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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方鸣动(三)

南阳州,都城——绯玉。

“音儿说的什么?”一名紫红色头发的中年人正背着手,目光遥望远方——他感觉得到,在那里,爆发出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而且……很熟悉。

“朱雀……现世!”中年人身后的管家此刻激动无比,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的脸上更是不知何时便泛起了一抹潮红——那是心中的某些美好期盼与愿望带给他的难以言说的喜悦的外在表现。

“难怪这么熟悉……”中年人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但是很快,他又不禁皱起了眉头,“朱雀不是早就陨落了么?”

“属下也很纳闷,但是传说中每一只圣兽都有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神奇能力。而朱雀的能力好像是——涅槃重生?”管家这时候也逐渐从激动的心绪中恢复过来,再加上听城主这么一说,他也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未免有点太简单。但是他的心中仍旧怀有希望,因为他想起了民间流传的关于朱雀那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的传说。

而中年人的思绪则陷入了一段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中。

南阳州自从一千九百年前那场灭世之战后就开始了没落,并且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就成为了四圣州中垫底的存在。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四圣州中其余三州都有圣兽镇守,而南阳州的守护者朱雀却是因战而死。

至于朱雀是如何死亡的,此事没有人知晓。所以,就有人对朱雀的死因提出了疑问。甚至有人直言不讳地指出——朱雀有可能并没有死亡!但是此事无法验证,并且没有人敢去验证。因为,那些对朱雀的死因提出疑问及怀疑朱雀没有死亡的人无一例外地消失了。至于他们为何会消失,原因很简单——活下来的三只圣兽不愿告诉世人太多关于朱雀的信息——毕竟那一战对它们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它们必须威慑住那些好奇心过盛的人。

从此,人们不论相不相信,都只敢默认一个事实——朱雀死了。并且就是战死了——因战而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尽管,实际上,这一点也不正常——第一,在四只圣兽中,朱雀的实力仅次于青龙,而略强于其余两圣,故而就算要死一只圣兽,也不大可能是它。第二,朱雀的能力是四圣中最不可思议的——按理说,可以涅槃重生的朱雀的生命力绝对远远超过其余三圣。但是,其它圣兽没死不奇怪,可它们没死而唯独朱雀死了就存在了问题。如果,哪怕是有一只圣兽陪着朱雀一块死了,那么事情都不会太引人怀疑。可它们偏偏都没有死,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第三,为什么其余三州没有攻打明显已经不可能和它们处于同一水平线的南阳州?尽管四州合名为四圣州,而且明面上看去相处的十分和谐友好,但这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四方实力相差并不大。而失去了朱雀的南阳州明显比其余三州要弱上一大截。三州不可能对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动心。毕竟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是不存在长久的友谊的。那么,能够造成这样一个结果的可能原因只有两种——第一,朱雀没死,而是因为某些原因隐藏起来了,但是依旧可以对四圣中的其余三圣起到震慑作用。第二,三圣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这个协议的实现条件是朱雀贡献出它的生命,结果是三州将不去攻打没落后的南阳州。

这些事情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或者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告诉其他人。

但中年人却是知道,或者说,他比其他人中的任何一个都知道得更多,也更准确。因为他不仅仅是南阳州之主,他更是朱雀的契约者的后代。如果朱雀尚存的话,他也必定会成为它的契约者。他的特殊身份令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一千九百年前的那一场灭世之战。

那一日,四大圣兽出击迎敌,战场在一个异空间中,而它们的对手仅有一名,而且好像是一只乌龟?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当时处于全盛状态的它们根本不是那一只好像很虚弱的乌龟的对手。但是,幸好那只乌龟很虚弱,所以它们最终翻了盘。当时的情况是,本来必死无疑的它们因为朱雀的神奇能力才得以活命——涅槃重生,前者谓之死地,后者谓之复生,世人都传说朱雀唯有涅槃,才能重生,而事实是,就算是朱雀,如果真的死了的话,也不可能再复活了。它必定要保留至少一丝的能量,才能够进入伪涅槃的状态,然后在极短时间内重新恢复所有实力。而这种以一口气再得新生的能力却被不知情的人们传播成死而复生,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实朱雀的涅槃重生指的不是一个能力,而是两个——让敌人涅槃,使自己重生。而四圣兽靠的就是朱雀的前一个能力,所以才可以死里逃生。但朱雀却因为祭献了自己的全部能量与生命力而与那只乌龟一同死去——尽管四圣并没有亲眼看到朱雀死去,而是在朱雀祭献生命牵制住那只乌龟的时候逃走了。但却没有人认为朱雀会活下来,因为在它们离开后不久,那个异空间就崩溃了,它们不相信有什么存在可以在空间崩溃的冲击下仍旧不死——除非朱雀在那个空间崩溃的时候准确地送出了一丝自己的能量至外界,但它们知道,有那只乌龟在,这个可能无限接近于零。故而,四圣对朱雀许下了一个承诺——因为朱雀的牺牲换来了它们的存活,所以它们不会去攻打失去了朱雀的守护的南阳州。

所以说,中年人根本很难相信朱雀现世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但是,他的心中却仍旧存在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朱雀真的送出了一丝它的能量至外界,在经过了接近两千年的恢复时间之后,朱雀,苏醒了!

“那传说……是真的。”因为心中有希望,所以中年人的语气难得的变得轻松了一些,“那么叫音儿仔细盯着,不要漏掉一丝一毫有关于朱雀的消息。并且一定要保持好和我们的联络,事情一有进展马上来报。”

“是,城主!”从中年人口中听到了朱雀有可能没有死的肯定回答,管家瞬间变得精神起来,同时低头向中年人恭敬一拜,方转身离开了。

“朱雀大人,希望真的……是您吧……”中年人摇了摇头,背着手,踱着缓慢的步子,离开了瞭望塔,然后一步步地沿着绯玉内人工铺设的澜沧石路面向着某一方向走去。

“族里的那些老东西怕是早就闹翻天了吧?”中年人一边走,一边无奈地叹着气,“我明明吵不赢他们,可作为族长,不去的话,就又得挨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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