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放在手心才让我的意识稍稍恢复,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小姐!小姐你说句话啊!你不要吓唬小白啊!”小白惨白着脸跪在我面前一个劲儿摇晃我的胳膊,那表情就像是生怕我变成植物人一般。
伸手覆上肿起来的侧脸,“这是我打的吗?”
“不疼!真的不疼!”小白紧紧攥着我的手,“只要小姐没事儿,小白怎么都不疼!”说着大眼睛就像是趵突泉一般汩汩冒着眼泪。
“对不起!”咬着唇却哭了起来。
“小姐,你不要伤心了!”小白也跟着哭的更起劲儿了。
“哎呀!”云初上前拉开小白,“去去去!一边哭去!”说罢看着我,“娣小姐,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是给王爷哭丧吗?”
“我不许你胡说!”扯着哭腔。
“你这样一直哭有办法吗?”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还能做什么?”云初顿时也没了主意垂下脑袋,转眼望向甘宁,这个时候他才是我的希望。
甘宁没有理会我只是转身看着云初和逐浪,“你,是谁的人?”说罢看看一边的云初,“我没说你!”很明显他针对的人是逐浪。
“回侯爷的话,小的听命于河西王。”他淡淡的回复。
“河西王?”甘宁勾勾唇,“可你的消息可比河西王灵通多了,那边前脚拿人,你后脚就通知恬恬,”说着缓缓靠近他,“恬恬原本今天是要离开京畿的,我想,这个你一定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他明南王被俘的消息,你,是不是不想让恬恬离开!”目光逼视逐浪,“或者说是,另有打算!”
“小的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逐浪坦然的看着甘宁,“娣小姐是要离开京畿去兖州,正是因为这样,娣小姐要小白去跟明南王的随从说一切安好勿念,小白这里忙脱不开身拜托去我打个招呼,碰巧,我才去就看见他们拿人,这才着急回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说着挤挤眉头,“侯爷在怀疑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甘宁继续上前,以周身寒气压制对方,“我怀疑,你奉了某些人的命,不让恬恬离开京畿。”
“对我有什么好处?”逐浪反问。
“这就要问你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啊!”说着甘宁负手而立,“看来只能用特殊手段特殊对待了!来人!”说着摆摆手。
“你干什么!”云初上前挡在逐浪面前,一副只要甘宁敢动手他就能势不两立的模样。
“你们能不能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啊!”捂着耳朵痛苦的把头埋在一边,闷声道,“逐浪的确是帮我过去跟站长报平安的,哥,你就不要随便怀疑人了!”
外面的世界静默了半晌,“恬恬,那你先好好休息。”
“你千万别想不开,我们会想办法的!”云初道,“我这就回王府找王爷商量一下!”说着扯着逐浪的袖子,“你跟我出来!”
“小姐!”小白给我揶揶被子,静静蹲在一边,“大家都出去了,小姐你好好休息一下,侯爷一定会想办法救王爷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子死,子宁不死?”捂着嘴不想让哭声惊动众人,只是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小姐!”小白的手轻轻抚在我肩膀上,想要安慰我却说不出半句话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眯缝着眼睛等着能让我鼓舞的消息传来,可是知道夜幕沉了下来,那门就似被封印了一般,永远等不到能解除封印的人,睁眼看着软塌上方的天空,那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坐以待毙吗?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世上哪儿有你不争取就能得到的东西?
思及此强撑着坐起身子,还没坐稳胸腔就开始剧烈的震动,那感觉就好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这动静明显吵醒了在一边打瞌睡的小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立即起身端了一杯水跑过来,“小姐,你喝点水!”接过杯子却没成想这咳嗽让我一点水都喝不进去,杯子碎在地上,小白更着急了,“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侯爷!”
“不,咳咳,准去!咳咳。”缓了许久才舒服了点,“不许去!现在都已经够乱了,别给大家添乱!”指指一边的匣子,“冷香丸在里面,给我拿一颗!”
“小姐!”慌乱中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我,“小姐,我这就去要小厨房温药,你等着!”
“你别忙了!”制止小白的行动,“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最了解,如果现在能让站长毫发无损的回来,这比得上任何灵丹妙药了!”扶扶胸口,“准备衣服!”
“小姐,你要干什么?你哪儿都不能去的!”小白立即张开手堵在我面前,“太君、侯爷、御医都说过的,小姐必须卧床休息,不能再劳累了!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苦笑,“你没看到现在已经快要出人命了吗?准备衣服,我们从侧门去河西王府,没几步路,累不着!”
“小姐!”小白着急的跺跺脚。
“小白,你是最了解我的,站长出事儿,我不能跟没事儿人一样,换言之,如果我现在坐以待毙,站长要是出了任何问题,我不可能独活的!”勾勾唇,“所以,你是想要我长命百岁,还是得过且过,能活一日是一日?”
片刻后小白咬咬唇,“好!不过,我现在就通知管家准备马车,我们不惊动任何人出去,小姐不能多走一步路!”在我说话前抢白道,“小姐要是不答应,那我宁可小姐得过且过!”
无奈的摇摇头,“好!不要惊动任何人!”
“小姐!”屋外传来绿豆子的声音,我和小白立即对视片刻,莫不是刚才的对话给绿豆子听去了?“有客人来看您了!”
微微沉沉气,冲小白摆摆手示意先不要做声,“这么晚了,谁啊!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明儿再见!”
“看来,娣小姐是真的不打算救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微微一怔,“请进来!”
那人用一个带帽子的黑色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有脚下因走路生起的风微微卷起边缘漏出烫金的服制,标榜她非凡的地位。
“这么晚,怎么突然想起造访侯府了?还是这身打扮?”
“有些事情只能和娣小姐说,而且,只能在晚上说!”说着掀开帽子,“我和娣小姐的利益相同,娣小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而我也能帮娣小姐解燃眉之急!互利双赢何乐而不为?”
微微一笑坐回软塌,“不如说来听听,愿闻其详,太子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