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苗有些晕晕乎乎了，嘴上也开始把不住关了，他把杨玉姑的双手抓住亲吻：“玉姑……你长的真漂亮……脸蛋和身子都美……心地还那么善良……对我真好……只可惜被开过包了……被黑风那个王八蛋抢在来老子的前头……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不会谦弃你的……我是真心地喜欢你……才来找你的……我伍子苗这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可她们哪个也不如你……能得到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我满足了……不会再找别的什么女人了……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住下后……我会让你住大房子……用好家具……穿金带银……吃山珍海味……使唤丫环……一辈子过幸幸福福的日子……”
杨玉姑故意激伍子苗：“夫君，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想要，可这些需要有钱呐？我们没有……”
伍子苗被激的忘乎所以：“谁说我没有钱？我现在有得是！”他说着，把矮桌上的盘子碗扒开，腾出一个空，从小矮桌下抽出那个小包裹放在了矮桌上，动手把它打开，让里面白花花的大洋露了出来，“你看……有这么多的现大洋……我们哪里不能去？什么福不能享？”
杨玉姑：“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她早看到矮桌下有个小包裹，不知里面包的是钱，还以为是伍子苗的衣物，现在看到里面包的全是大洋吃惊不小。
伍子苗自知自己一时冲动把老底亮了出来，难以回答，语塞地：“这……”
杨玉姑故作生气：“夫君，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不说清楚，谁敢跟你走呀？你该不是把我卖了吧？要把我带去送给人家做小吧？”
已经让杨玉姑看到了大洋，不说明来历无法收场，伍子苗急了：“不……绝对不是……”
杨玉姑追问：“夫妻间怎么能有隐瞒呢？那你就如实告诉我，也好让我放心！”
伍子苗想，杨玉姑只不过是一个山野里长大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政治，根本不懂什么阶级感情。对贺香姑崇拜，只是贺香姑救过她的命。对游击大队的同志们好，只不过是他们能帮助她。这些决不会比他的男人重要，决不会比她的一生幸福重要。她年轻、漂亮，哪个漂亮年轻的女人不贪慕虚荣？不贪图荣华富贵？贫穷无助的女人更会如此，她也决不会例外。她反正已经嫁给他了，而且也愿意晚上与他同床共眠、明天跟他一起远走高飞。那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呢？酒精在他的身上燃烧，他借着酒劲壮胆，小心地问：“玉姑，我告诉你了，你不会恨我吧？不会不跟我走了吧？”
杨玉姑故意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夫君，我们刚才都已经喝过交杯酒了，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应该把实情告诉我。我杨玉姑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已经是再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了。我知道，过好日子需要钱，你只要不是卖我，害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我还是会跟你走，一辈子伺候你。”
伍子苗完全放心了：“好吧！我刚才没有对你说实话，就是怕你会恨我，不愿跟我走了……这事太大了，我就是隐瞒下去，你早晚也是会知道……让你以后知道了还会说我欺骗了你……你既然这么说了，铁了心跟我……我相信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自己的女人说呢？我就把真话告诉你……这……这些钱……是湘鄂西剿共总司令——陈曲真那个老家伙给我的……要不，谁会一下子拿得出来这么多……”
