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不,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他的目标,他的人生都是笑话。对他真心好的,他却背叛以对;利用他的却被他捧在手心里。
看着满天飞来的箭矢,伊稚邪笑了,终于可以摆脱这样可笑的人生。
万箭穿心,血流而亡,临死前,伊稚邪忽然想到一件事,若有下辈子,一定一定不要发誓,TM的太灵了!
若说伊稚邪这辈子最恨什么东西的话,那便是水,河水,他恨河水,都和阿七有关。第一次,他后悔那阿七去换药,想把阿七抢回来,可是,铸剑族太机灵,驾了只轻舟,飞也似的走了,伊稚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坐在船里的阿七被带走。
当晚,阿七带来的仆役居然放火烧马,一时间被马踏死之人数不胜数。坏事一个接一个,燕国庚水军突袭,匈奴大败,只能带着残兵败将,远走漠北。当他担心母亲病情要为她请其他大夫时,他才发现,母亲根本没病!
她和铸剑族联手演戏骗自己,只为她不想只做匈奴之地的太后,她想做整个中原、整个天下的太后,她布下一个天大的骗局,只为她能登上权利的巅峰!
而更可笑的还在后头,正当他竭尽全力整顿残部,准备从头再来时,一个谣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哎,你听说了吗?我们单于不是老单于的儿子......”
“那他是谁的儿子?”
“听说是休力单于与阏氏私通生下来的。”
“怪不得,当初休力单于不肯杀我们单于,没想到,我们单于却为了单于之位,而勾结燕国,还把休力单于给杀了。”
“儿子杀老子,也就这点本事,只对付对自己好的人!”
暗中听到流言的伊稚邪心惊胆战,转头去问了母亲阏氏:“我是不是休力的儿子?”
“你在说什么?!”阏氏惊慌失色,漠北的艰苦生活还是摧残到了她的身体,此时的她已是鹤发鸡皮模样。
“我只问你是不是?!”伊稚邪直勾勾地盯着阏氏的双眼,阏氏不敢看他。如此,伊稚邪已是明白,转身而去,自此,阏氏待遇依旧,但伊稚邪再也没来见过她,即使阏氏在他帐外凄厉呼喊,他也去见她,直到有属下来禀报,阏氏病重,已是弥留之际。
“你告诉我,我亲爹是谁?”
“是休力。”病的糊涂的阏氏一问既答。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杀了他,他是我的亲爹!!”伊稚邪双眼通红,面容扭曲,犹如一尊怒目金刚。
“他不会把单于之位传给你!你不是单于,那有什么用!”
“我没用吗?我是你儿子!”
“我生下你是为了做太后,做最有权势的女人!可你呢!即使做了单于,也是个废物!被薛氏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打得像个丧家之犬!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溺死你!早知道,当初就......”阏氏还未说完便已断气,行状犹如厉鬼。
伊稚邪心中倍感凄凉愤怒,他为了这么一个把他当做棋子的女人,而杀了厚待自己的生父,又害死自己最好的兄弟,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他的怒火犹如秋日草原上的火,烧的隐天蔽日,毁灭一切,他想毁灭!他想杀人,想杀死所有令他不痛快的人!
“来人,”伊稚邪声音平静,“把这些人,”他指着跪在地上,平日伺候阏氏的人,道:“通通给我剁了,丢到外面喂狼。”
伊稚邪说完,他的亲卫立刻上前把人抓住,往外拖去,一时间,阏氏帐前的哭喊声震得天响,各种求情救命之声不绝于耳。
伊稚邪转身要走,一个哭喊声叫住了他:“单于!单于!我知道阏氏所有的事!她的事我都知道!包括铸剑族的事!”伊稚邪顿住脚步,转头去看:“把知道铸剑族的人带过来。”
狡兔三窟,对于一个生存了快上千年的族群更是深谙此道。铸剑族的圣地忽然被毁,不久后,燕帝下诏通缉他们,铸剑族便不得不放弃了圣地。经过多年的调查,他们才知道,毁掉圣地的人,是薛渊,不,应该说是他们记录里的一个死人大燕最有名的和亲公主,戚萱。
此仇不报,难消其恨,经过多年调查布局,在圣地被毁后的第七年,他们找到了机会,下药怡水山庄,令其毒发之时内力全无,然后杀将进去,提了仇人的头来祭奠死去的族人!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出去暗杀的精英都没回来,听说,怡水山庄遇袭了,听说,薛渊还活着,听说薛渊与江左盟宗主梅长苏闹翻了,两人再也没了来往,听说,匈奴的阏氏死了。
“你说这消息做什么?匈奴死什么人,关我们什么事?!”一老者用烟斗敲了说这事后生的头,后生只得道歉。
然而他们更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还真和他们有关,因为,伊稚邪带了两百匈奴精兵,乔装打扮,摸到了铸剑族的老巢。
“今日,我要这里不留活口,你们若是留下一只鸡,那都不算不留活口,知道么?”伊稚邪语气平淡,那二百精锐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然后用手中的刀剑,屠灭铸剑族的每一个可以喘气的活物。
“你别杀我们!别杀我!我知道一个关于和亲公主的消息!”一名老者一边躲闪,一边吼道。
伊稚邪闻言,吹了个响哨,原来围攻老者的人立刻退后,却箭上弓弦,指着对方。
“什么消息?”
“那个和亲公主没死!她逃出去了,还毁了我们的圣地......”
阿七没死!她逃出去了!不愧是阿七!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伊稚邪瞬间觉得已死的自己瞬间活了起来,好像拥有的全世界!
“她在哪?!她在哪?!!!”
“我告诉你她在哪,你就放过我!”
“你告诉我,我或许高兴,会放了你,但你不告诉我,你一定会死的很痛苦。”伊稚邪和阿七一样,恨被人要挟自己。“来人,把他的皮给我剥了。”
“我说我说!”老者见两个拿着匕首上前的匈奴人,立刻吓得大叫:“她改名了!现在叫薛渊!求你放了我......”
“主人,他......”
“你们没听我刚才说的么,不留活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