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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众人客栈议案情,彭逸轩离家缘逃婚

彭逸轩、翟俊鹏二人在万隆绸缎庄盘问了骆家少东家骆文昌和大掌柜钱裕,虽钱裕故意隐瞒,但骆文昌所述却有诸多疑点,还牵扯到潇澜绣庄。而后二人又重新勘验了骆晏海的尸体,发现眼前的尸身确实极有可能经鬼医欧阳濮做过刮骨易容术,此番骆晏海遇刺一案又将有哪些新进展呢?

彭、翟二人出府衙后,彭逸轩问翟俊鹏第二天是否要寻欧阳濮询问,翟俊鹏边走边道:“不急,我们回客栈再说。”

二人不多时便回到客栈,其他人早已安顿好了,王远山为保周全,包了客栈整整一层楼,但杨飞雪和沈家姐妹却并未分房,同住在一间房内。翟俊鹏、张宝亮一间,住三女子左厢,王远山、崔邵阳一间,住三女子右厢,彭逸轩一间,与她们隔着回廊,住正对面。三位女子房间的后窗下,是一条河。翟俊鹏看完如此安排后,对王远山道:“二弟果然心思缜密,如此安排左右照应,确实万无一失!”王远山道:“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我倒是觉得离京城如此遥远,未必就真会有严党的眼线。”翟俊鹏道:“还是小心为妙。”

三位姑娘的房间最大,是里外套间,外间有张大圆桌,为安全起见,翟俊鹏叫店家把饭菜送到三位姑娘的房里,几人就在屋内用晚饭,翟俊鹏还把白日里的种种经过细细讲与众人。

杨飞雪沿途被沈家姐妹劝了又劝,总算看开了些,不再执迷于报仇,寻断龙锏之事,自然也不过于自责,凡事都与彭逸轩和沈家姐妹商量。此番直隶四杰和彭逸轩一同接下骆晏海的命案,还主动询问是否能帮的上忙。

王远山道:“大哥,潇澜绣庄……”翟俊鹏点头道:“不知你们可听说过潇澜绣庄,我先说说这绣庄的背景吧。潇澜绣庄虽是民间绣庄,但其绣品却好过皇家的江南织造场,每年有大批绣品进贡皇室。早年间,苏绣除江南织造场外,再无大规模的绣坊或绣庄出产,全都是散户,绣品产量低,能被称得上精品的,根本就不会在民间出现。而品相不好的又卖不出好价钱,散户之间互相砸价,有段时间,有相当一部分蚕农、染房和绣工甚至无以为继。后来有个叫江潇澜的女子建了一个叫潇澜绣坊庭院,召集了许多流离失所的绣工和蚕农。据说三年间这潇澜绣坊竟未产出一匹绸缎,也没做过一件绣品,可三年后,他们出了一批绣品和绸缎,谁知这批货一上市,便被苏州城内的大户人家抢购一空。见过的人都说,他们的绣品比当时最好的江南织造场有过之无不及,就这样,潇澜绣坊很快扩大成了潇澜绣庄。但绣庄之内规矩森严,据说每个绣工只会绣一种图案,且不准学习其他图案。再者,绣工只能是苏州本地女子,一日入绣庄,就终身是绣庄的人,无论婚嫁生死,全部都是绣庄操办。不过绣工的子女倒是不一定要在绣庄终老,所有孩子六岁时要筛选,有天赋且愿意留在绣庄的女孩,才会被培养成绣工,男孩若愿留在绣庄,则会传授桑农和印染。所有绣庄的人都会被传授武功,无论男女,这主要是为了防身健体和押送货物,倒不是为了在江湖上争什么高低。绣庄庄主一直都是江家的女子承袭,据说庄主世代练习飞鸢针法和秀女剑,飞鸢针法能在百步内取人性命,而秀女剑则是在近战时配合飞鸢针法使用的一套剑法,讲究避实就虚,身法看似柔弱,却招招直取要害。还有就是潇澜绣庄庄主每到出阁的年纪就会招婿入赘,但当新庄主执掌绣庄之时,入赘的男子便会得到一笔银两,然后劝离绣庄。这个规矩虽说有些棒打鸳鸯散,但倒是能稳稳的控制住江家对绣庄的掌控权。现在的庄主叫江馨妍,她女儿今年应该刚满十六岁,该出阁了。”

众人听完翟俊鹏的一番话,煞是惊讶当年江潇澜的魄力。彭逸轩则问道:“翟大哥,十六年前现在的骆晏海去潇澜绣庄办货,回来大病一场,而江馨妍之女今年又刚满十六岁,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翟俊鹏道:“这之间确实可疑。不过潇澜绣庄规矩甚严,对男子的活动范围有诸多约束,我们进去就是有尚知府的文书,也多有不便,这次恐怕得劳烦三位姑娘帮我们勘察一番。”

杨飞雪道:“愿听差遣。”沈月娇亦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可做的,当回赏金捕头消遣消遣也好!只是不知翟大英雄怎么安排我们?”王远山道:“月娇,别老这么阴阳怪气的。”沈月娇道:“哎哟,你还没向我提亲呢,我也不是你媳妇,现在就想管我了,我可不听你话!”翟俊鹏道:“既然姑娘有此心意,那改日我替二弟向姑娘提亲。”沈月娇笑嗔道:“我可不一定答应啊,得看本姑娘心情!”

