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便与尹子德达成共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查安陆失踪女子一案,以他的说法就是说我的伤多少都是因为他所以才受的,无论出自什么原因,对于我都是有好处来着,所以也就欣然同意了。
还好肩上的伤并没有再继续出血,请了大夫来看了伤势,也只说是皮外之伤,无碍大事。我便放下心来,小二为我换血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只是偶尔触摸上去,会有些许疼痛,还好都是能忍受的。
翌日,
我同尹子德出外查案,听说所有的女子尸体都放在义庄,尹子德说要查案,就要从中入手,我心下厌烦,但为了木蟾蜍,我也就只有硬着头皮和尹子德进入义庄。
“唉,又死了一个!”
“真是命苦啊,前日才拜堂成亲的新妇,今天便被抛尸在城南河中,连皮肤都泡的有些发白了,听说,身体中的鲜血,不知被什么尽数吸去,真是好不悲惨啊!”
听着镇上的人说着,尹子德说:“你运气真好,我们可以不用去义庄了,我们去城南河中一看究竟。”
“恩”听着镇上人说的,我毛骨悚然的看着尹子德,刚要离开便听见余下话语:“欧阳家也真是多事之秋,我听说这都是娶了第几个媳妇了,每次拜堂之后,没有多久,新娶的媳妇都像现在这个唐家小姐一样!不知道是祖上积了什么德了......"
欧阳家!
难道,城南河中死的,是唐瑄!
我神情恍惚的向城南河中跑去,尹子德看着失态的我,赶紧追了上去。
拨开人群,看着眼前女子的尸体,有种想作呕的感觉,捂住双唇,任是不让自己出声,因为看到欧阳锡风在旁边处理事宜,我不敢吭声,怕被他发现,知道自己没有死,不知道又该怎样处理。
我用帕子遮住半边脸,看着唐瑄那一身百鸟凤尾的嫁衣,容貌已是面目全非,看不真切,火红的嫁衣如今也泡的也些许发白,看到唐瑄如此惨样,我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害娘亲的真正凶手已经遇害,悲的是唐瑄一生作为不受人待见,如今死去也是极为难看,不知道一向让她引以为傲的美貌,竟最后遭此下场。
回到客栈之后,尹子德为我倒了一杯水,帮我送下一直想吐的感觉:“那个女子,你认得?”
“不认得”为了不让欧阳家的人知道我还活着,所以任何人都最好不要知道我的身份。
尹子德看着我,明显知道我在说谎,但看着我苍白的脸色,还是说道:“我不相信有什么鬼怪,若要引蛇出洞,我们只有演一场戏。”
“什么?”
“我觉得安陆女子失踪一案,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若要深入虎穴,也就只有你配合我完成假成亲这事。”
我惊了一下,但为了木蟾蜍,眼下若要早日知道真相,必须主动出击恐怕才能水落石出:“好”
尹子德拍了拍我,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准备我所有成亲的东西,这个给你。”
只见尹子德拿了一个彩色的金镯给我:“这个你留着,这个金镯里有我独特的香粉,其味一般人都闻不到,只有彝趣鸟可以做到,你带着它,无论到哪里,我的鸟儿都可以找到你。”
“彝趣鸟?”我大声的看着尹子德。
“你知道?”尹子德看我态度激动,表情怪异的看着我。
“恩,我小时候捡了一只,安然说是彝趣鸟。”望着尹子德吃惊而又疑惑的表情,我说道:“奥,安然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说我捡到的那只鸟儿是彝趣鸟。”
话罢之后,我看着尹子德,他说他也有彝趣鸟,那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记得安然曾经说过,彝趣鸟是军机用鸟,那尹子德是朝廷的人?那这样推论,尹子德也不是故意要帮我了,心慢慢的沉静下来,我们俩极有默契地相继无声,因为我们都知道,身份对于我们无关紧要,我们各自都有各自想要的东西,所以谁也没有揭发谁。
尹子德打破沉静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让媒婆拿好出嫁要用的东西给你。”
“恩,好,你也好好休息。”
“恩”
第二天,阳光没有如约将之,外面飘着细细的雪花,今天很冷。
叩叩叩。
“谁啊?”我窝在被窝里,有些舍不得起床。
“姑娘,我是尹公子叫来给姑娘洗漱的。”
想起今天要办的事情,我赶紧起身开门。看着媒婆打扮的大婶端着嫁衣凤冠走了进来,为我梳洗得当之后,笑道:“姑娘真是漂亮!尹公子还真是好福气啊!”
