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站起身,望着清影,眼神里多了些恭敬,“姑娘怎么会在昌河?”
“身不由己罢了。”悠悠的叹了口气。
“那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想好。”
“若是姑娘愿意,我护送姑娘回扬州可好?”
“回扬州?”清影有点意外,抬头看着老人,为何要让自己回扬州呢?
“姑娘可能不知,这静轩是谢家在昌河的别院,每年二公子来昌河查账的时候,一切起居都是在这里。”顿了顿,“姑娘手上的这枚戒指,便是二公子的信物。”
“信物?”
管家笑着说,“姑娘,这小玩’意儿可小看不得,凭着它,这昌河城里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放眼整个天堑国,只要是从商的人看到,就要给姑娘三分薄面。”
“真的假的?”清影抬起手又仔细端详起来,的确看不出什么玄机。
“老朽自然是不敢糊弄姑娘的,这戒指是二公子的随身之物,普天下也只有这一对,南遥山的暖玉,再没有第二家有。”
“哦,”听着他带着些许自豪和骄傲的解释,清影其实还是搞不懂这个戒指到底有多大能耐,只是想起那日谢家轩确实是嘱咐过她,若是有难,这戒指可以帮得上忙。
“老人家,那就送我去扬州吧。”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就当旅游好了。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等过几日姑娘身子好利索了就上路。”说完叹了口气,“昌河的天是越来越糟了,怕是今年有大灾啊。”
听了他的话,清影心里一紧,他还在昌河城外,还在沙漠里么?有没有逃脱?能去哪里?萧葳还在继续为难他么?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真是可悲,都被人抛弃到这般程度,还要惦念着他。
沐清影,从此,就绝了这样的念头吧,跟那个人,再无瓜葛。
“姑娘,药好了,趁热喝了吧。”发呆的空荡,才发现管家已经离开了,阿朵端着药站在她身边。
“多谢。”接过药,入鼻的苦味让她皱了皱眉头,一口气灌下去。苦涩的味道泛上来,一手拍着胸口一手伸向阿朵。
“姑娘想要什么?”
“啊?”抬头看着站在一旁一脸迷茫的人,低着头轻声说,“糖。”
清影每次生病都要死要活的,吃药嫌苦,打针嫌疼,遇到郑家轩之后,常常被逼着二选一,可怜巴巴的考虑半天,也只能选择吃药。跟打仗一般费劲,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药,郑家轩端着蜂蜜水和话梅守在一旁,连哄带骗的才能让她赴刑场一般的把药灌下去。在苦味翻滚之前就把甜的发腻的糖水送到嘴边。
郑家轩,你看,我一个人也可以把药喝下去,没有糖水也不会苦死人的。什么习惯都能改的,慢慢的,我就会不怕苦了,慢慢的,我就会忘记你了。对不对?
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泪水,缓缓落下,滴在手背上,溅落在戒指上,如同三月初春的清晨露水,映的那桃花格外娇艳。
会忘记的,一切都会忘记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