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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吒重返五龙山

蔚蓝的天幕,金吒怀抱着夏玉儿缓慢飞行。

夏玉儿强忍了半日,终于勉强出声:“大哥,我腿痛得厉害。”

金吒一惊,心中甚是懊恼。离府时太过匆忙,忘了带些消肿止痛的药物。

幸好身上有木吒给的盘缠,足有六七十两黄金,他将夏玉儿安顿在练功时常去的那座小山中,折了根粗树枝给她当拐杖,又将莫邪宝剑留下,以防猛兽来袭。复驾庆云回城,买了些治跌打损伤的药和接骨用的夹板,已值中午,便顺便在集市买了点食物。

回到山中,见夏玉儿倚在一棵柏树上笑脸相迎。

他报以一笑,问:“腿上痛得好些了吗?”

夏玉儿笑道:“感觉好多了。”

金吒微感放心,将装食物的包袱打开,道:“你先吃吧,吃完了我给你接骨。”

夏玉儿吃了一会,见金吒兀自站着出神,道:“你也坐下来吃啊。”

金吒茫然不答。

夏玉儿又叫了他一声。

金吒回过神来,道:“你吃吧,我不饿。”

夏玉儿怎会不知金吒的心情,耐心地劝了他几句,大体就是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待李靖气消了,自有言归于好的一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金吒开朗了许多,坐下和夏玉儿一起用膳。

饭后该给夏玉儿接骨了,金吒缓缓将夏玉儿的裤腿卷至膝弯,眼前顿时现出半条雪白滑腻的玉腿。虽是要给她治伤才这么做,但他仍觉此举不敬,双额潮红,作揖道:“治伤要紧,冒犯之处,妹妹莫怪。”

夏玉儿见他言语真挚,忍住笑,道:“你只管给我接骨便是,我为何要怪你?”

金吒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低头察看她伤处,见小腿内侧红肿,想是胫骨断了。

如此一来,他心中也有了数。先给她敷些草药暂时消肿,稍候片刻再行接骨。

草药敷完,金吒双手托着夏玉儿的小腿,忽然担忧起来。接骨必须一蹴而就,在短暂的瞬间,力道和部位都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即便只是稍有差错,夏玉儿下半辈子就要当瘸子了。

金吒不是头一回给人接骨,木吒、黄天化,还有一些府上的亲兵,都曾受他医治。

可如今他要医治的人是夏玉儿,是这位养尊处优的郡主义妹,不是那帮硬汉。金吒怕她忍受不了接骨时的剧痛,一时踌躇不决,不敢动手。

夏玉儿见金吒怔怔地凝望着自己小腿,还以为他已生色心,顿时满脸羞赧,但不知怎的,心中一阵甜蜜。

金吒是修道中人,但说到底也是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他若不动心反倒有点不正常了,夏玉儿心里是这样想的。

她忽然很享受金吒“贪婪”的目光,巴不得他盯着自己的小腿长久地看下去。

金吒忽道:“妹妹,接骨之痛难以想象,但只痛一下便好了。你千万要忍住,身体不能挪动分毫,否则你这条腿只怕要落下残疾。我事先告诉你,好让你心里头有个准备。”

夏玉儿自己精通医理,当然知道这一节,方始明白自己原来会错了意,笑道:“我就当自己没这条腿。”

金吒赞道:“真聪明!”

夏玉儿从怀中取出手帕来,塞入口中紧紧咬住,朝金吒点了点头。

金吒道:“好,我给你接骨。你不要看。”

夏玉儿闭上了眼。

金吒运起元神,耳边鸟鸣虫叫顿时化为乌有,精神百倍的集中,摸清骨头断裂的位置,双手同时发力。

“咯”的一声轻响,夏玉儿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断骨成功接上了。

夏玉儿以前从未尝过这样的剧痛。虽转瞬即逝,仍旧痛得她翻白眼,冷汗直流。

金吒轻轻放下她小腿,把她的裤腿卷好,在伤处绑上夹板固定胫骨的位置。做完了这一切,轻轻把她口中的手帕取出来,帕上两排深深的齿痕清晰可见。

夏玉儿“嘤咛”一声,软倒在金吒怀中,金吒轻抚她的秀发,安慰道:“好了,过一个月你就能走路了。”

夏玉儿淡淡一笑,道:“大哥,谢谢你。”

金吒笑道:“谢什么?”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刚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打定了主意,若是不幸将你的腿医坏了,我就是背也要背你一辈子。”

夏玉儿感动得哭了。

金吒惊问:“怎么了?”

