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场雨,冲刷的青石板地上很是干净,戚澄洲将车停在路口,手里提了个盒子朝巷子深处走去。
小巷子路道窄,这些人家也不是爱花的人,生计还愁,哪有时间装花剪草,可偏偏,绿色的藤蔓植物就爱趴在墙上,郁郁葱葱一片,装饰了凋敝的墙体,别具一格。到了一处院子,他径直推开了门。
院子里布置的精细,中央还建了个小桥,顺着路挖了条水沟,刚好鱼在里面能活的自在,红豆杉种在角落,倒是很清幽。
“外公”见老人出来,他脸带笑意
“嗯?”老人抬起头,语气里有些讽刺,“新鲜了,你舍得丢下公司的事,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您说哪的话,事做不完,您可只有一个”他笑笑,伸手接过老人手里的花铲,熟练地在花园里翻起土。
老人倒是被他这句话顿时安慰的神色缓和,他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吸了口烟。
“还是自己的屋子住的舒服,你妈小时候就爱搁这爬高上梯,皮的很,到你姐姐,到你,全这样,整天在这花园里滚的到处都是。”
老人依稀回忆着,往日一幕幕像画卷一般展开,他知足的裂开嘴笑
戚澄洲安静的听着,也不插话,他知道这是老人一惯派遣寂寞的方式,手上动作不停,不一会儿见坑成行,收了手,将铲子放到一旁,提过刚才拿着的礼盒,轻轻放在石桌上。
“磨了块砚,您看看要是喜欢就留着,要是不中意就搁在墙角积积水,都成”戚澄洲坐了下来,一片俊朗。
老爷子虚闭着眼,拉开盒子往里瞅了一瞅,或哟,你小子,他只看了一眼就知这砚台价值不菲,色泽质地都像是肇庆的端砚,目前,最好也最难的的砚
“有什么事求我了”
“挂念您给您带点小玩意也不行吗”
“那敢情好”老爷子干笑了几声,“我这年纪大了,可这眼不瞎耳不聋的,你说说你挂个监控在我那房顶干什么”
“这不是怕您一个人不安全嘛”
“嗬”老爷子胡须抖了一下,“你在那名利场泡的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您”
“你是等着那丫头吧”
这回戚澄洲不说话了
“少来祸害人家”老爷子拿起桌上一根毛笔敲在他的头上
“你小子花花肠子多的是,怎么,外面那么多的人,你当我不知道啊。人家清白姑娘,别把你那狼爪子往不该伸的地方伸”
“我哪有什么意思”戚澄洲脸上一派正经,眼底波动的笑意,却出卖了自己,明显的口是心非。
“那天喝多了,她帮了我一把,想找机会跟她说声谢谢”
“成啊,你是给卡呢还是给房,我交给她”老爷子只当他是像以前一样图个新鲜,故意调侃调侃他,于是专心摆弄起砚台,头也不抬。
“外公,真是认真的,想跟她说声谢谢”
老爷子这回停了手,抬头看他,当真?
戚澄洲点了点头,老爷子挑了挑眉拿出围棋
“来一局,赢了我就勉强帮帮你”
戚澄洲含笑答应。
华宇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各部门主管全部耷拉着头,不敢出声,魏思明站了起来,将桌上的资料全部掀翻在地,气氛本就冷到极点的办公室,此刻更是秉着呼吸也不敢喘口气
“你派过去的人是不是死的,是不是死的”他抄起文件夹一遍遍敲在左边员工的肩膀上。
“魏总,隆湖那边没在那培训过五年以上的根本就进不了它的核心部门况且这回它们来势汹汹,资金到位的速度和谈判效率,根本让人接不住啊”员工一脸委屈。
“接不住也得给我接,这云楼的地盘什么时候准许一个半路来的劫了。”
“魏总,不如,我们跟鸿骊联手吧,隆湖的目的在西南城郊那块地段要是真被他们拿下了,往后我们两家的生意都不好做趁这个机会和鸿骊联手,再……”
“……….这什么破建议,散了散了,今天到这”魏思明摆了摆手,一脸烦躁,下面的人立即散的无踪无影。
私人会所里
冯易权吐了口烟,面上阴晴不定,对面的魏思明灌了一大杯酒,拿起旁边的帕子胡乱的抹了抹嘴
“冯叔,我一直敬重您,以前的小辈有的事对不住您,在这给您道个歉,咱两家这么多年了,那恩恩怨怨都算自己人的事,掺和不着外人,但您说,这姓戚的小子一来,他这不是要断我的后路嘛,我魏思明倒也不怕他,只是他这么搞下去咱这地方的地产商还活不活了,最后恐怕他还得上您这闹一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做事咱得顾着大局。”
“阿明,你别上了岸就忘了当初怎么在水里喊救命的,这个市场,有竞争是好事,也才有意思,这蛋糕他不分也总有别人来分”冯易权掸了掸烟灰。
这会魏思明坐不住了,冯易权老谋深算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这回他的态度模棱两可,倒真让他吃不住了,他不动声色的又饮了一杯,语气有些试探,
“那冯叔您的意思是”
“进去容易,出去可就难了”冯易权悠悠的端起酒杯呷了一口,
“他想拿西南的地,也要看看拿不拿的动”
魏思明眼睛骨碌一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明白了明白了,果然还是冯叔您厉害!”
“这日子还长,他舒舒服服的躺着瞧不乐意,那这回可得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