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娃想得有点多,虽然觉得自己的有些想法实在太下作,甚至有些卑鄙,但没有谁不想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娶个年轻漂亮的妻子,别的不说,带到亲友面前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反之,如果娶了何老板,眼下看上去还不错,但再过几年呢?你往外一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带着你的妈出去玩耍呢。四娃苦涩地笑了一下。
有钱有势,大丈夫何患无妻?
四娃不再给小赵回短信,不然又变成一碗来一碗去,没完没了了。他也不再胡思乱想搞得跟文人金刀河一样,想多了,就要抑郁,他决定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和学车的。尤其是学车,一想到这一茬,他的眼睛又亮了,自己居然可以开车了,哈哈,得赶紧学会,以后带着自己最喜欢的洋婆娘,开上自己的高档小车,回到土弯村,不用说,那将收获多少羡慕的眼光呀。想想这个,四娃就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对,按教练唐师傅说的,他马上登录SC驾培网,开始学理论,还专门下载了一个“驾校一点通”的APP,这样学起理论来更方便快捷了。反正他的苹果7的内存达到了二百多个G,不管多少东西都能装下,比一些电脑还厉害。
不知不觉,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学习中,四娃手机一滑,沉重的眼皮完全合上,他终于睡过去了。过了十多分钟后,他的苹果7因为没有操作,便自己关掉了亮亮的屏幕,屋里再一次进入黑暗。睡梦中的四娃,嘴角浮着甜甜的笑意,想必他又在做美梦吧。
却说在四娃老家土弯村,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郁了,三个残疾哥哥斗了一阵地主后,都觉得要过年了,他们可爱的四弟该回家来看看他们了,毕竟这么多年了,金家6口人还从来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少过谁的。金老大最先提出建议,他说:“四弟去CD都两个多月了,听说他混得不错,到底怎么个不错法,我们看不到,希望他春节前能够回家一趟。”当然,金老大说话的声音是从口罩里发出的。
金老二把自己手里最后一根大牌“2”打出去,想管一手牌,好把手里一串连子扔掉,但被“地主”老三拆掉双王,用小王给管住了。金老二便有些生气,把牌往桌子上一扑,比划着响应他哥哥的号召,他边比划边“呜哇呜哇”地“说”:“对头,我同意大哥的,争取今年过年把四弟叫回来,最好让他带个漂亮婆娘回来,让我们看一下。”
金老三看到了,哈哈一笑,也比划着对老二说:“得了吧,二哥,别一天到晚尽想婆娘了,这把牌你又输定了,准备和大哥钻桌子吧。”
说完,金老三出了一张单牌,金老大知道和他一朋的老二已经管不起牌了,他便打出一张2,也是这场牌最后一张2了,他想把“地主”老三的大王逼出来。
老三哈哈一笑:“不用逼,我会打的。”说完,他打出了大王,自然没有人要得起,老三早算过了,外面没有炸弹。然后他甩出7张牌组成的连子,手头的牌自然一张不剩,他又赢了。
“大哥,二哥,客气啥,先钻桌子吧。”老三得意地说。
哑老二钻桌子最多,已经用身体把桌子底下的地板磨得来发亮了,他想耍赖,借口上厕所,跑掉了。老大看他跑了,也说:“我也不钻瞧,不斗地主瞧,去跟老汉商量一下,叫他写信去把四弟喊回来过年。”
老三只好由他们了,只是嘀咕了一句:“输球不起。”然后又提高音量说;“好吧,只是我们盼四弟回来,人家可不一定回来的,CD那样的大城市,过年肯定好耍得板。而且,他是做工的人,能不能回来还得听人家老板的。”
老大说:“管他在CD是啥子情况,我们都要请他回来,他不回来是他的事。”
二人说着话,来到厨房金包银正在忙的地方。
金包银已经在办过年的年货了。自从四娃打工后,家里的零用钱就比较宽裕了,虽然四娃出去两月只汇过一次钱,还了金包暖的500块后,还剩1000块,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节约着用,光吃肉都得好几十斤了。眼下,年的脚步越来越近,金包银已经泡了好几斤黄豆,正准备在磨子上推细后做成老灰(西充方言:意思为豆腐)。过年的时候,具体地说,就是大年三十中午的时候,金包银家吃了很多年的“名菜”就是老灰粉条肉片汤,这不光是美味还是全家人能吃饱饭的象征,一年只有春节才吃得起,至少目前仍然是这样。而老灰做得很结实,一块足有一斤重,做好晾干后,还要放到竹兜子里,然后一起吊到灶门口,这样烧火做饭的时候,那柴烟就会从灶门口一股股地往外冒,洁白的豆腐要不了几天,就变成黢机巴黑的了,上面自然有一层厚厚的灰,估计这就是土弯村的人把豆腐叫做老灰的原因,这豆腐烟熏火燎数天后,也日益坚硬起来,如果取一块出来放到地上,上面可以站一个百十斤重的汉子,老灰依然不怎么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