夏玉儿抹去眼泪,微笑道:“没什么。”又道:“大哥,我好渴。”

金吒道:“我去找些水给你喝。”站起身,让她背靠树干休息。

身边没有装水的器皿,放眼远眺,东面二三里的地方绿油油的,似是一片竹林。他灵机一动,携了莫邪宝剑径往东走。

到了那里,果真看见近百株绿竹。金吒拔剑将一根竹子砍为数截,取了两个“竹筒杯”去泉边汲水。

回到夏玉儿身边,见她已趴在地上睡着了,轻轻拍醒她,喂她喝了点泉水。

夏玉儿问:“你不喝吗?”

金吒抱着她,脸上阴晴不定。

夏玉儿察觉到了,轻声唤道:“大哥?”

金吒问:“你刺我二弟那一剑,可是有意的?”神情冰冷,语气严肃。

夏玉儿心一颤,失声道:“什……什么?”

金吒道:“我二弟修习的伏魔剑法乃剑术之巅,尤其是第八十一招‘九九归一’,一剑笼罩敌人胸口数处要害穴道,迄今无人能敌。若非你今日情急拼命,而他又为求自保,那一招你决计抵挡不住。我不是怪你破了他的绝招,而是想知道,你当时是否真的想取他性命?你刺他一剑时,心中是否存了杀意?”

夏玉儿颤声道:“大哥,我决不敢伤了木吒。我刺他心口只是为了逼他回剑自保,我也知道我挡不住他那一剑,所以才出此下策。”

金吒沉吟不语。

夏玉儿急得落泪,哽咽道:“我不敢欺骗大哥。”

金吒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微笑道:“我信你。”

夏玉儿破涕为笑。

金吒轻抚她额头秀发,道:“当时情势危急,换成是我,我也会似你那般出手。其实我后来也仔细想过,二弟使出‘九九归一’,志在不让你斗到第二十招,并无加害之意。至于你刺他心口的那一剑其实是虚招,剑在中途,你手腕已微有转弯,对不对?”

夏玉儿被金吒说穿了心事,微微脸红,把头紧紧贴着他胸膛,春日易困,不久复又入睡。

金吒自己也睡了约半个时辰,夏玉儿却睡到黄昏才醒来。两人当晚就在山中点起篝火过了一夜,次日清晨夏玉儿问金吒打算去哪里。金吒想了想,对夏玉儿说不如去她和悦茗经营的医馆养伤。夏玉儿这回私自出门见金吒,悦茗并不知情,她自忖悦茗这会应该急得茶饭不思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说好。

金吒采了些野果来,两人匆匆吃下垫肚子。夏玉儿给金吒指路,二人乘云往东飞。

夏玉儿和悦茗的医馆在一个叫来福镇的小地方,镇上寥寥三四十户人家。她们二人在此地一住大半年,行医为生,想是和街坊邻居都混得很熟了,道路两旁的百姓看见金吒和夏玉儿,立即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镇上居民不识金吒,看他抱着夏玉儿,均敢讶异。有几个年轻姑娘当即过去询问金吒的来历。夏玉儿笑称这位是她的结拜大哥,自己不小心摔着了腿,所以才让大哥抱着自己。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笑道:“结拜的哥哥呀?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夫妻呢!”

