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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给予少年的两年

两年后,仙医谷。

“小老头,那是阿涛的汤。”“那小子喝不了,老头子好心帮忙,心儿莫要不舍了。”说完不忘回头威胁银音涛道:“是吧?小子。”那眼神,仿若你说一个不字,就要被生吞活剥了。“冰雨,快帮我夺下来。”趁老头不注意,路心上前抢下罐子,若不然,定是要被喝个精光的。“心儿,又来这一招。”“嗯,管用就行。”说完不顾老头哀怨的眼神,与银音涛一同进屋去了。银音涛看着路心,两年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让他站起来了,自出生起,他第一次体会到行走的滋味,脚踩在地上,格外的踏实。

两年前,仙医谷。

“师父,雨儿回来了。”只一句话,屋内的医仙打翻了好不容易制成的药。路心和银音兄妹在外等着。路心虽然不明白冰雨师徒的相处模式,但终究没问什么,世人口中的医仙,竟是如此惧怕自己的徒儿呢!“师父,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银音慧,不是来过吗?无治。”“冰雨,厨房在哪儿?”

于是,路心的一餐佳肴使医仙大人抛弃了自己的原则,留下了路心和银音涛。只是事情从不会这么简单吧。用餐时,路心说:“该是还人情的时候了。”却只有路心和医仙听得懂此话的内涵。医仙爱徒,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宁城,出现在路心身边,定是有些缘由的,聪慧如路心,自不会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屋内,冰雨和医仙讨论着银音涛的腿疾。屋外,两个聪慧的女子,亦是进行了一场默契的谈话。

“你是个奇女子。”银音慧肯定地说。路心不以为然道:“银音家长女,拥有惊艳天下的美貌,三岁懂音律,五岁会音杀,八岁便习得各种乐器,银音家的大长老亲手相授,最不擅使的琴,已令江湖人退避三舍。如此,定是上天的宠儿吧!”银音慧看了看屋内,转头,不语。路心知道,她的强大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世间的人终究是相似的,虽然痛苦的形式不同,想得到的不同,收获的也不同,终究也是殊途同归罢了。一阵沉默,银音慧道:“如此,不怕被江湖人追杀吗?”银音家靠音律杀人于无形,因这天赐的力量也成为江湖人的眼中钉,渐渐地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邪教,正派人士避之如蛇蝎。路心听此,不觉想起前世,学校里也总有些被孤立的人。不过是个人的想法而已。许是忆起前世时,女孩子间的友谊,要么亲密,要么决绝,竟无声笑了起来,看一眼银音慧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银音慧一愣,这个女子总能给她惊喜,想起客栈里她的说辞,不禁莞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她又能从中获得什么。“若要答谢,改日请银音家主舞一曲如何?”“好。”此刻的银音慧,已是认下了路心这个朋友。不为别的,只因她知她爱舞。

路心看了看渐落的夕阳,严肃道:“这是玉佩的回礼。”当日第二楼的火灾,路心留了玉簪玉佩,虽是赝品,却比真的还真。皇甫徽的白玉虽少有,在灵阁倒也寻得着,只皇甫翼的紫灵玉簪,乃林惜君用太后赏的紫灵玉制成。放眼天下,也只银音家有而已。银音慧顿悟,她们之间竟那么早就有了联系吗?那日狂妄的索取紫灵玉的竟是她的人。自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原来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

随后,银音慧和冰雨相继离开。只留下路心、银音涛和医仙三人。渐渐相处下来,医仙发现路心很有天赋,对药理知识吸收很快,而且对银音涛进行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训练。后来有意收其为徒,路心却从不理会。不知怎地最后收了银音涛为徒,总之自己总是玩不过路心的,不知不觉就被那丫头带进坑里,果然那人的孩子不一般啊!三人相处,自是会日久生情,虽然银音涛依然不多话,至少比以前几月一句好很多。被老头缠上时,虽说讨厌,却似乎甘之如饴。路心这两年,倒也学了不少,虽说以前医术可比医学教授,到底是西医居多。

她之所以想要治疗银音涛,并不是感性所致。既是天生,九年不曾活动,腿上却没有任何萎缩的迹象,这是路心看到的希望。或许银音涛最大的病症,便是不会走路。是“不会”,不是“不能”。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两年,银音涛已经痊愈了。但到底刚使用,若想如常人一般,怕是要更久的磨合,就像婴儿学习新事物,越久越熟悉。

