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住的梨苑在整个王府的最后,住着萧蕤的侍妾,许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跟其他苑子不同,梨苑里面其实是一个个独立的宅院,互不打扰。整个王府引了天北河的水进来,围着各个苑子饶了一圈,最后在桃苑和议事厅之间汇聚成一谭湖水,湖中间修建凉亭和平台。
住久了,清影也很满意自己的住处,虽然侍妾没有管家的允许,是不能出梨苑的。不过,小小的宅子也是五脏俱全,门前下面刚好是清水流过,院子里有两棵大的合欢树,密密的遮住了半个院子。正厅后面是内室,可以隐约看见远处万年不化的天北雪山。
吴管家进门的时候,清影正捧着凉茶,靠在窗子边,看着远远的雪山,跟果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清影夫人,后日是皇上的生辰,王爷说,要您准备准备,随他一起入宫参加宴席。这是奴才奉王爷的命,刚从锦绣坊取回来的衣服,夫人试试?”
“我?吴管家,你没弄错吧?”清影有些吃惊。
“怎么会,王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敢弄错啊。”吴管家笑着让人把衣服放在床上,恭敬的站着答话。
“好,我知道了,劳您费心了,您忙去吧。”清影放下杯子,转身浅笑着走向床边。
“若是不合身,您让果儿来告诉我,我再让他们去改,王爷说,皇上赐宴,不能有丁点纰漏。”
清影再不语,点点头,在床边坐下,翻看起吴荣送来的衣服。
“夫人,你看,王爷还是惦记着您,皇上生辰,这么重要的场合带您出席,就是在别人面前承认您了,恭喜夫人呢。”果儿凑到清影身边,雀跃的说到。
“不过是吃个饭罢了,哪里就有那么多缘故。我本是皇上赐给王爷的,让我进宫也说不准是皇上的意思。”清影心里有些拿不准,到底是萧蕤的特意的安排还是皇上的旨意。
等到清影跟着吴管家出门的时候,萧蕤早已经入宫了。马车在管道上不紧不慢的行走,这是清影第一次看到天堑城的模样。上一次被送到睿王府已经是夜里,也没有心情多看,进了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梨苑。这一次,正是黄昏,发红的夕阳把半边天都烧了起来,整个城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的红色之中,管道的两旁,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带着一天的疲惫和满足,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彼此的问候声,叫卖声,孩子的吵闹声,跟影子一样被拉长拉长,撞进清影的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和悲凉。
这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可是,这么大一座城,甚至这么大的一个天下,唯独没有她的家。
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