病更上心,“那丫头是个贤惠人呢。从小厚道啊。”

“不是什么福薄福厚。”叶春萌解释,“不孕跟好些因素有关,很有可能是丈夫的问题啊!比如精子活动能力差什么的。即使是她身体的问题,比如周期不调,比如子宫或者卵巢有疾病,比如输卵管因为炎症的阻塞,好多都是可以治疗的。”

“姑娘我不太懂,你给我讲讲?” 老太太一副学习的架势,“这个可紧要。”

“大妈!”叶春萌温声说道,“您看,您这些问题,都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解释清楚的,好多我也不知道。这样儿,我不知道的,我回头帮您去打听打听,我知道的,我给您拿纸笔写下来,好不好?要不,一下解释不清楚回头您给他们说错了,再或者您中间犯了糊涂,给记错了,不也耽误事儿么?咱们现在,先说您的身体状况。”

“还是姑娘你想得周全!” 老太太乐了,“你给我写那可好呢。就怕麻烦了你。”

叶春萌笑了笑,继续问道:“您再想想,晚上睡觉时是不是觉得躺着没有靠着舒服? 靠着胸口觉得顺畅得多? 您还想想……”

对这个一身病却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爱打岔的老人家,她只能慢慢地问,仔细地查,中间还是会被她许多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带入歧途,许多症状,需要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一点点一层层地解释。这真是个让人头痛的病人。

给这个让人头痛的病人问病史做体检,是近两周以来,唯一一件需要她做的,属于医生分内的事情。

自打因为“没有手术服”被取消了跟手术的权利,她似乎被彻底摒除出了医生的队伍。

早上到病房,想给病人做常规检查,护士说:“血压计都出去了,现在没有。”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血压计紧缺,跟上面反映反映吧,影响效率。”

病人的检查单据,问护士到了没有,护士冷冷地说:“这两天全科都在被调查,尤其是被代表言称‘服务态度差、收受贿赂、区别对待病人’的护士们,全体都要写检查,一上午都在调查和检查,单子,你有送来过单子么?”

准备给自己管的病人拆线换药,才拿了拆线包进去,张主治医就皱眉说道:“先等等。具体这些操作应当不应当让学生做,你的水平达到没达到独立操作的水平,我得跟你带教老师再确定一下。”

待祁宇宙下手术出来,她去请示,祁宇宙没有说她水平够还是不够,只说:“现在谁都怕出岔子。学生,你还是看好了。没有我在旁边看着的操作,你都不要做。”

叶春萌点头。

点头,沉默,再点头,是她对这一切所能做的唯一的反应。其他,就是努力无视张主治和祁宇宙写在脸上明显的反感,坚持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们,适时地递过去他们需要的器械,为他们送去刚刚开好的化验单。

祁宇宙说,没有他的监督,她不能操作,然而,他却并没有再监督她的操作。他自己把一切活儿都做了,甚至时常因此从下了手术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再上手术,却并不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她分担任何工作。他和气而冷淡地说:“不用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最近又是特殊时期,我们也要小心一点。万一你做得有任何差错,就说不清楚是谁的责任了。”

叶春萌站在一旁,所能做的,还是沉默地点头。

直到今天。

这老太太四点半转到病房,需要做全身检查和询问病史完成住院病例,柳主治要下班,在楼道里喊,问祁宇宙哪儿去了,还不快来收病人。叶春萌迎过去,说祁老师上手术了,我可以给病人做全身检查,问病史,写病历。

写住院病历,是实实在在实习生转科期间要完成的项目。问病史,出不了太大的岔子,横竖,大病历带教老师都要重新审查。

柳主治对叶春萌点了点头。

这真是她从见习以来,问病史的经历里,最麻烦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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