杨玉姑故意装作不解地：“你和他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他为什么会把钱给你？还这么多？”
伍子苗醉醺醺地：“这……这些钱……也……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得到的……是……是我……我帮他做了一件大事……一件他想做而又无法做成的大事……”
杨玉姑莫名其妙：“什么大事？”
伍子苗夸耀地：“我……我告诉了他……游击大队在洞长湾……”
杨玉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你告诉了陈曲真游击大队在洞长湾？”
伍子苗昏昏然、口吃地：“是……是我报告的……我……我不光是告诉了他游击大队的营地……还……还为他派去的人带了路……帮他们穿过了老土界的山口……他……他们这……这才能袭击了游击队……不……不是我带他们……连鬼都……都找不到那个地方……不……不然……陈曲真怎么会……会这么慷慨大方……”
杨玉姑震惊了：“你给坏人带路，那不是算反了水，当了叛陡？”
伍子苗无所顾忌地：“什……什么叛徒？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又……又不是头一次了我……去……去年冬天……我们还在割耳台时……我去县城卖木炭就被他们抓到了……我……我不给他们办……办事……他……他们就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还没有娶你……我还没有过上享福的日子……”
杨玉姑：“这么说，割耳台的营地也是你告的密？”
伍子苗：“是……是我……可……可惜……陈曲真上次没给我钱……还……还差点连我也烧死……是……是你救了我……”
杨玉姑：“那你还为他们做事？”
伍子苗：“我……我不想死……我……我需要钱……有……有了钱……我……我就可以带你远走高飞……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一起生活……过我想过的日子了……这……这次……我帮他把事情办了……他……他没有食言……”
杨玉姑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伍子苗当了可耻的叛徒，是个混蛋，败类！难怪他今天来了后，说话吞吞吐吐，情态完全失常，原来他出卖了大姐和游击大队。她想知道的更多，想知道大姐和游击大队到底是怎么被“剿灭”的，努力克制住自己，故意说：“这次陈曲真真的派兵把游击大队的人全杀了吗？不然，他们会找你报仇的！”
伍子苗以为杨玉姑真担心他的安危，大胆地：“陈……陈曲真派……派了他的别动营和黑风的民团……有……有1000多人……大……大姐……带着20几个人掩……掩护大家带……带伤员和家属孩子们逃走……身……身中数弹……负……负了重伤……被……被他们活捉了……我……我求他们……不……不要杀大姐……可……可大姐脾气太犟……性子太烈……死……死也不投降……黑……黑风就……就把……把她杀……杀了……”
杨玉姑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游击队的同志对我很好，我要去祭拜他们！”
伍子苗心有余悸地：“别……别去了……黑……黑风把大……大姐开……开了膛……剖了肚……太……难看了……会……会吓坏你……尸……尸体现……现在……还……还绑在洞长湾……半……半山坡的大树上……都……都是那个黑风……他……他就是个魔鬼……陈曲真答……答应过我的……不杀大姐的……他……不听……大……大姐……我……我对不起你呀……你的在天之灵饶了我吧……”他霎时想起贺香姑惨死的一幕，悸怕地嚎啕大哭。
杨玉姑心里骂着伍子苗，但很想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问：“那徐副司令和其他人呢？”
伍子苗收住鳄鱼的眼泪：“和……和大姐……一……一起掩护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大……大姐在……在山下的峰南河边藏了船……连……连我也……也没有告诉……徐……徐副司令带……带其他人和伤员……家属……孩子们渡河跑了……”
