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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何处归途(3)

我们继续往深处走,甬道渐渐向下,所幸一路上没有难以跨越的障碍,也没见有什么人为开凿的痕迹,空气充足,再走下去,我都怀疑自己只是跟着探险队来纯玩的,哪有那么险象环生。小老板走在前面,走得谨慎,在我看来简直谨慎过头变成杞人忧天了。我嫌他走得慢,可也不敢打头阵,也只能趁着走路时梳理思路。我这人有个习惯,平时跟老头子在山野里跑惯了,走路时不能干别的事情,我就拿走路的时间胡思乱想,后来发现走路思考的效率挺高,慢慢也成了习惯。

我把现在我想知道的事情和已经知道的事情一二三四地罗列在脑海里,简单过滤一下。小老板一路走来言语甚少,而且也不与别人有太多接触,他是不是在提防着什么人,姑且算他在提防着谁,他带来的那帮人我看着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不像都是他的人马,那句话怎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想来他们定有什么利益纠缠,而且极有可能见利忘义,那么跟下来的这些人也属于不同的利益团体,小老板一路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真是不容易。既然小老板都要提防的人我肯定也得提防,看来我得小心的不只是小老板,还得小心那几个人。

我这么想着出了神,直到撞到小老板的背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没路了。我揉揉鼻子探头看,前面已经走到石壁,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漆黑的、深邃的洞口,洞口垂直向下,明显是人工凿的,近似圆形,直径一米左右,下面黑逡逡的不知深浅,感觉阴森可怖,像通往阴曹地府,看着人胆颤。起先我以为我们走错路,而今看来,我们是不得不下去。

小老板皱着眉思考着什么,不做声,潘安性格火爆,见此情景撸起袖子就要下钉,不料被销儿哥拦住。只见销儿哥从最后面默默走到洞口,大李在旁边给他照明,他伸出手指细细抚摸洞口的岩石凿痕,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十分修长漂亮,比女孩的还漂亮几分,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一枚玉戒指,应该是戴久了,中指相对其他手指来说有些细瘦。销儿哥摸摸洞口,又折只荧光棒往下一丢,我没有伸头过去看,但销儿哥观察了几分钟后一脸严肃的走回来。“有点麻烦,也不怎么麻烦。”他说。“那到底是麻烦还是不麻烦呢?”潘昭推推眼镜,有点不耐烦。销儿哥看着小老板,慢慢说道:“下面不深,也就十米上下,可洞壁都被凿开了,四周都是一层叠一层的罐子,有东西,但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有没有威胁。”他等着小老板拿主意。小老板挠头,为难的样子,道:“这么说吧,我猜想根据歌谣里的,我们要想下去,第一,万不可撞破洞壁的罐子,第二,下去的时候绝对不能呼吸。”“怎么说?”潘昭问。这个眼镜男一路上沉默寡言,我以为他是闷骚类型的,没想到现在这么沉不住气,可能是方才自己脑门差点撞破吓到自己了。小老板沉吟一下:“据我所知,这里的人以前养着一种肉虱,从苗寨的蛊虫改良过来的,专吃生肉,遇阴则避,逢阳则出。阳者,山南水北,生为阳,有种说法,凡人靠呼吸吞吐阳气,吐纳天地之灵。咱们下去的时候不要呼吸,聚阳于内,可以暂时骗过着虫子,逃出生天。”“下面的罐子肚大口窄,和我们之前踩点时找到的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销儿哥接道。“生人绕行,死者来路。我们装死人才能走呗。”我说,“不过前面还有一句呢。”我巴眨着眼看他。

小老板没理会我,笑着拍潘安的肥肩膀:“潘大帅,这洞你下得去不?”潘安恼怒的说道:“娘的,今天这里就是欺负胖子我的,这么小的口子,爷我这条怕是下不去了!”我突然意识到,潘安着身材绝对下不去这个小洞口的,那么前面说的‘小子猖狂,老夫不惧’是指那些年纪轻或年老了没有发福的人?这个不重要,我看小老板的意思是想要潘安留在这里,不过……我心头一阵颤,若是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我是死都不会愿意的,一个人在这阴暗幽黑的山洞里,想想就觉得瘆的慌。潘安果然也有打算:“不过老子不下去的话,你们把里面的东西分完怎么办?老子这一趟这么辛苦,要是再走空,以后还这么在世面混?老子不留在这里,绝对不留!你们别想落下我!”他说得绝对,小老板也不恼,挠挠头笑眯眯道:“那难办了,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你一个把大家害了吧。”他的话还没落音,只听见一声轻微是“噗”声,潘安那肥硕的身子径直朝前面扑倒,手脚抖几下,终是没了声息。

我被这眼前景象吓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杀,杀人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瞬间袭击我的全身,我四肢一软,摔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潘安的血慢慢从他肥胖的身子里流出,眼看快要沾到我的鞋尖却无法移动半步,嘴巴不自觉地抖着,说不出半句话,眼睛茫然地看看潘安,又看看小老板。有人从我的双臂下把我撑起,拉到血漫不到的地方,让我再坐下,或许不知道怎么样让我回神,只能摸摸我的头,拍拍肩,让我别怕。是小老板。另外的几人都出乎意料的镇定,冷眼看着潘安死在一旁,都是无所谓的表情,只有销儿哥闭上了眼,念了几句经。柳姐笑一声:“小姑娘第一次见,傻了。”

