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谅病了。
就在我准备收拾东西离去时,杨谅发起了高烧。
昨夜,他差点识破我编织的假梦,待醒来后,便认定真实的看到了我,以至思虑成疾,次日天亮时,便病倒在床,满口胡话。
倾城苦苦哀求我留下,即便不是为了倾城,只看杨谅这般境况,我也无法动身。
临风虽不情不愿,但还是请了一位大夫。
“公子是积郁成疾,并无大碍,老夫开几副药,给公子服下便可。只是要根除其郁气,方能除根,否则此病反复起来,亦会有性命之忧。”大夫言道。
我心中更是乱如麻絮,倾城已哭成了泪人,没日没夜的守着杨谅,我更是不肯独自休息,亦陪在杨谅身边。
“纤儿,不要走,不要走……谅会改的,谅不会再饮酒了……不会再堕落了……”杨谅迷迷糊糊的声音一直响在耳畔,他每唤一声我的名字,我的心便会被揪痛一次。
两日后,杨谅终于安静下来,神志渐渐清晰,我为怕刺激到他,更是不敢现身,躲于西间不肯出门。
只要他好了,我便离开。我一遍遍这样对自己说,整理好的包裹,理了一遍又一遍,终是没能忍心离去。
这一日正午,我正独坐西间,对着铜镜发呆,缕缕秀发理了一遍又一遍。
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倾城的,只以为是临风的,待抬头看时,西间的门已被推开,一袭青衫的杨谅正立在门口。
四目相对,他不言,我不语,我心内错愕,而杨谅则是百感交集。
重逢的喜悦与满目的怆然重重叠在一起,他的声音亦走了样,完全不如梦里的他更加淡然:
“纤儿,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身边,却不肯面对我。”
他这般凄凉的语气,亦是在怨我的狠绝。
仿佛钝刀剜心,更加的痛楚,原来有些事情,是避不过的。
倾城匆匆追来,含了歉意道:“萧姐姐,我终是不忍看着公子受这般苦楚,是我告诉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杨谅推开欲进门的倾城,“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反锁,任由倾城在门外哭泣,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