此刻王远山早已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开口,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又憋不住,场面十分尴尬。倒是彭逸轩先开口道:“王二哥与月娇姐甚是般配,只是二哥太好面子,不知如何开口。月娇姐刀子嘴豆腐心,想必定然不会难为二哥。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翟大哥你可赶紧替二哥提亲呐,也好早日成就一桩龙凤姻缘。”沈月娇道:“还是彭兄弟会说话,姐姐爱听。姐姐也给你劝飞雪姑娘,我也尽快成全你们这郎才女貌的一对。”

杨飞雪道:“月娇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怎么还……捎上……我了……”这句话杨飞雪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娇羞之色挂于眼角,久久退之不去。彭逸轩刚想开口,看见杨飞雪的表情,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无奈又将另一桩心事咽了下去。心想:看得出飞雪姑娘对自己有好感,而且如此孝顺的窈窕淑女自己又怎会不动心,可两人若在一起,见到父母又如何交待,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

崔邵阳道:“大哥,你刚才说骆晏海耳后有伤痕,应是经鬼医欧阳濮做过刮骨易容术,那我们是否要去找欧阳濮核实呢?”翟俊鹏道:“的确应该去问明白,不过欧阳濮虽然医术高超,但却极为油滑,好人坏人他都医,只要给钱,就是罪大恶极之辈他也照医不误,所以为求自保,整天鬼话连篇,不一定会问出真话来。”

王远山道:“大哥放心,我去问便是,以我厉鬼门的手段,就算他再滑头,也让他把真情实景吐的一干二净。”崔邵阳道:“我跟二哥一起去。”翟俊鹏道:“那就有劳二位贤弟了。欧阳濮就在杭州,西湖边上有许多花船,欧阳濮经常去那里买春。”王远山道:“这个我知道,大哥放心便是。”

彭逸轩道:“明日骆文昌去府衙要尸体,我们是不是等尸体运会骆府再去查问骆夫人?”翟俊鹏道:“对,等骆夫人发现骆晏海尸体并非其本人后,想必钱裕多少会透露些隐情。”

翟俊鹏又道:“四弟,你明天就守在客栈,保护三位姑娘周全,其他的暂时不用管。三位姑娘也暂且等等,潇澜绣庄还不急去。”张宝亮点点头。

饭罢,张宝亮招呼小二收拾干净,并众人各自回房。

三位姑娘关上房门,沈月影娇笑道:“姐姐刚才真的好难为情啊,当着那么多人说那样的话,换作是我,我可说不出口!”杨飞雪道:“就是,月娇姐怎么还把我捎上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看轩哥哥哥了!”沈月影道:“诶呦!叫的好亲切呐!”杨飞雪娇羞道:“月影姐……”

沈月娇笑道:“你们俩还看不出来啊?王远山那个死要面子的臭男人,你指望他对我有所表示,恐怕我都人老珠黄了。女人的好年纪就那么几年,掰着指头就数光了,我可不想等老了后悔。你们两个丫头记住了,遇到好男人一定要抓住,可别让他跑了。我倒是不担心月影,崔邵阳现在就恨不得当你的尾巴,时不时跑过来问安,我看他都烦了。”说到这,沈月影咕哝道:“姐姐又取笑我。”

沈月娇又道:“不过彭逸轩……飞雪啊,我总觉得他是喜欢你,你们俩也很般配,不过他心里好像有什么牵挂,对你总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你可要看住他啊。像他这种武功又好,人品又好,还长的那么帅的男人,我要不是比他年长,我就主动抢,不留给你。”沈月影惊道:“姐,不会吧,你也喜欢他?!”沈月娇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就是让飞雪妹妹着着急。”

谈笑至此,只见杨飞雪又面露愁容,毕竟父仇未报,断龙锏仍然下落不明,彭逸轩对自己又似近又远,难免心中郁结。沈月娇看杨飞雪不悦,便劝道:“飞雪妹妹不必难过,我们不早说过吗,报仇之事绝不可急于一时。至于彭逸轩那人,虽说看似心事重重,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肯定喜欢你,只是好像被什么事牵绊着。有机会我让远山问问,回头我做你们的媒人。”杨飞雪苦笑一下,没有回话。之后,三人又闲聊了一番,入夜后有些时间便洗洗睡了。

众人各自回房后,彭逸轩打开窗,望着明月高悬,心中挂念之事又涌上心头。刚才吃饭时,沈月娇有心无心的几句话,让彭逸轩又想起了在家时父母安排的一桩亲事。彭逸轩出走寻觅素未谋面的兄长,其实只是其一,更重要的便是纠结于这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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