旁边一个少妇道:“夏姑娘,你大哥有媳妇没有?不然我把我侄女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夏玉儿脸色绯红,抬头看一眼金吒,却见他也望着自己,脸上一般的通红,一扯他衣袖,低声道:“西首第五户,快走。”

金吒抱着她一路小跑,尴尬地离开,只听身后那小姑娘笑着喊道:“她大哥,你慢点儿啊。”

到了医馆门口,夏玉儿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悦茗的声音:“夏姑娘今日不在,抓药的话请进,若是看病请改天来吧。”

夏玉儿道:“我回来了。”

“叮”的一声脆响,悦茗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

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透露着她内心的喜悦。

悦茗一边开门一边埋怨:“我的小祖宗,你上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只见金吒抱着夏玉儿,她可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会是这样一幅画面,登时愣住了。

金吒笑道:“悦茗姐姐,好久不见。”

悦茗看看夏玉儿,又看看金吒,嬉笑道:“我早该想到她是去找你了。干嘛这么亲热?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也不懂吗?”

金吒黯然道:“她腿断了。”

悦茗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夏玉儿知道自己若是实话实说,悦茗一定会迁怒于金吒,便撒了个谎:“是我不小心摔的。”

金吒听了心中感激不已。

悦茗心疼地道:“你看,我不在你旁边守着,这才几天啊,就弄成这样。”

金吒道:“我已给她接好了。”

悦茗注意到夏玉儿腿上的夹板,稍微宽心,道:“快进来吧,需要什么药尽管说。吃了早膳没有?”

两人早上均只吃了几个野果,这会儿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了。金吒的肚子率先沉不住气,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声。悦茗无奈地摇摇头,暗想金吒真是个大老粗,夏玉儿跟在他身边又是受伤又是挨饿,当即让金吒抱夏玉儿去厢房,自己下厨煮粥、蒸馒头。

过得半响,粥和馒头均好了,悦茗端进厢房给二人吃喝。看着金吒和夏玉儿埋头喝粥,她问:“郡主,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夏玉儿望着金吒,道:“这个得看他。”

金吒沉吟半响,回望夏玉儿,道:“我想回五龙山见我师父,不过总得等到你伤好了的。”

悦茗道:“我服侍郡主多年,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一个大男人和我们住一起,你不怕风言风语,我还怕呢。我说你还是早日回西岐做你的大少爷吧。”

这话戳中了金吒心中伤处,他登时语塞,馒头咬在嘴里,食不下咽。

夏玉儿急忙朝悦茗使眼色。

悦茗自知失言,遂道:“你和郡主难得见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金吒想了想,点头同意。

医馆内有间空着的储藏室可作厢房,金吒去镇上找木匠打了张板床,就在馆内住下了。

来福镇民风淳朴,更远离烽火。夏玉儿和悦茗时不时地开导金吒,后者性子本就豁达,时日久了,他不禁觉得此地就像是一个新家。

这日晚间金吒正欲解衣就寝,忽然心潮起伏,屈指一算,方知自己已在来福镇住了四十天,竟把去五龙山找师父的事情给忘了。

他怔怔地发了会儿呆,自忖夏玉儿腿伤已愈八成,又有悦茗在她身边悉心照顾,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找师父文殊广法天尊,请他老人家出山,帮助自己挽回已经恶化到冰点的父子关系。

金吒给夏玉儿和悦茗留下书信,说自己有事外出,不日便回。拿了莫邪宝剑悄悄出门,驾起庆云就往五龙山飞去。

到了山脚下,东方已微微泛起鱼肚白。

金吒想起师父失去了道行,平常起居均和凡间老人无异,此时只怕尚在睡梦之中,不敢贸然打扰他,自己索性也倒地而眠,睡了良久,耳中渐闻莺啼燕语,缓缓睁开眼来,红日当空,天已大明,麻利地起身,深吸一口气,精神立时大振。四周群山翠绿,古木参天,恍如置身世外桃源。

重回旧日学艺之地,金吒满心欢喜,大步流星地往山上的云霄洞走去。

山路崎岖,走了半响,只觉口干舌燥,便在一棵大树下乘凉歇息。力气稍复后,起身欲找些泉水解渴,忽听一个女子叫道:“什么人擅入五龙山?”嗓音似银铃般清脆动听。

金吒只觉这女子声音好熟,朗声道:“我是金吒,足下是哪一位?”

