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完功,行完赏,然后就是对陈问天的处罚。陈问天虽然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却口还能言。只是先前吴山贤给过他三次机会,现在再求饶也已迟了。吴山贤只淡淡吩咐,将陈问天交给诸自寿再详细审问处置。
今日晨会至此就算结束。
出了敬魂宫,纪彬来到东野鬼、王正身边,拍着东野鬼的肩膀,笑道:“改日师兄请你俩吃饭,好好感谢你们!”
东野鬼也不拿他当外人,一口答应道:“好啊,只是到时候最好请纪师兄能够提前一日告知。”
东野鬼越不拿他当外人,纪彬心里越是高兴,佯装板着脸,问道:“怎么着?难道有许多人请你俩吃饭不成?师兄请你们吃个饭,都还需要提前一日预约,好排队吗?”
东野鬼笑道:“哪里哪里!纪师兄若能提前一日告知的话,我俩也好早日准备好空肚皮,最好是先饿上一日,到时候再好好大吃纪师兄一顿。”
三人都笑了起来。
纪彬告辞离去后,东野鬼、王正闷闷地走了一段路。
东野鬼看着王正,道:“阿正,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有点耿耿于怀,这样的头功,我们自己不要,却送给纪师兄去了。”
王正道:“阿鬼,我相信你。你的脑子更活络一些,你看事情更明彻一些,你决定的事,自然不会错的。我只是心里觉得可惜罢了。应该过会儿就好了。”
东野鬼道:“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形的宝物是这样,无形的功劳也是这样。若是纪师兄这样的刑罚堂的正主儿揽下这事,他名正言顺,功夫又高,崇魂派、尊魂帮或其他人,只会自认倒霉,而不会想着来报复他。”
东野鬼等迎面而来的其他弟子路过后,继续道:“可若是我们领了这桩泼天头功的话,不说敬魂门内有没有人会因羡生恨,崇魂派、尊魂帮或其他人,肯定会看我俩极不顺眼。我俩因此事获利越大的话,我俩就越扎他们的眼,以我俩现在这样的修为,各种明枪暗箭,根本防不胜防。”
王正道:“阿鬼,我明白你的意思。比方说,就算天上掉馅饼的话,也不是谁都吃得起的。若是馅饼掉下来砸到的是个经年行善的壮汉,他吃就是正当的,大家只会觉得他是理所应当的。可若是馅饼掉下来砸到的是个无德无能的傻子,他吃就是不正当的,他吃得越香,大家看得越怒;而且这傻子没有还手之力,几乎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地揍他,他吃得越香,大家就越想去搞他两下。”
东野鬼叹道:“所以我们只领我们领得起的那份功劳和奖励。”说着拍了拍腰间的小布袋,里面正放着十颗能量石。
他俩关押在牢房中两天,再回到独屋小院,竟有隔世之感。
谷疯子看到他们院里升起的炊烟,赶紧过来看。见他俩俱都安然无恙,不禁笑骂道:“好小子,真有你们的!”
那夜东野鬼修炼《契脉偷天咒》之后,第二天一早就爆出陈江等三人被杀之事,整个杂役区草木皆兵,闹得沸沸扬扬,谷疯子心中岂还不明白。
后来二人被抓走两日,他就为二人提心吊胆两日。尤其担心东野鬼,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契脉偷天咒》传人,就这样夭折了。
这时也只笑骂一句,不再多言。
今日二人蒙吴山贤特许,不用做杂役任务。王正拿着十颗能量石,却尚未至转脉轮,不能进天地魂识大阵去修炼,心中更是着急。二人留谷疯子一起吃了饭,王正便又开始修炼起来。
东野鬼向天地魂识大阵走去。拿着十颗能量石,哪有不进阵修炼的道理。
天地魂识大阵几乎任何时候都有人在排队。东野鬼排了会儿队,轻车熟路地进到天地魂识大阵的小木屋里,坐在蒲团上,向面前奇异装备的小凹槽里嵌入一颗能量石。
东野鬼再次来到那个玄妙的空间,依然是那座素静淡雅的庭院,天空之中繁星点点,远处流水潺潺,间或几声虫鸣,一切是如此幽静、真实。
这回他留意看了下天幕上的几块天榜,发现这些天榜是各种年龄段各种试练的天榜随机选取出现的,也许隔段时间还会轮换一批上来,但东野鬼来这里是为了修炼,岂肯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等待上。
虚空中几行字迹显现,最上面一行是他的名字:“修炼者:山鬼”。
第二行显示:“十二岁,一天境”,是为备注。
看见这条备注,东野鬼一阵无语。这座天地魂识大阵,能够测人年纪也就罢了,居然连脉轮境界也可以测得这样精准。
他修炼《契脉偷天咒》之后,以任何瞻星术看来,他都只是手太阴轮的转脉轮境,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瞒不过这座天地魂识大阵。
难道这座大阵,如其名字,真的具有鬼神莫测的天地威能?
下面四行字迹依然是四个选项。
东野鬼上回力压明月拿到天榜第一的是夫级魂识试练,所以这回他手指一点,选择了更高一级的“士级魂识试练”。
随着东野鬼选定试练,身周环境猛然发生改变,庭院中再次耸立起来许多座魂龛。依然是如上次那般密密麻麻排列,每排十座,前后十排,共计一百座魂龛,壮观之极。
虽然上次试练时已经见过一次,但这样壮观的魂龛排列,对任何一位仅能拥有区区三四座魂龛的招魂师来说,看再多次都是一幅震撼的奇景。
东野鬼抬头看去,天空中还是一千个硕大明亮的光点。这些光点颜色各异,各自散发着不同的魂魄气息与灵魂波动,正是地上一百座魂龛里的战魂缺失的三魂七魄。
一切看起来和上回尝试的夫级魂识试练并无不同,甚至连虚空中再现的说明文字也是如此。但是既然这是更高一级的士级魂识试练,那就一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