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瑄嫁入的第二日,未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看来应该是没有被欧阳锡风退回给唐府,我也终于喘下最后一口深气,可以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我听说,最近安陆花魁时千月,会在画舫上举办赏鉴大会,已选定自己第一个入幕之宾,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若是她在邀月阁里,我一个姑娘家,就算被装扮成男子,也肯定会被身经百战的老bao认出,到时候不把我扔出来才怪呢!但若是在外举办赏鉴大会,我就可以自由出席这场宴会了,等到时,时千月举办完后,肯定会在画舫小坐一会,我也得以接近,看能不能用我的八宝玲珑盒换取到木蟾蜍,要说,我的暗器也是世上无双的,独门一家,绝不可能有第二家有这样的兵器,时千月是个大美人儿,娇弱的女子,有了暗器傍身,又操作简单,怎样都比一根对她毫无用处的木蟾蜍要强的多吧?
想着想着,我选择了画舫一处角落安静的等待着这场赏鉴大会的结束。
安陆郡来的各路公子哥儿都在两侧的桌椅上就坐好,都在等着时千月的大驾观临,足以看出,时千月在安陆郡是有多招蜂引蝶了。
还未说什么,便听到一边闹哄哄的。
只见一群紫衣女子拥护着一位身穿白衣素裙的貌美女子,移步来到不远处的高台之前。
“这位就是千月姑娘啊?果真是倾城之貌啊!”一位灰色书生,流连忘返道。
“是啊!如若今生能取之为妻......后世无求了。”白衣公子拿起一把折扇如痴如醉的摇头晃脑。
园中其他的qing楼女子虽有不平之心,不过看她们那目若呆鸡的表情,我也将脑袋瓜子望向刚刚落座的时千月。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衣素裙的美艳佳人,可谓是梳云掠月国色天香。瞧她面若桃花翻月之姿,柳眉杏目,肤若凝脂,气似幽兰。再看向她法中的丛梳百叶髻,点点钗饰穗于发间,虽简素但不庸俗。如似下落凡尘的仙子,可观看而不可亵玩焉。
这样的美人,岂可嫁入凡夫俗子,只可惜了,可惜居然是个烟花柳巷里的qing楼女子。
“千月谢谢各位应邀赏光来我扬州参与赏鉴大会!”时千月目若秋水般在船中贵客环绕一周,最终落在自己的芊芊玉指之中说道:“此次邀月阁鉴赏大会,实是千月想为自己寻觅夫婿,还请在座有才德之人进展才能。”
“千月姑娘,你只管把你的宝贝拿上来,也好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啊!”
“是啊是啊!”
应着众人的要求,时千月轻首一点,旁边的侍女便应会地准备起第一件藏品。上出的是一个瓷器,锦窑。
“千月姑娘,在下能否一赏?”说话的是城中古月居的当家掌柜的,经验老成,一看是锦窑,便上前要求先行夺下头筹。
“请!”时千月面无表情说道。
人群中有人叽叽喳喳在边上议论不停。
“都有上百的高龄了,还想妄取千月姑娘为妻,还真是不知羞耻。”
古月居的掌柜,毕竟在商场上也打滚多年,对于小辈们的耻笑,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只要能迎娶佳人归,何有在乎那些眼红的人呢。
古月居掌柜上前,观详了一番后道:“锦窑,余尝见之,实为玛瑙末入釉,汁水莹厚如堆脂,然汁中棕眼隐若蟹爪,其釉色有天青、粉青,还有葱绿和天蓝等。粉青为上,天蓝弥足珍贵。有"雨过天晴云"之称誉,这尊锦窑天蓝晕色上佳,此为上品啊!”
“古掌柜真是好学识!小女子实在佩服,请坐。”
“谢千月姑娘。”
“只可惜,这个只是锦窑的赝品。”时千月讥笑道
“怎么可能!”
时千月颜色一撇,紫衣女子便将锦窑破罐之势往地上摔去。
“哎哎哎!”古掌柜爱物心切,急忙阻止,怎奈一声脆响,已被紫衣女子摔在了地上。
古掌柜不忍心的闭上眼睛,如此好物,居然如此糟蹋,实在是罪过啊!
“古掌柜不妨睁开眼睛仔细瞧瞧,真正的锦窑怎会内色呈现土黄之色?”
古掌柜听罢,睁开眼睛,猛地一看,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居然是赝品都分不清楚,果然是老眼昏花了吗?
