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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艾莉丝之死

“恕在下直言,精灵公主玛丽殿下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月了。”

诶莫西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睡憐咏咒】的信息都告诉了房间里在场的所有人。得知真相的亚德与默德斯此时的脸色相当的难看。【睡憐咏咒】作为【巫蛊术】的禁忌拥有着可怕的力量。被定义为L级(传说)技能魔法的它施展到一个人的身上起效时,如同诛连九族一般与其同种族的人都将无一幸免的死去。换句话来讲,精灵公主玛丽停止心跳的那一刻也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精灵的死亡之刻。

诶莫西作为高等的龙族自然可以通过诅咒气味的浓烈度来判定诅咒的深度。真如她所告诉大家的,如果不及时解咒,一个月之后就是精灵们的末日。那将会是精灵一族从这个世界上被整体抹去的时刻。

“国王陛下,实在抱歉,老夫之前对公主殿下的诅咒症状有隐瞒之处,正如诶莫西小姐说得那样,她的生命之力正在慢慢消亡。”

“默德斯这不怨你,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样的真相一定很辛苦吧。眼下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玛丽这孩子是在一年前就进入这样的沉睡状态了吗?”

“是的,卢卡斯大人。记得一年前的那次是和她的哥哥吉诺思一起跟随森林护卫队外出探险……那天又下了雨,全身淋湿的她受了点凉本以为只是得了小感冒,可是之后连续的2天烧退了她还是一直熟睡着。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能够施展这种诅咒的魔法师其实力非凡,至少是接近G级(创世)。然而咱所认识的银发之中并没有境界如此之高的人存在……唯一一个也在很久之前就死去了。”

小白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感,毫无一样顿挫的语调如同叙述一件事情一般平淡。

“这种诅咒只有冥界公主艾莉丝大人才能施展。在下之所以知道有这种诅咒的存在也全是那位大人告知于在下的,当然连同解咒的咒式一并……”

“老夫斗胆请教,是否是【创世的序曲】?”

诶莫西听到默德斯的发言之后,先是惊异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愧是明细掌握【圣章】魔法的大长老。作为L级的【睡憐咏咒】如果想要解咒就必须使用与其对应的【圣章】魔法进行解咒,并且魔法阶级要高于诅咒。也就是说【创世的序曲】是拥有着L级以上的众神级魔法。有一点在下想问问长老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破译了一段【圣谕石板】上的远古祷文了?”

“然也。”

“那么想必肯定也知道所需要的素材了吧。”

“那两种素材的获取办法倒是有,时间上也并不存在紧急的情况,问题在于【支天神木】的树皮苦于入手。咱以前倒是有一点,不过为了救阿雷亚都用了。”

这是不得不说的实情,小白当初因为误会杀了阿雷亚不得已使用了树皮已挽救她的生命。然而命运的导向又只给了一个出口一样,一个出口是阿雷亚,另一个出口是精灵全族,并不知道在未来的时间点上需要如此珍贵的素材的小白选择了阿雷亚。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如果二者同时间段发生的话,小白会独自承受阿雷亚之死的痛苦而选择拯救整个精灵一族吧。

“喔!?看来默德斯先生后面那道祷文还没有翻译出来呢。”

诶莫西此刻的发言如同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浮出水面一样。

“什么!”

“【圣谕石板】上面应该还有这样的后文。例如素材替代之类的。”

“!”

默德斯和亚德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那种神情之下透着的是埋藏于面皮之下极度的喜悦,但是又不能过早的表露出来,只能再听完对方说完之后。是希望的欢笑,还是绝望的哀嚎。这样的情形如同高明的医生告诉亲属们得了绝症处于死亡边缘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不过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一样……

“接受【支天神木】的恩惠之人拥有着等同于树皮的作用,并且所受之人必须拥有纯洁的心灵,接受圣兽之王圣翼独角兽的认可才行。卢卡斯大人刚才说过用树皮救过公主殿下了吧,那么殿下即是所受【支天神木】恩惠之人,只要再通过圣翼独角兽的考验即可。”

“……”

“诶?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在下说错了什么吗?”

房间里所有人复杂的眼神都汇交在了诶莫西的身上,这使得她不断地反复回忆着艾莉丝曾经和自己所讲的内容。并无任何疏漏之处呀,可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自己。

“阿雷亚这孩子听到后,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小白像是早就察觉到隔墙有耳一样,小手朝身体一侧轻轻一挥,风魔法的作用使微露的门缝迅速扩大。一个伏在门上的银发少女突然跌倒在门扉处。

“唔哇啊啊啊啊——”

“噗通”!

