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恐怖的鬼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大牛都给吓了一跳,我心里猛地轻轻一跳,但依旧无波无痕,似乎在那森林经历的一切,把我这一生的恐惧都用完了,我的心慢慢地麻木了。我飞快地举起了枪,近距离瞄准着那鬼。
“彭!”低沉的枪音瞬间响起,那鬼脸在一刹那间猛然被子弹穿出了一个孔,血肉四溅,慢悠悠地倒栽在了地上。
大牛看着我如行云流水般的一连贯动作,怔了怔,突然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兔崽子,你长大了,以后,或许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了。”
我搔了搔头,走出了丛林“牛,不管你是不是老头子,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个训练营中近乎无所不能的教官。”
“呦吼,师徒情深啊。”我背后丛林的上头猛然跳下了一道身影,野人那桀骜不驯的语气随之响起。
我转过了身,只见野人站在不远处,大牛一脸的警戒,眼瞅着两人的架势就要动起手来了。
我打个哈哈,急忙拉过大牛,附在他耳边说道:“这人身手高强,而且之前救了我的命,如果和他一起同行,估计我们就能找到双匣了。”
大牛看着野人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摆摆手,叫道:“那个谁,野人,既然你说你是特种部队里的人,天下士兵本一家,我们一起走可好?”
野人笑了笑,几个健步冲到我的前头,说道:“没问题。倒是你,漠途,你还有最后收尾的阶段,我说过,我要把你训练成合格的狙击手,所以,抱歉,教官先生,我得带漠途去一个地方。”
大牛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野人几个纵跳,就拉着我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密室前头,我心里一动,问道:“野人,这是要干啥?”
野人没有说话,突然一脚把我踢进了密室,笑道:“你就在里面好好沉淀一下,晚上我会带你出来的!”
我一个踉跄就倒栽进去了,刚开始心里把野人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但之后慢慢地就平静下来了。
这时候的我已经记不起来那时候我在密室里干了什么了,只记得我那一颗浮躁的心在密室里一遍一遍地洗涤着,到了晚上,野人突然打开了密室的门,清冷的月光顿时撒了进来,野人盯着我平静无波的眼眸突然笑了,一把把我拉上来,笑道:“看来,我的训练方案效果已经达到了,走……”
野人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之间,山间传来一道一道的尖利鸟啸,大牛的那把旧手枪的枪声也在紧急地响起。
我一个健步蹿出了密室,只见黑暗的天空,飞快地翱翔着一只只巨大的怪鸟,浑身长着坚硬的鳞甲,令人望而生畏。
而大牛在不远处用枪攻击着怪鸟,不过怪鸟却丝毫不受子弹的影响,只是被枪声惊得放缓了速度。
大牛一边用枪声吓退怪鸟,一边快速地朝这里跑过来。
“我靠!野人,这他妈什么东西?”大牛的枪突然卡壳了,怪鸟立刻俯冲向他,大牛一个弯腰躲了过去,高声冲着野人叫道。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走,先躲进密室再……”野人也是满脸的诧异,他一边说一边便冲向了密室,猛然从空中冲下一只怪鸟,巨大的铁爪轻轻一抓野人的肩膀,顿时将野人抓着飞向了天空。
连身手高强的野人都中招了,那我岂不是要小命不保?
我心里一动,正要躲过去,突然看见不远处大牛在一只怪鸟的爪子上挣扎,大牛也沦陷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刚出森林就遇上这个,我的命也太背了点吧?
那怪鸟鸟眼一转,冷冰冰地盯着我,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伸爪就抓住我的肩头,然后带着我和大牛飞上了天空。
他娘的,那爪子抓得我整个肩膀都快散架了,浑身一阵阵地疼。
大牛看着也不好受,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渐渐地,看这怪鸟也没有吃了我和大牛的意思,难得在这诡异的丛林里有休息的时间,连日的疲惫一阵阵的袭来,别说我们,就是神仙也抵不住,我和大牛眼睛一闭,啥都不管就会见周公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带着腥臭的味道一下子灌进了我的鼻子,周公一下子被吓跑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娘的,眼前一片的漆黑,这怪鸟把俺们带到哪儿去了?