“古掌柜也不必谦怀,这个仿品是我游历江南出自一个名家之手,古掌柜会认错,也是难免之事。”时千月适时的给了古掌柜一个台阶下去。
“是是”古掌柜通红的老脸,胀红胀红的,虽然有时千月給之台阶下来,但还有其他人暗地嘲笑于他。
“下一个藏品”紫衣女子娇声叫道,使得一众才子争目相看。
第二件藏品是像一个闭展双翅的蝉状物品,惹得众才子挠挠后脑勺,都不知道这是何物。
“如此好物,千月姑娘竟然有,尹某人佩服!”话音刚落,便见漫天飞舞的沾衣桃花如绵绵细雨般散落,刚一晃过神来,便见尾端桌椅之下的不远处,斜躺着一个人,身上还沾留着些许桃花花瓣,手拿一壶酒,才不雅的打个饱嗝:“好酒!”
“子德公子......”半响才能到一人打破宁静。
“正是在下,不好意思,来晚了!”尹子德稍一起身,沾留在身上的桃花花瓣皆数落地,只见来着穿着粉衣锦袍,广袖之下,犹如一缕清风如流似缓,散落的头发贴在脸颊之中,但却无凌乱之感,微醉的双瞳却格外的有神,分不清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精致的脸庞,天生尤物放在子德公子身上,倒也不算夸大其词。
我望着尹子德,他的美貌让人心生欢喜,看上去和安然是不相上下的,但为什么?我看安然都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可看向他却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脸红?不是吧,我杨雪凌从下到大就没有脸红过,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拍了拍脸颊,转过身去,对着河风便是一阵心悸,赶忙让自己不要多想。
“子德公子可是从花丛中来?”时千月起身询问,对尹子德是万分敬重。
尹子德是近些个月,安陆郡一等一流传的大众人物,不知他家居何地,几个月前来到安陆郡后,才情任是引得安陆郡的女子争相吃醋,如此才情之人,也来参加名伶花魁的鉴赏大会,也想娶得美人归,让安陆郡一干女子吃醋不小。
“花丛迷醉,倒是心生忘返之感了,来迟,还望姑娘恕罪!”尹子德轻做一楫,便算请罪。
“不敢。”时千月对来人懒散之态,并未见其恼色,便知时千月对来人的欣赏之度了。
尹子德走上前来,仔细端详之后说道:“玉琀,其形如收敛翅膀的蝉,无非是要亡人“蝉蜕”复生,灵魂延续。其线条简练,粗犷有力,刀刀见锋,表面平滑光亮,边沿棱角锋利,翅尖几可刺手,素有“汉八刀”之称。东晋以后,玉蝉几乎不见,此为葬玉。”
“子德公子果然厉害,那千月今晚就恭候子德公子了。”时千月娇羞的低下头去。
结果已晓,众人只得不慌而上。
我趁着人多,在其他人不经意之间,混上二楼厢房,躲入时千月即将休息的闺房,只有把握这个时机,才有可能拿到木蟾蜍。
我刚刚藏好不久,便听到门口有人开门,我赶紧侧身躲好。余光看见时千月从门口过来,刚想出去,与时千月好好研究探讨一下交换木蟾蜍的事宜,却被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硬生生的逼了回来。
“子德公子好是性急,都说了千月晚上待沐浴更衣后在伺候公子,可曾想,公子如此猴急?”时千月娇俏的说。
“如此佳人,我怎耐得住寂寞,便是一刻都不想再等。”尹子德眼流含笑,手指轻抚在时千月的肩头,魅惑异常。
我的天啊!什么好事不被我碰上,居然闺房之乐之事,硬生生的就被我碰上了......
我心中甚是懊悔,为何不晚一点再进来的。
“子德公子在外花丛迷迭,难道真的会为了我这个区区小女子放下外边众多蜜蝶?”时千月轻声娇羞说道
“不是才一夜的夫妻吗?”言下之意就是明日就不再留恋眼下女子了。
如此薄情之人,时千月眼神一冷,还是放下笑容,左右不过,逢场作趣,眼前这个男人都不在意,作为qing楼女子何必那么在意。
以为是个有才情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放荡浪子。我不由的‘切’了一声。
“谁!”美目一闪,向屏风后看去,我吓得赶紧捂住了双唇,时千月眼明手快,将我一把从屏风后拉出,拽的我被小二吸血的手臂生疼不已。
“你是谁?”美人问话,忍着疼痛也只能回答。
“千月姑娘,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实在不想打扰你的好事。”
时千月听我说道好事之时,不自在的将落于肩下的衣衫重新穿上。
“你!”时千月刚想斥责,却不知为何突然止住,眼神瞄到我腰际的玉佩之后,心神复杂,最后还是对身后的尹子德说道:“尹公子,可否给小女子一点时间,我和这位姑娘聊了之后,再给你赔个不是。”
尹子德看了看我,耸了耸肩道:“请便!”