那女子顿时“啊”的一声,惊喜地道:“师弟,你回来了?”

金吒也从口音中辨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笑道:“瑛淇师姐,我回来了。”

白影一闪,一个身穿素衣的年轻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金吒面前。先前与金吒说话时她还在数丈外,弹指一挥间便与金吒相距不过咫尺,足见其身法之快。

那素衣女子的年龄明显比金吒要大,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五岁了。一张雪白的鹅蛋脸隐含威严,桃花眼秋波流转、顾盼生姿,腰悬长剑,身姿曼妙,秀若芝兰。若论美貌,较之夏玉儿的清丽绝俗她还稍显逊色,邓婵玉之冷艳亦胜她一筹。但五龙山的修道生活使得她浑身自然焕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气,让人无法不心生敬意,似乎她更配得上“天仙下凡”四字。

她叫郑瑛淇,是文殊广法天尊门下首位女弟子,也是金吒的大师姐,金吒上山学艺时她已入门多年。

师姐弟两年未见,都是喜不自胜。

金吒激动之下,过去紧紧抱住了郑瑛淇,喜道:“师姐,我可想死你了。”

郑瑛淇大窘,扭腰抗拒。

金吒赶紧松开她,笑道:“师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

话未说完,郑瑛淇脸色忽变,拔出了腰间长剑,向后一跃数尺,神情冷酷,如遇仇敌。

金吒大惊,道:“师姐,你这是干啥?”

郑瑛淇不答,持剑道:“退后。”

金吒大惑不解,向前跨了一步,道:“怎么了?”

郑瑛淇厉声道:“退后!”

云霄洞诸弟子,不论男女,个个都对这位大师姐敬畏有加,金吒无奈,只得依言。

郑瑛淇见金吒顺从她的命令,眸中敌意稍减,但仍不放下手中长剑,目光转移到了金吒腰间,蓦然一惊,脱口叫道:“这是莫邪宝剑?”

金吒随口应道:“是啊。”

郑瑛淇将信将疑,道:“你将此剑解下,慢慢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

金吒乖乖照办,一言不发。

郑瑛淇又道:“如果你敢耍花招,我的剑将刺穿你的心脏。”

金吒好不委屈。

郑瑛淇缓缓走过去,俯身捡起地上的莫邪宝剑,目光一刻不离金吒。她拔出莫邪宝剑一看,脸色顿和,还剑入鞘,过去挽住金吒手臂,把剑还给他,温言道:“你果真是金吒师弟,师姐方才无礼,你不要见怪。”

金吒松了口气,转过身来,道:“师姐,我刚才可被你吓得不轻,到底怎么了?”

郑瑛淇蹙眉道:“这个……你身上怎么有股妖气?我还以为你是妖精变化的。师父现在没有法力,对待上山的人我必须严格把关,谨防妖邪之辈前来寻仇滋事,师弟莫怪。”文殊广法天尊平素斩妖除魔无数,因而树敌太多。与他有仇怨的妖魔鬼怪忌惮他神通广大,一直不敢打五龙山的主意。可如今他失了法力,等于是个一千多岁、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就算是个寻常壮丁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了他性命。

金吒奇道:“妖气?”话一出口便即醒悟,自己和夏玉儿朝夕相处,沾上一丝半点她的妖气也非怪事。

郑瑛淇续道:“我看到你身负莫邪宝剑,这才断定你是金吒师弟无疑。若是妖精,怎会有紫阳洞的宝剑?”

金吒微微点头,心想:“幸好带了莫邪宝剑上山,否则有口难辩。”

郑瑛淇问:“师弟你不在西岐辅佐姜师叔,回五龙山做什么?”

