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凤雪急忙的回老家,没有整理好行李,拿起了几点单衣,坐着3个小时的飞机,从一个地方飞到了另外的地方,坐着6个小时的汽车,终于来到了自己二十多年都在这里的都市,来到这里的车站,已经凌晨一点了,这里车站空荡荡的犹如自己的心情。
让时间回到十一个小时前,林凤雪正在酒吧和几个朋友喝酒,玩耍着,到了夜里十二点多的电话铃声响起了,显示的是母亲的号码,可林凤雪看见号码,觉得无关紧要,于是挂断了,谁知道一两分钟后又打来,林凤雪还是挂掉了,继续和朋友喝酒着,欢乐着。
就在母亲打来了第七个电话,林凤雪终于忍不住火气,玩得好好的,怎么母亲老是打来电话。
于是走出了包厢,把电话拿出来了,用生气的口吻说道:“妈,你怎么老打电话过来,我这里正玩得开心,有话短说。”
母亲哽咽的说道:“林凤雪,你爸,他快不行了,他想见见你。”
犹如晴天霹雳,林凤雪的酒醒了大半,用着急的口吻道:“你叫爸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回去。”
来不及收拾好衣服,拿起了衣柜里几件衣服,急急忙忙的定了机票,马不停蹄的就坐上了飞机,回老家。
在飞机上林凤雪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带着点威严,高大,雄壮的影子浮现在了眼前,似乎记得在小时候,一个宽大的手掌,握着林凤雪小小的手,在寒风中走动着,父亲就像是避风港,把冷风,冷雨都遮住了。那时候感觉自己很自由自在,因为有父亲这高大的影子帮助遮风挡雨。
而记得半年前回家,父亲的身体还是有些硬朗的,抽着一根香烟,慢悠悠的品尝着小水壶里的茶水,看到林凤雪带着孙子和女婿的到来,还能站起来和三岁的小孙女打闹着,说道:“小丫,你要快快长大,爷爷想看到你上学,上大学,然后结婚生子,给爷爷抱个曾孙。”
母亲数落着父亲:“娃娃,小丫,还怎么小,还教育她给你生曾孙,你呀,你呀,老不正经。”
父亲没有回话,只是笑呵呵的摸着孙女的头。那时的父亲已经很少出门了,行动不方便,最爱的事情就是听听黄梅戏,以前是到街上茶楼去的,现在老了腿脚不便,所以只能在家里的院子里听着广播和录音带。虽然有母亲的陪伴,但也显得很失落。
下了飞机,打的士去汽车站,买了快吧票,到了车上由于疲劳,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在梦里隐隐约约看到了父亲年轻时候的影子,又似乎回到了自己老家里的土房子,在土坎上,父亲讲着三国演义的故事,那时父亲用温和的语调诉说着大气磅礴的历史故事,而林凤雪每次都打瞌睡,父亲就说道:“要是生个男娃就好了,有一个人愿意听我说书。”
母亲在一边织布,气呼呼的说道:“你要生,你就自己生吧,有女儿是福气。”
父亲认真的说道:“男孩还能娶媳妇回家,而女儿大了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母亲有些叹气:“生男生女都一样,娃娃大了,都会飞出去的。”
父亲这时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着烟。这些话给林凤雪心里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一直到大,都和父亲对顶着。
车终于到站,林凤雪打着的士来到医院,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看到了满身插着管子的父亲,母亲神情很是低落,已经几天都没睡好了,都是陪伴在父亲身边。换上了医院给的衣服,林凤雪进了特护病房。
本来壮实的手臂,已经干枯了,瘦瘦的,脸颊也没有肉,深深的凹进去,鼻子上插着流食。
林凤雪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枯瘦的手掌,在父亲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爸爸,林凤雪我来看你了。”
父亲似乎有些意识,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还是没能力,就在这时,父亲的嘴里虚弱的飘出了几句话:“凤,爸爸想你了,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我希望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听着父亲的话,林凤雪的泪刷拉拉的流了下来。
后面的话,林凤雪都听不清楚了,就在话说完后,心电图监控器,不停的在向直线波动,几个护士立马进来了,让林凤雪出去,因为要抢救父亲。
母亲和林凤雪着急的等待着。母亲一边抹泪,一边看着抢救室里的父亲。而林凤雪也在内心祈祷着。可,命运总会开玩笑。
一个小时过后,一个护士匆匆的走了过来,把死亡通知单交给了母亲,母亲一个冷吓,腿忍不住软了下来,像是休克,于是护士赶紧把母亲扶到病房里。林凤雪自己签了死亡通知单,签字的时候,手不断的颤抖着。等护士走了之后,林凤雪也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深深的吸气,吐气。还有好多话要说,可父亲就那么悄悄的走了,带走的是大家对他的爱,带着的不仅仅是一个生命,而是一个家庭的幸福。
父亲被推向了太平间。母亲由于激动心跳过快,只有林凤雪一个人护送着。
林凤雪紧紧的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就像在小时候,父亲牵着林凤雪在野外游玩着。
两天后,没有鲜花,没有花圈装扮的灵堂,父亲就这么安静的躺在灵柩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是那么的安详和宁静。亲朋好友已经来了大半,对着父亲的遗体,有的亲友痛哭,有的只是简单的鞠躬,有的只是默默的看着。而大都向母亲表示哀悼和关心。母亲这时也似乎得到了解脱,站在灵柩前,说道:“林凤雪会照顾我的,你安心的走吧。“
说着,说着,泪水也忍不住的流下了,歇斯底里的哭着:“你怎么就走了,丢下了我和林凤雪,你曾经说道,你要看到小Y给你抱个曾孙子,你怎么久那么的走了……………。”
哭着哭着,有些缓不过气来。众人于是扶着母亲坐了下来。
林凤雪献了一束花给了父亲,轻轻的说道:“父亲,你知道吗,小时候最和你玩不到一块,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想引起你的重视,我需要爱我,重视我的父亲,所以我做了很多让你不解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管我是男孩还是女孩,父亲,一路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