随后便出去了。
“说吧,什么事。”
我听见时千月愿意和我商量,赶紧把八宝玲珑盒从袖中取出:“千月姑娘,这是我独门制作的八宝玲珑盒,你看喜欢不喜欢?”看时千月并不在乎,我马上献殷勤的赶紧介绍道:“你可别小看这个八宝玲珑盒,它小巧方便携带,制作复杂工艺,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防范小人奸贼的暗器,简单操作,仅此一家,绝无二家!”
“你来,就是为我介绍这个暗器的?”
“当然不是”我嘿嘿傻笑一番说道:“我听说千月姑娘在年前,有位贵客曾送一一根木蟾蜍,我想能否用八宝玲珑盒和你换那根木蟾蜍啊?”
“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和你换?”
“可那根木蟾蜍对于姑娘您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啊!如果姑娘肯与我交换的话,我另外还可以送一件暗器给你。”
时千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说道:“那根木蟾蜍虽是件奇珍异宝,可对于我来说,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也不要你的八宝玲珑盒,如果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的话,我倒不见意把它送给你。”
我听后,可有这等好事,赶忙说道:“但请吩咐!”
“我妹妹前几日,在家乡成亲,突然失踪,三日后,尸体不知道被人送了回来,我身在qing楼,没办法出门查清原因,我一直不相信我妹妹真的去世了,所以我要你帮我查清安陆女子失踪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我帮你查案啊!”
“是啊,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问题是我根本上就不是官府人员,你觉得我有这种人脉可以为你查明真相?”
时千月也太把我当神看了吧!
时千月倒也不着急。说道:“那就算了,木蟾蜍你也别想要了。”
“别别别,好!我就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查清真相!”
“不送!”
时千月笑着说道,还真是为难人,可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干了。
看着空中的圆月,我懊恼万分,本以为用独门暗器这么珍贵之物,就能换到木蟾蜍,可如今居然还要我帮她查案才能弄到手,可我怎么去做呢。
街道之上,突然来了一些黑衣人,街上的行人看到纷纷躲回了家中,只见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人,刀光剑影之中,任是杀意重重,危机四伏,我躲在一边,就怕一个一不小心,我的小命遭殃。刚想回身逃跑,后面不知又来了几个黑衣人,发现我后,对我便是一项穷追猛打,还来不及将八宝玲珑盒抽出,便被卷入另一波黑衣人之中了,一根刀光划过,肩膀的衣衫倏地被划破,鲜血从里衣浸出,一个腰身旋起,我被一个大手拦腰抱起,再缓过神来时,却看到周围的黑衣人,已被那人打的全躺在了地上。
“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尹子德冷声问道。
这般死士,看到自己已沦入阶下之囚,纷纷从手里拿下一颗丹药,放入唇间咬烂,不消一会,便口吐鲜血,全部死去。剩下那一波黑衣人,看见地上的死士尽数死去后,赶紧一个纵身,向屋顶逃了去。
“是你?”
尹子德诧异的看着我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干什么你问的那么清楚干嘛?”我瞥了他一眼,虚有其表的伪君子。
尹子德放开我,双手环胸的说道:“呵,我救了你,你倒如此说我,真是不可理喻。”
“笑话!明明是我路过此地,被追杀你的杀手刺伤,还说你救我。”
“另一拨人,明显就是冲你来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怎么知道?”仔细一想,除了帮助瑾儿逃婚,我一直呆在悠然村半步都没有出去过,能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时千月让我查安陆失踪女子一案,我便被人追杀,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玄机。
“想到了什么?”尹子德看着我。
我看了看他,或许我说出来,他武功高强,没准能够帮到我也不一定,便说:“时千月让我查安陆女子失踪一案,然后就被人追杀了,不知道有没有联系。”
尹子德惊讶的问我:“安陆女子失踪一案,是时千月让你查的?”
“是啊。”
看着尹子德若有所思,不再搭腔,我忍着疼痛推了推他:“你在安陆郡呆的时间比我更久,你能不能告诉我安陆郡女子失踪一案,有什么具体消息给我没有?”
看着尹子德斜眼看着我,看我的态度和刚刚完全不同,我也不大好意思,毕竟他伪不伪君子和我也没多大关系,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刚来安陆郡,原先也是为木蟾蜍来的,但如今,时千月要我查安陆女子失踪一案,才肯把木蟾蜍给我......”
“你要木蟾蜍干嘛?”
“额,我生病了嘛,所以急需.....”我回过神来说道:“你既然不帮忙,那就算了。”
我抱着受伤的手臂,无奈的往客栈走去。
“等等。”尹子德追上我一手拦住我的去路。
我疑惑的望着他道,“怎么?”
“怎么说,你的手也是因我才受伤的,为了报答你,我和你一同去查安陆女子失踪一案,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