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国仁景二十六年冬,昭帝薨于月清华宫,传位太子泽。新帝泽即位,改年号为弘德,应先帝遗诏追封苍野王夭折早逝的婴孩为王世子,其生母月和夫人的衣冠冢迁入皇陵与苍野王同穴合葬。新帝泽即位半年,素和氏早产诞下皇子言。素和氏因心中不忿迁怒于幼子遂欲亲手掐死尚在襁褓中皇子言,幸被新帝泽及时拦下,以母德失察之罪打入冷宫。弘德一年初春,初云国公主浅病逝朝仪宫,太后李氏闻之噩耗昏厥不省人事,卧床修养足足三月。弘德五年夏,皇后尹氏千代病逝迟行宫,享年二十二岁。同年贵妃朱尔氏佳敏入主迟行宫,告宗庙行礼册封为伦皇后,掌管凤印,统领六宫。泽帝八年,靖王遇袭身亡在回京途中,泽帝闻之大怒,下令彻查靖王遇袭一事,大理寺最后因证据不足迟迟无法定案而不了了之。弘德十二年冬末,皇子言主动请缨随军出征西南叛乱部族,被泽帝驳回。皇子言遂长跪在常德殿门口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后泽帝心下不忍,被其倔强所打动,遂准旨皇子言随军出征。皇子言虽年仅十二岁却因此而早早束冠,祚荣王封号,出宫造府封地鹿城。同年永乐王受诰于皇命监军乡水怀德,于次年三月应诏回京。
弘德十三年春,东苑上官府。
一个仅仅见过几面却不甚熟稔的人,而现在居然被自己的一个心血来潮拉着一起赏竹,思及至此,上官寂羽松开拉扯着柳下映衣袖的那只手。
“表兄,我们以前可否见过。”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不曾。”柳下映闪躲开上官寂羽探寻怀疑的目光,以轻松自然的语气一笔否认带过。
“呵,原是我多想了。但我素不曾与柳下一族有过交集,表兄待我是否太过亲昵。”
柳下映清淡一笑,“早年在汴京时就曾听祖父言东苑的三公子乃当世全才,一直想一见。此次恰逢姑父生辰,也算命里机缘凑巧。”
“表兄这样讲倒显得我这个做表弟的失礼了。”上官寂羽伸手摘取一片带着雨珠的翠竹,轻巧笑道,“栖凤院素少来客,故也多冷清。这片翠竹的前头有一所别院,名曰竹里馆。表兄可有兴致与我前去竹里馆避避雨,顺道喝一杯清茶?”
“如此甚好,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黑一紫两道身影穿过布满青青苔藓的碎石小径,林间的风夹杂着冷雨落入肩头带着些许刺骨的寒冷,这样的天气若是能喝上一杯暖胃的热酒想必也是极好的。上官寂羽看着愈发走近的黑白瓦墙,蓦然有些自嘲的笑道竹里馆里的那位兴许会念上自己无数遍,看来这次酒还是免了吧,不被抓个现行说教就算是好事。
站在竹里馆门前,两人也没进去,只站在屋檐脚下说着些没用的话语,但上官寂羽却没有半丝松口进去的意思。直到他有些狼狈的低掩咳嗽声惊动了竹里馆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