杨玉姑：“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伍子苗：“不……不知道……不……不过你……你放心……我……我们明天一……一走……他……他们找……找不到我们……我……我这样做是……是为了我……也……也是为了你……我……我们有钱……以……以后……可……可以安……安心过好日子……”他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让杨玉姑放下心来，也会让她感激自己，忘乎所以地想搂住她亲吻。
杨玉姑躲开了他，气愤地：“你这样做，还是人吗？怎么连自己的同志都出卖？连人格都不要了？”
伍子苗苦苦一笑：“还……还要什么人格……人……人要是死了……什……什么都是空话……在……在这个世界上……弱……弱肉强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哪个不为自己着想……我……我为什么要去为别人卖命？”
杨玉姑驳斥地：“不对！我看除了你，大姐和游击大队的其他同志就不会像你！他们从不为自己，心里想着天下的劳苦大众，为了穷苦人能翻身得解放，他们宁愿吃苦受累，流血牺牲！”
伍子苗假惜地：“他……他们……是……是一群傻瓜……大……大姐这样的人有……只是太少了……可……可惜……现在也……也没了……”
杨玉姑愤恨地：“还不是因为你？！”
伍子苗心里发寒：“不……不是我……是……是陈……陈曲真太……恶毒了……我……我不干……他……他会杀我……”
杨玉姑气得咬牙切齿，脸色苍白：“你……”她怒目圆瞪着伍子苗，正是面前这个她爱过的男人贪生怕死，贪图富贵，为虎作伥，害了大姐和游击大队。他不是人，没有良心，忘了大姐那么信任他，还为他做媒。她无比地恨他，一下子蓦然想起，剌伤他手臂的那根银簪正是大姐的。她一定是在临终前，拼尽最后的力气，想把这个可恶的叛徒除掉。我是一名红军战士，是一名游击队队员，必须要为大姐报仇，为游击大队牺牲的同志报仇，完成大姐想做没做成的事情，除掉这个叛徒，决不能让他得意地活下去，逃脱革命的处决！她义愤填膺，猛地站起身，手下意识地去拔头上的那根银簪。
伍子苗见杨玉姑突然站起身来，不免警惕地：“玉姑，你要干什么？”
伍子苗这一问话，让杨玉姑怔了一下，她愣了片刻，把拔银簪的手放下来，开始冷静思索。不行，这样冒失地杀他，势必会遭到他的反抗，搞不好还会被他伤害。他毕竟是个会武功的大男人，何况已经完全变了，变坏了，没有了人性。要干，就不能让他活下去！一定要成功！一定要为大姐和牺牲的同志把仇报了，让他受到终极惩罚！可是，他还清醒，出手可能失误，只能再等等合适的时机。她怕伍子苗产生疑心，故作关心地：“你看，我们只顾说话了，饭菜都凉了，我想拿去再热热。”
伍子苗不在意地：“玉姑，热就不必了，你坐下，别去了。喝酒不怕菜凉，进到肚子里都是热的。”他说着，自己动手把放大洋的小包裹重新包好，放回了小矮桌下面。
伍子苗的话提醒了杨玉姑，她知道，现在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只需要把他完全灌醉，让他烂醉如泥，才好下手。她重新坐下，边把小矮桌上的菜盘摆好，边默谋了少许，拿定了主意。
伍子苗见杨玉姑没有理会他，只是埋头清理桌子，重新摆好碗筷，沉默不语，有些不知所措地：“玉姑，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杨玉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没……没什么……你说的太可怕了……大姐死的太惨了……我有些害怕……”
伍子苗放宽了心：“别……别怕……都……都已经过去了……我……我也不瞒你……其……其实……我也害怕……也为大姐难过……大姐太可惜了……才40多岁……她……她总是把我当弟弟一样看待……我最怕想到她……我……我们不……不去想了……不想就不怕了……我……我们……为……为我们自己着想……想我们今后的好日子……慢慢会忘掉她的……”
杨玉姑揩干淌下的眼泪，在伍子苗身旁坐下，淡然地一笑：“夫君，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为自己着想，忘掉别人。你今天把压在心里的话都吐出来了，人也轻松了，舒坦了。来，我敬你，为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为我们今后能过上好日子，好好喝，喝个痛快！”她说着为伍子苗倒了满满一碗酒。