路心一直知道,多行善,日后必有回报。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或许路心是在居安思危吧!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这世间,最变幻莫测的便是人了,她自己不正是这样嘛!心里总是有些小人在博弈,没有人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决定,即使理智如路心亦是不知的。

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银音涛真的能走了。两年间,凤麟来过三次,每次呆上半个多月,每次与银音涛都是互看彼此不顺眼。即便如此,路心知道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相处模式。而今,银音涛正喝着路心熬的汤,凤麟却忽然出现了。不爽道:“不是好了吗?小心补过头。”“路姐姐熬的。”言下之意,你不过是嫉妒,即使补过头,亦是他银音涛自愿的。路心看着凤麟,凤家的男子都如此霸道吗?“麟儿刚到,该饿了,想吃什么?”凤麟径自点着菜名,都是以前路心在谷里做过的,银音涛与他吵架时,不时的说出些菜名,他就蔫了。心姐姐的手艺他是知道的,竟让那家伙霸占了两年,哼!“麟儿!”路心真的要打住他了,她可不想整日呆在厨房里,况且麟儿怎么吃得完这些呢!

“姐姐今日出谷,麟儿是第一个到的。冰月和冰奇(古奇化名)还有叔叔他们都在后面呢,当然要多煮些啦!”“好吧,下不为例。”路心看着众人,忽地想起及笄那一天,也是这般。本以为自己一直都长久的呆在一个地方,听了祁的话四处看看,却不想又在这仙医谷呆了两年。终究还是如以前般,抱着自私的想法,放弃一切,一行动起来便又忘了。或许这就叫自讨苦吃吧。亦或许,是心底的小心思在作祟,期望如此,可以积些福气罢了。总归要做些事情来充实生活吧,在这里十八年,没有学业家庭的压力,只随心而动,现在想想都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主子。”“嗯?”“清晚小姐失踪了。”“启程,清王府。”在回京的路上,路心细细听着冰月的汇报。殊不知,林清晚的失踪,是一切恩怨情仇的导火索。想停时亦是停不了了。

京城,清王府世子妃失踪,虽未明说,暗中已是波涛汹涌。世子妃本是将军府小姐,龙虎将军的侄女,少将军的孪生妹妹,淑妃亲姐之女,身份尊贵,而且又有六个月的身孕。清王府乱作一团,将军府怒气横生,连皇帝都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当口,路心回来了。以太子侧妃昔日好友的身份被安排进宫小住几日,虽只几日,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毕竟那是皇宫啊。“水蓝。”“是,主子。”“还好吗?”“嗯,只是西岚……”“你好便好,虽然知道皇家无情,但私心里却希望有人代我照顾他们。西岚姐姐是那样温婉和蔼的女子,终未能躲过这深宫的命运。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吗?我很自私,不想要心怀愧疚。所以,你要好好的。”“主子曾说过,若有朝一日,爱上他了,便按着自己的心走,水蓝心甘情愿。”“水蓝,若能幸福,便守着,若不然,我带你离开。我们水蓝如此聪慧,定然不会钻牛角尖的。皇家……西岚和清晚姐姐落得如此结局,我想要护你们周全。你,可明白?”“嗯。来人,将小殿下带来。翀儿如今快三岁了。”路心看着水蓝的模样,为人妻,为人母,如此也算是她选择的幸福吧,即使深宫多计谋,也甘愿,但愿哥哥莫要负了眼前的人才好。

“娘娘,太子来了。”“蓝儿无需多礼,我来瞧瞧翀儿,可休息了?”“正巧心儿在,刚让乳母去唤了。”路心瞧着眼前俊朗的男子,自药室一别,多年未见,愈发英俊了。如今娶妻生子,不似往日孤单,真好。“水蓝嫁了个好夫君呢!”路心冲水蓝调皮一笑,又转向皇甫翼道:“虽然你是太子,但也是水蓝的夫君,是翀儿的爹爹,可不能欺负了他们母子。”“当然。”皇甫翼心惊,怎的就顺了她的话。路心瞧见水蓝眉眼间幸福的模样,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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