“乃的魔力流并没有完全隐藏住呢。”

“诶嘿嘿嘿……原来早被师父发现了啊。”

“阿雷亚小姐!?”

阿雷亚非常尴尬地摸着后脑勺,起身进行到一半时,被突进而来的诶莫西再次扑倒。

“唔啊啊啊——”

“公主殿下,失礼了!”

“诶?喂喂喂,为什么突然脱我的衣服吶——”

在场的默德斯和亚德见状只好背过身去,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小白则是鼓着嘴巴,一双嫉妒的眼神看着正在扒阿雷亚衣服的诶莫西。外套被脱去的阿雷亚还穿着一身蓝色的露肩连衣裙。不用在继续脱下去了,阿雷亚左肩锁骨处那道象征着与圣翼独角兽结成契约的圣印发着淡淡的金光映入了诶莫西的眼帘。

这样的证明已经足够了,况且……被强制扒衣的阿雷亚双手交叉护着胸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诶莫西赶紧将阿雷亚扶了起来,然后将外套整理好重新为她穿上。

“实在抱歉,在下是想确认公主殿下是否与圣翼独角兽结成契约。”

“诶莫西那么着急我也是很能理解的啦,不过你想看的话,直接和我说一声不就完了……突然扒我衣服什么的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吶。”

“请惩罚在下吧。”

诶莫西说着,两腿毫不犹豫地屈膝而跪,额头紧扣地面,毫不在意现在自己的这身打扮。女仆短裙如果以那样的姿势的话,后面的**都被小白看光光了。

“……”

“乃们两个……给咱有点作为女孩子的矜持好吗!”

青筋暴起的小白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了。“嘣嘣”,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阿雷亚和诶莫西的头上都鼓起了大大的包。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地向小白道歉。

折腾了一番之后,现场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了。亚德和默德斯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现在大家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制定一下计划了。

……

大家都共通完自己所了解的信息之后做出了如下的决定。一是默德斯留守在精灵之城,观察公主玛丽的状况;二是亚德亲自联合森林护卫队对从小白那里得来的信息,自称是【阿克隆教】的魔法师群体进行调查;三是阿雷亚、小白和诶莫西三人获取构成【创世的序曲】所必要的素材;四是王子吉诺思尽管人不在现场,但是将阿雷亚手中的中庭重建的筹备工作暂交于他。

“十分感谢你们的出手相助!”

亚德朝阿雷亚和诶莫西同时伸出了手。阿雷亚很自然地就握了上去,而诶莫西则是站在阿雷亚身后几步躬身以对。亚德见状稍稍有些尴尬,正打算要把手收回去时,阿雷亚立马转过身将诶莫西的手拉起,将其放在了亚德的手上。脸上那灿烂的微笑如同初春三月融化冰雪的暖阳一般。

“公主殿下!”

“阿雷亚小姐?”

“大家一起努力吧。”

“啊……那个并不是在下不想和精灵国王殿下握手相迎,而是在下的身份不容得这么做。”

“在精灵的国度里大家都是平等的。”

亚德用十分亲切的语言并且面带微笑地对着诶莫西说道。

“平等?怎么会?”

“诶莫西小姐,我们精灵是崇尚自由平等的种族,在这里没有地位高地之分,大家都共同拥有享受在这同一片蓝天下自由与平等的权利。”

“唔!”

亚德手心那热诚的温度不断向诶莫西纤细的手掌流淌而去。那份炙热坚毅的眼神不容得半点虚假参合其中。对方并没有在说谎,平等相待是真实存在的。这样的国度和自己曾经所保护的故乡尤为相像。

和千年前那些沉浸于一片杀戮之中的精灵一族完全不同,两个截然不同的图像重叠在一起,诶莫西的脑中有些混乱起来。她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亚德则是用稍稍更强的力度握住了诶莫西的手。如同光影的反复交合分离,记忆的碎片不断地拼接在一起,露出了更为细节的东西。那就是在战争的血雨之中,在猩潮奋战中的每一个精灵在斩杀完敌人之后,眼角都含着温润的泪水。这小小的一点就足够证明他们是一个善良的种族了。为战争而狂笑的人,是战斗的狂热者,为战争而流泪的人,是和平的追求者。

灰色的鲜血记忆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般,一副沾染着彩虹之色的和平风景图取而代之。一望无际的绿色麦田,散落于大地山丘的森林,依山傍水而修的别居小屋,路旁,溪畔,为名的鲜花以傲然绽放宣誓着和平的时代。

“诶莫西小姐?”