伍子苗内疚地：“我……我知道……我伍子苗对不起大姐……对不起那些牺牲的同志……可……可是……他们不死……我……我就……就没有出头的日子……这……这碗酒……我敬他们……对不起了……一路走好……”他端起碗向空中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杨玉姑又为他将碗中倒满酒：“夫君已经向他们道歉了，他们会原谅你的。”
伍子苗试探地：“玉姑，我把什么都对说了，你觉得我可恨吗？你还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杨玉姑强掩着内心的憎恨和愤怒：“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哩？你把真情告诉了我，没有对我隐瞒，说明你真爱我，信得过我，这是做夫妻最基本的，我感谢你！我心里明白，你这么做，不光是为你自己，是为了获得到报酬，有了报酬就能带我一起去过幸福的生活。我杨玉姑是个女人，还年轻，我早想离开这个穷山沟，早想过像富人一样衣食无忧，天天享福的日子。”
伍子苗最后的防线被杨玉姑的沉着冷静和果断机智击破了，他彻底放心了：“好……我……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我伍子苗拿了钱……没有直接远走高飞……首先想到来你这里……就……就是知道……你……你会跟我一条心……好……我喝……喝好了……睡******一大觉……明天离开这里……把过去的一切都统统忘掉……去一个大城市……去过享福的日子……”他说完，猛地一口把碗中酒喝了下去。
杨玉姑又给他倒满一碗，也给自己的倒了半碗：“是啊，酒喝好了，我就和你去上床睡觉。一觉醒来，玉溪坡，洞长湾，HF县和发生过的事情都会忘的干干净净，一心去找个好地方，一心去过我们的好日子。来，我们一起喝，为我们忘了过去，为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干了！”她说着，先端起酒碗，自己把碗中的酒喝完。
伍子苗看杨玉姑先把碗中酒喝了，不再有什么顾虑，逞强地端起酒碗：“好……我喝……”他开始喝着酒，已经不能一口吞了。
杨玉姑趁伍子苗不注意时，悄悄把酒吐在了地上，见伍子苗把空酒碗放回到矮桌上，又给他把酒加满。
伍子苗摆了摆手：“不……我已经醉了……头很晕了……不能再喝了……再……再喝就……就和你圆不了房了……”
杨玉姑心里骂着“无耻”嘴上说着：“山里人说酒喝醉了，还要用酒来醒，叫以酒醒酒。再把这碗喝了，前面的酒就可以醒了。”
伍子苗已经不能自控地：“是……我也……也听说过……这……这是最……最后一碗……喝……喝了……我……我们就……就去上床……”
杨玉姑附和着：“行……喝完了这碗，我们就去上床……”她把碗端到伍子苗嘴边，给他灌了下去。
伍子苗勉强喝干了碗中的酒，抓住杨玉姑的胳膊：“走……我……我们……去……上床去……你……你把衣裳全……全脱了……让……让我好好看看……好……好好摸摸……”
杨玉姑没有料到伍子苗会有这么大的酒量，心想只能作出最坏的打算了，让这个叛徒玷污自己，得到满足后睡着了再动手。她起身假装也喝多了，含情脉脉地去拉伍子苗：“行……夫……夫君……我……我把衣裳全脱了……让你看……让了摸……我……我还从来没……没喝过这么多酒……好……好像也醉了……也……也想……去睡了……”
伍子苗：“去……去睡……”他激动地猛地站起身，身体内的酒一下子涌上脑门，头一阵晕眩，脚下一软，松开抓着杨玉姑胳膊的手，“扑通”歪倒在小矮桌上，打翻了盘子和碗筷，连饭菜沾得满脸满身都也麻木不知，闭上眼睛烂醉如泥地呼呼睡去。
杨玉姑松了口气，走进厨房拿出来打柴草用的麻绳，把伍子苗的手、脚、胳膊、腿都牢牢地捆住，然后将他翻了个面朝上，舀了一瓢凉水泼到他的脸上。
伍子苗受到冷水的刺激醒过来睁开眼睛，虽然身体已瘫软无力，但头脑还有一点意识。他看自己被绑着，痴痴地望着杨玉姑，梦语般地：“玉……玉姑……你……这是干……干什么……我……我们是夫妻……别……别捆我……别……别让我……躺……躺在这里……快……快松开我……扶我起来……去……去床上和……和你睡……我……要搂……搂着你……亲……”