我轻轻浅笑,这些日子,尹子德照顾体贴,若不是个浪荡公子,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
尹子德还算细心,知道今天格外冷,嫁衣里还加了丝绒,至少穿在身上,有暖意流过。媒婆扶着我从客栈走出,我突然觉得,尹子德为我的出席感到惊艳万分,我娇羞的走下楼去,故作解开氛围:“怎么?我很美吗?把你这个尹大公子都看得口水直流了?”
“美!真的很美!”尹子德轻声说道。
我一愣,没想到尹子德会如此说,不自在的看了看。
边上的媒婆说道:“公子夫人,吉时已到,要出阁了!”
喜气洋洋的鞭炮声随之而响,我坐上花嫁,思绪又飘到远方,想当初,我代瑾儿换上嫁衣,是为了帮她出逃争取时间,而现如今,我为自己披上嫁衣,却不是真正嫁为人妇,只为取得木蟾蜍救自己的命,不知道瑾儿现在过得如何,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转悠来到尹子德买下的别苑,三声天地拜完,独留我一人安坐在绣楼之上,摸着尹子德给我的金镯还是异常的紧张。
不知何时,一缕青烟流入,已有一个女子立于我的面前,看清眼前女子之时,我眼睛瞪大,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女子竟然是——时千月!
“怎么是你?”不知为何,喉咙的声响,不知何时,已说不出话来。
“杨雪凌,上次刺杀你不成,这次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时千月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没错,我就是安陆女子失踪一案的主要幕后策划,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不可吗?”看着我摇了摇头,时千月笑道。
“就因为你又这块玉佩,所以你就不得不死!只可惜啊,南浔不知道我比他先一步找到了你。”
南浔?她和南浔是什么关系?我心中疑惑,却喉咙怎样都表达不出来。
“我和南浔青梅竹马,可奈何他那日在山中见了你之后,便对我冷冷淡淡,他娘亲有病,为了能有****的女子的血液浸泡,才能永葆他娘迅速衰老的容颜,可是,我如此卖命的为他收集血液,他居然还是对我不冷不热。”时千月双眼流泪,哭泣着随后阴险毒辣的问道:“你说,如果他知道,我用了你的血供给在他娘的身上,你说他是会谢我,还是为了他娘而不惜牺牲你?”
望着时千月一步一步的逼近,我想叫尹子德,但是怎奈喉咙就是说不出话来,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退至墙角实在没有路可退,看着时千月坚韧的刀刚要往我身上刺下时,一个男子及时拉住了时千月。
那男子扶起来,回头对着时千月道:“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为了这个女人,你一直都视我如空气,我为了你,香姨死了,我便听到用****的女子血液天天为你供养,可你呢?我对你这么好,对你娘这么好,你怎么都不领我的情!”时千月几经奔溃,愤怒的望着南浔。
南浔轻叹了一口气道:“千月,你忘了吗?我娘早已入土为安了。你又是何苦呢?干嘛要自欺欺人?”
“怎么会?明明是我,是我啊!我让香姨容颜永存,怎么会入土为安呢?南浔,你竟编谎话来骗我,你是不想对我负责,你是想忘记我的好,是吗?”
“不是的!”南浔大声说话,想用自己的声音唤醒时千月:“我娘早已在三年前就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交给小荣的女子鲜血,都被他利用拿去养蛊毒了,小荣是为了报复我娘,因为娘,爹抛弃了她娘。千月,你看着我,把刀放下,别一错再错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这怎么可能?”时千月已接近奔溃,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脸上扭曲着,头摇来摇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对,不对~:“啊啊啊啊啊啊!”时千月扭头抱住自己的身体。
这时,尹子德带兵破门而进,时千月将刀柄面向自己,想结束这一切荒唐的事情,南浔赶紧把刀抢下,尹子德从中协助,才把时千月控制住了。
此后,南浔为了时千月这个畸恋,发誓终身不娶,对于我,其实也是小时候的一种喜欢罢了,南浔将玉佩和木蟾蜍交予我,不说一句,转身回到他所在的木屋,娘亲也在师叔的研制之下,渐渐的苏醒过来,没有再回杨府,只因重生之后,她想为自己活一次,所以和师叔一起呆在了悠然村,尹子德是新到任的安陆知府,奉皇命调查安陆女子失踪一案,现今真相大白。
我坐在落日之下,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身后一簇身影立于身后,我回头望去,尹子德轻笑着说:“雪凌,我来接你回家。”
我轻笑的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