“啊……抱歉!”

诶莫西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记忆稍稍有些混乱不清了,从小白那里传来的记忆显然是真实的。在多么强大的魔法都无法篡改生命的记忆。诶莫西所守护的冥界公主艾莉丝用一生的时间都在为和平奉献着。在那时完全可以奋力抵抗的她却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只要她所守护的人民不受到战火的侵袭她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那时的艾莉丝的确是拥有着那样的实力,连当时讨伐军的两位主力都打算全力应战的。至于艾莉丝为什么不得不死去是因为她那至纯善洁的身体与心灵很容易成为刚刚消灭而四处飘散的【千年纪】灾祸的容器。一旦艾莉丝成为灾祸的承载体,精通【巫蛊术】的她施下的永劫诅咒很轻易地就可以毁灭整个世界。为了完全平息这场圣战,人间界的军队不得已才强行冲破三泉关。当时镇守冥界边疆的冥龙·诶莫西的实力也是超乎寻常的,小白与其相较不下,而最后因为另一位讨伐军主力的插手才将诶莫西打倒。即使是倒下的诶莫西也凭借着不屈的战斗意志阻止着讨伐军的行进。眼看行军停滞,小白这才趁诶莫西魔力薄弱之时将其封印在了地狱。

不过这样的战斗似乎很意外的就结束了,不如说那样的结局是意料之中的吧。艾莉丝手握着圣剑的剑身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不忍看见战火侵袭到冥界的善良公主为了大局毅然选择自刎而去。不,不如说就算人间界的讨伐军没有进入冥界艾莉丝也会选择死去,可是那需要作为圣剑的代为执行者。艾莉丝死去的那一刻唯一的见证者只有一人。那就是小白。艾莉丝死后的躯体也因圣剑的作用化作无数的光点消散而去,这使得【千年纪】的灾祸灵魄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宿主而最终消失了。第二【千年纪】的圣战才最终结束。

战后的盛大庆典之上,战后重获新生的人们将艾莉丝公主的画像被刻在了人类中一个最大国度的中央纪念碑之上。无论是人类、精灵、亚人还是冥界之人都不会忘记公主的献身。因此,艾莉丝公主也被当成了和平的女神受到人们的尊仰。这后来的一切当然是被封印在地狱之中的诶莫西所不知道的了,正因为有小白的记忆所补正,她才放弃所谓的复仇。

现在正做着杂务的诶莫西心情相当不错,因为她知道了公主逝去的真正意义。她哼着不知道从谁那里学来的小曲在小树林的一边摆放着晚饭的餐具。用木柴烘烤着的魔物之肉散发着令人垂涎的味道。

“谢谢你,师父。”

“乃要是感谢咱的话请不要一边认真地记着笔记一边看着小莫莫吶。”

小白的脸上那种看不见的愤怒才是真正可怕的。

“对不起师父。因为很在意她啦。”

“嘛啊,乃最近也做得很不错呢,稍稍休息一下也好。不过切不可大意,这里已经很接近【魔晶洞窟】了。”

“我明白了。越靠近魔力繁盛之地,魔物就越多,危险性也越来越大。”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绯红。

“这样就好,今天就由咱负责守夜吧。”

小白从一块石头上起身并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尘。

“师父……守夜?”

“乃不是很在意那孩子的心境吗。晚上在被窝里好好聊聊吧,不要闹得太晚就行。战斗前的充分休息也是很必要的。”

“师父……”

阿雷亚闪闪的可爱目光让小白退后躲闪了几下。

“咳咳咳……哼——才不是主要因为这个原因啦,只是因为这里魔物经常出现晚上会有一些打斗,小莫莫那样的战斗风格会吵着咱睡不着的!好了,就这样。”

小白脸红着走开了,而阿雷亚则是十分亲切地看着师父远去的娇小背影。按照原本的计划,先夺取【曼哈多巨蜥】的獠牙,然后在前往【北方伐木场】寻找【晨光引领者】,之后在返回精灵之城按照诶莫西和默德斯所说的方法唤醒沉睡的精灵公主玛丽。

然而除此之外,阿雷亚另一个计划也一直悄悄展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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