杨玉姑从手腕上取下伍子苗送给她的碧玉手镯，用力地摔到他的脸上，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做梦去吧！告诉你伍子苗，我刚才就可以杀了你，但我不能让你这个叛徒死得稀里糊涂，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我要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伍子苗，我早已是一名红军战士，是一名游击队员。大姐是我的亲姐，她已经收下了我这个亲妹妹，我在这里坚守就是她安排的！那些游击大队牺牲同志都是我的亲人，他们比我的家人还要亲！大姐和他们做的是大事，是为穷苦人打天下，所有的老百姓都拥戴他们，就是掉脑壳也心甘情愿帮助他们！我杨玉姑自打认识了大姐，才懂得了革命道理，才活的有个人样！我立过誓，此生以大姐为榜样，做一个像她那样的女人！你要是宁死不屈，被陈曲真杀了，我杨玉姑认你这个丈夫，愿为你终身守孝。可你，却为了苟且偷生，贪图富贵出卖了大姐，出卖了游击大队，这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我过去是爱过你，那是因为你过去值得爱。而你不珍惜名誉，背叛了革命，害死了我的大姐和多个亲人，成为了革命的罪人，只能让我厌恶你！痛恨你！你现在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败类，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天地不容！谁知道了你干的坏事，都不会放不过！我杨玉姑若还让你留在这个世上，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大姐和牺牲的同志，对不起受苦受难的百姓！我要代大姐，代牺牲的同志，代游击大队，代红军，代穷苦人处决你！让你不得好死！”
伍子苗听到杨玉姑的话，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悚然一惊，酒吓醒了一半。求生的欲望让拼命地挣扎想爬起身来，但手、脚、胳膊、腿都已被牢牢地捆住，让他有劲使不上，有功夫展不出。他苦苦哀求：“玉姑……饶了我吧……我是爱你的……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杨玉姑愤恨地：“别说得好听了？你是为了自己！”
伍子苗：“我把钱全给你……求你别杀我……”
杨玉姑：“钱，我会把它用在需要的地方。你不是为了这些钱出卖了灵魂吗？那你的命已经毫无价值！”
伍子苗：“原谅我……我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杨玉姑：“你说什么也没用了！没有以后了！我要让你到地狱去向大姐和牺牲的同志请罪！”她不想再听伍子苗的胡说八道，不允许他再拼命挣扎。她从发髻上抽下贺香姑的那根又尖又长的银发簪，蹲下身，用一个膝盖用力压住了伍子苗的胸部：“大姐——你没能用这根发簪将叛徒刺死——妹妹来替你完成了——”她说完，果敢地看准他的咽喉，狠狠地剌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杨玉姑用着全身的力气，不解气地猛刺，嘴里同时发出着怒吼：“看你还想远走高飞？看你能不能逃得掉？我杨玉姑知道了就绝不会放过你！决不会姑息养奸！这一下是替大姐剌的，这一下是替队员们剌的，这一下是替伤员们刺的，这一下是替家属和孩子们刺的，这一下是替乡亲们剌的！你下了地狱，大姐和牺牲的同志还在阎王殿里等着你，他们还会好好收拾你，把你扔进油锅！”
伍子苗被剌得全身痉挛，嘶哑痛苦地哀嚎：“求求你……玉姑……求求你……饶了我……我……我不想死呀……”
杨玉姑：“晚了！”她没有住手，不停地上下挥动着银簪，把他的咽喉上、脸上、胸脯上扎得满是窑窿。
伍子苗的叫声逐渐变得哽咽，越来越小，微弱的让人难以再听清，最后终于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全身瘫软如泥，像死狗一样在血泊中去了阴间，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杨玉姑确认伍子苗已死，舒了一口气。她站起身，脱去身上溅满血污的衣服，把头上、脸上、手上、胳膊上洗了个干净，把贺香姑的那根银发簪洗净擦干，插回梳理扎好的发髻上，然后从墙上取下伍子苗的驳壳枪走进卧室，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裤，用一根布带紧缠在腰际，把贺香姑给她的驳壳枪和伍子苗的驳壳枪都插在布带上，随后把一些衣物收拾成一个小包袱往肩上一挎，返回堂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