金吒道:“我有事求见师父。”

郑瑛淇道:“师父闭关未出,你得先等着。”

金吒道:“是。”

郑瑛淇还在为方才误会他的事心怀歉疚,遂问:“你要不要喝茶?”

金吒正自口渴,欣然道:“劳驾师姐了。”

师姐弟拾级上山,绕过一片竹林,眼前出现了八九座茅草小屋,这是专门用来给山外来客暂居的。二人进了当中的一间茅屋,郑瑛淇沏好茶,与金吒品茗畅聊。

初时金吒还和郑瑛淇言谈甚欢,但李靖和夏玉儿像两块大石,堵在他心头。渐渐地,变成了郑瑛淇一个人绘声绘色地说,他反倒神游天外。

郑瑛淇兴奋地道:“上个月我自创了一套剑法,你要不要一睹为快?”

金吒笑道:“好啊,师姐自创的剑法必定是出神入化的。”笑得实在是勉强,口气也是言不由衷。

郑瑛淇到底是女子,又比金吒大几岁,心思缜密,见微知著,她见金吒剑眉微蹙,眼神游离,遂问:“你有心事?”

金吒缓缓摇了摇头。

郑瑛淇把茶杯放到桌上,淡淡地道:“说吧。”

金吒端详师姐,她也望着他,眼神中表达的含义已经十分明显:“说出来就好受了,不要憋在心里。”

金吒七岁上山学艺,那时郑瑛淇已经十二岁了。二人性格相近,郑瑛淇便对他照顾有加。所以他俩虽无血缘关系,却和亲生姐弟无异。除了母亲,金吒生平最敬重的女人就是郑瑛淇了。

终于,他将自己和夏玉儿的恩怨情仇和盘托出。

故事很长,却跌宕起伏,时而惊心动魄,时而令人扼腕叹息,时而使人震撼无语。

郑瑛淇越听越惊讶,故事终了,她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汗,怔怔地望着金吒,隔了半响,才勉强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金吒苦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白布递给她,道:“这是我义妹画的。”那白布正是夏玉儿手绘的金吒画像,他这么说等于默认了。

郑瑛淇看看画像,又看看金吒,不禁又是伤心又是不解,还有些愤怒和不安。

按照阐教的门规,与妖魔结交者,应被逐出师门,终身不得重归门下,而忤逆父母、不忠不孝者当废去其全部武功和道行。金吒刺伤李靖,置兴周灭商、拯救苍生等国家大事于脑后,公然和夏玉儿出走,若就此说他不忠不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这些金吒心里也明白,他苦笑道:“师姐,你会代师父处罚我吧?”

郑瑛淇是云霄洞未来的掌门人,权力仅次于文殊广法天尊,师父闭关期间,她就是代掌门。

郑瑛淇温柔地看了金吒好一会,道:“师弟,我并不怪你,我只是……只是为你痛心。”

她骤然起身,抽出了佩剑。

金吒顿时不寒而栗,吓得闭上双眼,心中一痛:“十三年的同门情谊败给了门规。师姐到底还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叮”的一声,一截断剑掉落在地。

金吒愕然睁眼。只见郑瑛淇左手握着剑柄,她适才仅用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头,就硬生生地将佩剑从中折断了。

郑瑛淇道:“兹事体大,我无权废去你的道行,再说我也下不了手。师父出关之后,一切自有分晓。”她怜惜地看着金吒,轻轻摇了摇头。

金吒心中对郑瑛淇充满了感激。

他伤感地道:“如果师父将我逐出师门,那我可就是众叛亲离了。”

郑瑛淇安慰他道:“那也未必。如果夏姑娘真的似你所说那般善良,从不为非作歹,师父必会网开一面。”

金吒听到这话精神略振,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郑瑛淇还想说几句,却听外面有人大喊:“大师姐在哪儿?出事了!”

只听远处传来打斗叫嚣之声,郑瑛淇道:“我出去瞧瞧。”

她佩剑已断,金吒将莫邪宝剑塞给她,道:“我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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