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的传奇并没有因为半程虐杀的终结而终结,终结者并非布祈、并非绝世好人,是他自己。
自从与绝世好人的那一战后,山鬼似乎改变了思维,他变身成为战斗狂人。
每一场唾手可得的半程虐杀,他都拱手让出,故意给对手留下一尊战魂,然后他自己也选择一尊战魂,舍弃其余,公平地决一胜负。
此后,他选择战魂时也并不局限于武器为枪的战魂。既然天地魂识大阵提供了形形色色的战魂的免费试用,他也就充分利用这一条件,尽量地尝试各种战魂的使用。
不变的是,连胜仍在继续。
传奇,仍在继续。
因为山鬼的带动,宗师级试练开始流行一种风潮,那就是不管前半程争夺魂魄的结果孰胜孰败,仅供一个参考,后半程都是各只选择一尊战魂,公平对决。
大家将这种纯以试练、纯以锻炼自身为目的的君子对决,称为“山鬼对决”。
自从山鬼的试练开启实战对决之后,围绕山鬼,外界除了他的神秘身份之外,又多了一个争论的焦点,他使用的是什么战魂附体功法,是本我派的功法,还是虚我派的功法?
这功法看起来威力强大无比,令他在一场又一场的山鬼对决中所向披靡。
大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虚我派的功法。
可是山鬼这样的奇才,也这么地不爱惜自己,师门也没有劝阻,竟然也会选择去修炼虚我派的功法吗?肯定是本我派的功法无疑。
然而立刻就有虚我派功法的拥护者站了出来。虚我派功法又怎么了?修炼虚我派功法,在门派里就将低人一等吗?在招魂师界就将抬不起头来吗?那些对虚我派功法仍然存有偏见的人,你们都去看看山鬼吧!
可是不管双方怎么说,谁都没有真正地拿出证据来,反倒将这场争论吵到了一个更高的热度。
直到这时,连招魂师联盟都看不下去了。这种争执竟然也惊动招魂师联盟,也可见山鬼的风头之盛,影响之大。
崔峻岭亦公亦私地组织一百名同年龄段的少年,在天地魂识大阵中蹲守山鬼时间,接连观看了三个月的山鬼对决,汇总起所有的资料,再交由最有经验、最具权威的招魂术界十名老学究共同研判。
最后的结论是,山鬼修炼的真的就是虚我派的战魂附体功法,至于具体到是哪一种,则无从判断。
这个权威论断令大部分人都大跌眼镜,却也让那些虚我派的修炼者大感扬眉吐气。
至于山鬼为什么能够在一场接一场的山鬼对决中保持不败,权威论断给出的答案是:除了山鬼修炼的是威力较大的虚我派功法之外,尤其还需要归结于他那可能是与身俱来的特异的战斗天赋。
这种战斗天赋,极可能连山鬼本人都没有察觉,而只是将其归结到战魂身上。
因为山鬼在试练中、在对决中,由于身处局中,便不如招魂师联盟可以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做出许多对比性的研究,所以看不透彻。
宗师级试练中可供试练者驭使的战魂虽然数量众多,却也有限,所以招魂师联盟收集了大量资料,对比后得出:同一尊战魂,由山鬼驭使,和由其他修炼虚我派功法的试练者驭使,发挥出来的战力也有较大的不同。
之所以有这些不同,最主要原因就是战斗天赋。
战魂对于招魂师而言,虽然重要,但不是所有。战魂大致相当于一件自带技能的兵器,用得好不好仍然取决于招魂师。
有招魂师联盟做背书,山鬼的连胜,令人想不服都不行。
尽管在宗师级试练中无往不胜,现实中东野鬼也有自己的烦恼。
那就是他在修炼契脉偷天咒,将整条手太阴轮的星脉转移到骨骼上之后,虽然仅用一夜时间就又重新再次感应到手太阴轮,令其在崩散后复生,并成功轮转,也因此避过了陈江死后瞻星术的审查,可是,又过了许多时日,仍然看不到这个手太阴轮再次大成的丝毫迹象。
与谷疯子悄悄商议,谷疯子抽了几口旱烟,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说道:“巧夺造化之事,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不用太过着急。就当从未大成过手太阴轮,诚心以对,从头刻苦修炼就是。”
东野鬼也听出来了,谷疯子虽然自创《契脉偷天咒》,然而练成此功之后,后续又当如何,其实他也不甚了了。
随着时光流逝,相比于东野鬼的止步不前,王正的修炼却在稳步向前。就在王正转脉轮之后约两年,他走到人生的第十四个年头之时,王正的足太阴轮终于是修成正果,达到大成。
王正脉轮大成之后,在年轻弟子中也是备受瞩目,加上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是讨人喜爱,已有热情开朗的女弟子主动向他示好。只是他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以被闹了个大红脸收场。
东野鬼和王正并不觉得如何,落在旁人眼中,却只觉王正的成功,愈发衬出来东野鬼的不堪。差不多同时,布祝、周斌等人也都已脉轮大成,东野鬼却还迟迟没有动静,越来越像是一个失败者。
布祈与东野鬼继续不停地在出入天地魂识大阵之时相遇,越来越看他不顺眼。面对布祈的挑衅,东野鬼只是不应,布祈越发看不起东野鬼,以为他是怯懦。布祈心里其实暗暗有些欣赏东野鬼,见他修炼受挫之后,连人都似缺了骨气,不禁大为失望。
终于有一次布祈怒骂道:“以前王正是胆小鬼,现在王正都有胆气了;以前我以为你会是一条汉子,结果你却越长越成了缩头乌龟。”
布祈手按犀角刀刀柄,只待东野鬼忍受不了,怒气冲冲地红着眼扑上来和他打一场,他想:“如果是这样,我还能高看你两分。”也不介意手底下留几分情面,让着些东野鬼。
但东野鬼却是头也不回地拉着有些不忿的王正离开了,更是令布祈失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