怪鸟的身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野人和大牛面面相觑,看着黑暗的前方,果断掏出打火机,找个粗树枝,从衣服上撕下破布胡乱弄成了个火把。
野人警惕地掏出匕首,走在了前端。
我收起了狙击枪,举着火把端详起四周。这里是个挺长的石道,前头黑乎乎的,一股阴风从里面窜出来冷得我打了几个哆嗦。
看来这石道也没啥地方诡异,我们三个人缓慢地走了许久,竟然没碰上啥怪事,在这片丛林里,简直是个奇迹啊。
走了挺久,我一直看见大牛拿着记号笔过一段时间就在石壁上画个圆圈,我看着挺奇怪的,趁着休息的时间笑着拍拍大牛,问道:“牛,干啥呢,这要是个古董石壁,你就是破坏文物啊。”
“丫的,就说你是个新兵蛋子你还不服气。”大牛没好气地笑笑,猛地就给我脑门来了一巴掌,“这做下记号,之后如果我们走了挺久,又看到这个记号,就知道我们在绕圈,不会傻乎乎地一条路走到黑。”
“搜嘎,原来如此。”我嘿嘿一笑,搔了搔头。虽说我心境发生了挺大的改变,但专业知识,嘿嘿,果然还只能算是个渣啊。
“走吧。”咽下了嘴里最后的一口压缩饼干,我站起身来,说道。
大牛收起了记号笔,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很快,我们笑不出来了。
走了不一会儿,我们骇然发现,自己的前头出现了大牛用记号笔画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我们在绕路,就是说有一个人在我们之前进入这片诡异的丛林,也进入了这个石道,用和大牛一样的记号笔,画上了同一种符号?
第二种情况瞬间被我们排除了。
野人面色变得铁青,也许是不甘心,鼓动我们说:“说不定,说不定……呃,反正再走一程看看吧。”
我和大牛相视苦笑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前头的符号还是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就好像进入这丛林一直驱赶不散的梦魇。
我那刚刚塑造起来的冷静霎时被这残酷的现实击碎得连渣都不剩下,瞬间瘫坐在地上,幽怨地看着前头漫漫的黑暗。
大牛目光扫着道路两旁的石子发呆。
野人或是有点不甘心,拿起那些有棱有角的石子,拖着不情愿的我再次走上了石道。
“野人,这样徒劳有什么用?”我叹了口气,问道。
野人脸上浮现出了冷静,笑着指了指黑暗的远方,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搞清楚,我是怎么被这个石道困死的!”
我现在没法描述那时候我听见野人这句话的心情,只是觉得,那股冷静突然在野人的话语下重新树立起来了。
我重拾起信心,跟着野人走上了路。
野人每走几步就放一个石子在路中央,见我看得疑惑,就解释道:“这个石道我测算过了,是笔直的,我们绕圈的最大可能就是有机关,我现在用石子的棱来检测,我们向前走,石子的棱就对着前头,如果说到了一个路段,我们重复的看见了石子,且石子的棱调转了方向,那只能说明,我们在那个路段,碰上了一个机关,而且是高人布下的机关。”
我听懂了,从幼儿园开始我的逻辑思维就非常好,要不是发挥失常,我也不会进那鸟不拉屎的军校。
我从野人手里接过了一些石子,学着他的样子俯身一边放一边走,走了一段时间,我弯起腰,下意识地要往前走时,突然心里一怔,我的眼前,出现了石子。
我和野人在那个机关附近彷徨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一个所以然来。
野人的面色难看,叹道:“果然是机关。嘿嘿,还是高人设下的机关。”
大牛的身影在一旁若隐若现,我和野人垂头丧气地朝他走去,大牛手里拿着我的狙击枪不知在干啥呢,一回头,满脸的兴奋。
我皱了皱眉,苦笑道:“牛,你咋了,掉到了这个地方,你还这么兴奋。乐天派啊?”
大牛仰头大笑,笑得我和野人是一阵奇怪。
“看看这儿。”大牛神秘一笑,一边让开了身子,一边指着墙壁让我们看。
墙壁,竟然,竟然被狙击枪的枪托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