开枪的是大李,他镇定地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收起,看到我呆呆地望着他,解释道;“山洞里回声大,不知道还会惊动到什么,所以拿上消音器。”看我没有反应,有些无奈,瞟一眼我身后的小老板,说:“姑娘,我们自家的事情,忘了吧,也别问。”小老板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起,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说:“他不干净,昨天害死我们的人,今天也差点把我们弄死,这里他下不去,也不能留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在洞里昏暗的照明下,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堪比那通向地府的深洞,不见底。我慢慢回神,挥手打掉他的手,晃了几下站稳,幽幽道:“关我什么事。”转身走离他。

人已经死了,我再也不能挽回什么,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多余软弱,长叹一声,不去理会他们。潘安昨天怎么害人我不知道,但刚才回音那段路,我们险些全军覆没,有回音的前提是要有巨大的发声,潘安挤过窄道时鬼哭狼嚎的现在想想也有些夸张,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他死在我面前,很不喜欢。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并不在乎“性命”这种东西,但我却十分厌恶“剥夺”它,但我也不会特别伟大地特意去“拯救”,所以对于潘安的死我的确不想再作什么追究,可暂时也不想见这些“杀人凶手”。

大李和销儿哥将绳子一头固定在洞口一根石柱上,将绳子从洞口放下,这样在不触碰洞壁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成功下去。柳姐身材轻巧,自荐第一个下去,她攀上绳子稳稳身形,全身骨骼“咯噔”一缩,整个人好像缩小一圈,她虚拉着绳,深吸一口气,放松身子,“刷拉”的一眨眼人就滑下去,下面已见她折亮的荧光棒,上面的绳子微微颤动不见有什么大动静,可见她轻功了得。大李也下去了,他虽然身材高大,可也不见笨重,抓稳绳子放手一划,快刀斩乱麻,呼的也下去了。潘昭也学着大李一跳,虽然过程中他的身子几次差点撞上,幸好有大李和销儿哥一上一下地绷紧绳子,他最终也没撞上。我就难办了,我苦笑,我一知识分子,百无一用,很可能拖了劳动人民的后腿啊。不过小老板和销儿哥商量一下,他们把我绑上,从上面一点点的放我下去,我相比他们较轻,这倒是可行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憋住,销儿哥和小老板慢慢放下绳子,他们放绳子的速度不快不慢,我紧憋着一口气仔细观察洞壁。果然如销儿哥所说,洞壁早已经被人家凿空,一层叠一层地放着肚大口小的罐子,跟酒窖似的,罐子经过多年的存放早已东歪西斜,生出许多裂缝,脆弱得不堪一击,想到里面是毛骨悚然的虫子我心里就凭白生出一层白毛汗。他们下放的速度很准,在我快憋不住的时候整好到底,大李把我一接,拖离洞口,拉到另外一条甬道上,我如临大赦一般拼命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感觉又活过了一轮。接下来小老板也身手矫健地下来,最后是销儿哥,我知道这个人身手很好,也并不担心,只是凭着好奇心想见识一下他的身手,又憋一口气回到洞口抬头看销儿哥如何下来的。

销儿哥不慌不忙,如同长臂猿猴一样稳稳下滑。突然,我看到洞口伸出一个手臂,我心中猛然一跳,心脏被瞬间被捏起来,狂跳无比,想开口惊呼,却又下意识捂住嘴,不敢出声。那是潘安的胖手,那家伙没死透,只见那手臂沾满的鲜血正缓缓往下滴,之前小老板说呼吸是阳气吐纳,那有着人之精华的血液莫不是能唤醒肉虱?在浓稠的鲜血缓慢滴下之际,我已来不及再提醒他什么,只能猛然一扯绳子,销儿哥显然被我这一扯乱了一下,低头看见我神色异常,也不多问,双手一放,径直从五米处摔下来,“砰”的一声闷响,我躲开他的下坠,在他下来之后又马上拉他离开跑到另外一条通道上,我边跑边对前面的人大喊,“快跑!他没死透!”其余人一听,也反应过来,毫无犹豫地狭窄的甬道里拔腿就跑。

销儿哥反过来拉着我一路狂奔,我能听到身后罐子们激烈的抖动声,乒乒当当,相互碰撞,旋即是一阵剧烈的碎裂声,上千个罐子同时碎裂的声音震得大地一抖,我们的心也抖三抖。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响,山呼海啸般,不用问,那就是虫子们振翅的声音,没耳的嗡嗡声听起来更像阎王夺命。想到自己要被这些东西啃得只剩骨头,我脑子一黑,双腿一软,差点就要摔下。好在销儿哥眼疾手快,把我往前一扯,我一个踉跄,又站起来。我是谁,我不能死在这里。我默默对自己说跟上销儿哥的步伐,夺路而逃。

我能听到嗡嗡声越来越近,是那些虫子飞近的声音,这么跑不是办法,但我暂时还没有除跑路以外的其他办法,我这么想着突然耳畔传来近在咫尺的振翅声音,就在里我耳朵不够一尺的地方。我知道它们追上来了,可我不敢回头看,只得愈发没命地跑起来,这种感觉很阴森,就好像真有死神那种东西在你身边如影随行,无论怎么跑,也跑不过死亡一样,心脏被紧紧捏着,起一身白毛汗。可我始终跑不过飞的,我看见有几只虫子已经飞过我们摇摇晃晃地飞向前面跑的几个人,身后虫子大军已经如海潮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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