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亦是半夜,街道上早就空无一人,黝黑的巷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西北的凌冽的风在黑夜里叫嚣着呼啸而过,清影从地上爬起来,靠在一旁的墙角。
和亲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萧葳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可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萧蕤说,他要有大动作。可是在天堑城也好,在昌河也罢,要取萧蕤和自己的命,易如反掌,为何要上演这么一出呢?
清影脑子一片混乱,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慢慢起身沿着巷子往深处走,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秋风穿过狭窄的巷子,裙角被吹起,带着漠北的夜里的凌冽,吹的人心都颤抖起来。
巷子的尽头是个死胡同,实在走不动,就靠在墙角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推着她叫,“姑娘,姑娘。”
睁开眼睛,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
“这姑娘,怕是病了,找人来把她送到房里。”想要张口讲话,却连眼皮都撑不开,浑身无力,只觉得被人抬起,又放下。
睁开眼,入眼的是个干干净净的房间,东西不多,一个柜子放着几本书,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姑娘,你醒了?”桌边坐着看书的丫头起身走到她身边,“哪里还不舒服?”
“这是哪里?”清影嗓子有些嘶哑,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水,感激的点点头。
“这里是静轩,昨儿早上管家出门的时候,看到姑娘昏倒在门外,就吩咐人把姑娘带到这边来休息。大夫已经来过了,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凉,有些风寒,需要好好调养几日。”
“多谢。”清影正想要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掉,人皮面具也不知踪影,有些疑惑的看着床边站着的小丫头。
“哦,姑娘的衣服是奴婢换的,面具也给姑娘收起来了。奴婢阿朵,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奴婢说就好。”
正说着话,有人走进房间,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满头银发,带着和蔼的笑容,走到清影床边,阿朵早就搬了椅子放到他身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姑娘醒了?”声音不大,却字字沉稳有力。
“老先生好,多谢您搭救,清影无以为报。”
“清影姑娘客气了,不过顺便的事情,”看着她,笑了笑,“老朽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
“先生请讲。”
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表情有些凝重,复又抬头望着她,亲切的问,“敢问姑娘手上的戒指是何处得来的?”
“啊?”清影疑惑的望着他。
“姑娘手上的桃花戒指是从何处得来的?”
“哦,”抬手看了一眼右手的戒指,低声说,“是位朋友送的。”
“冒昧一问,姑娘的这位朋友可有尊姓大名?”
“是一位谢公子送的,谢家轩。”家轩二字出口的时候,清影还是隐隐有些疼。
“哦?江南谢家二公子?”
“应该是吧。”
老者突然站起身,冲着清影恭敬的一鞠躬,“老朽冒昧,还请姑娘赎罪。”
“你老这是?”慌忙起身去搀扶,眼前的情景让清影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