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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垓下之围

第二天,刘邦安排下人收拾行李,准备撤军回关中。想到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刘邦心中充满了愉悦,不由哼起了小曲。张良进得大帐,将刘邦拉到一边,轻轻问道:“汉王真要撤军吗?”

“是啊!不都谈好了吗?鸿沟为界,双方撤兵吗?人家项羽把太公和吕雉都送回来了,这还有假?”刘邦说道。

“项羽肯定要撤兵,但我们一定要撤兵吗?”张良问道。

“当然要撤。第一,做人要讲信用。第二,我他娘的也不要打仗了。”刘邦的语气变得急切和不安,转而对张良又说道:“我说子房先生啊!当初我谋求和项羽议和,你也是同意了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张良笑了一下,说道:“汉王别着急。当初议和没有错,现在项羽撤兵,我们却不能走了。”

“什么意思?”刘邦渐渐感觉到了张良的言外之意。

“我们应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尾随其后,伺机将其一举歼灭。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道理。”

“子房先生,算了吧!我不想和项羽打仗了,也打不过他。我只想安安逸逸地当我的汉王好了。那项羽正值壮年。你看,我都年过半百,打不动了。您就饶了我吧!”刘邦实在不想再和项羽打仗了,差点要给张良作揖。

张良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现在的项羽是可怕,但回到彭城,完成休整的项羽则更为可怕。”

“这话怎么说?”刘邦问道。

张良说道:“那项羽回到彭城,必然会重振旗鼓,一举击溃彭越,解除心腹之患,然后率军东进,打败韩信,平定齐国。项羽把后方安定以后,一定会大军西进,再和汉王一争高下。到了那个时候,汉王将如何应对?”

“这个……”刘邦想到那可怕的未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良继续说道:“汉王,天无二主啊!项羽迟早是要打的。而现在就是打败项羽的最好时机,也许是唯一的时机。”

“但我们还是打不过他啊!”刘邦一脸苦相地说道,又摸摸胸口,似乎那箭伤又隐隐作痛了。

张良将嘴巴凑到刘邦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汉王,我们还有韩信啊!”

“好吧!”刘邦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娘的,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和项羽拼了吧!

却说项羽这边没有取道大梁回彭城,而是绕路走南方的夏阳,因为大梁有难缠的彭越。看来项羽也不想打仗了,急于回师彭城,整顿队伍,安定后方,再图天下。当队伍走到固陵的时候,项羽接到的报告:有一只来路不明的队伍,一路尾随!项羽一脸困惑:这会是谁呢?彭越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刘邦?他应该按照约定回关中去了呀?新的情报送过来了:尾随的部队正是刘邦的汉军!项羽勃然大怒,将刘邦这个无耻的小人骂了一千遍,当即就要集合队伍和刘邦开战。

项伯连忙劝阻,说道:“贤侄不要冲动!那刘邦断然不敢主动攻击我们。我方队伍急需休整,应该迅速回到彭城。不可因小失大。”

项羽恨恨地说道:“您不用再说了。刘邦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实在可恶,欺人太甚。本王我拼着天下不要,此番也一定要了这厮的狗命。”

众将领也纷纷劝说,说此时不宜和汉军纠缠,应该迅速回到彭城。项羽哪里听得进去,挥剑将几案斩为两段,怒吼道:“我意已决,违者军法伺候!”

却说刘邦虽然听从了张良的建议,一路尾随项羽,但心情十分复杂:既不愿放虎归山,又怕被老虎反咬一口。所以他就这么鬼鬼祟祟地尾随着,一面盼望韩信、彭越赶快过来增援,一面留心一路的城池堡垒是否适合固守?以便当项羽攻过来时,自己有个安身保命的地方。当部队尾随到固陵这个地方的时候,该死的韩信、彭越还没有到,反而自己受到了项羽的反攻。楚兵擂响第一通战鼓时,刘邦掉头就跑,迅速冲进了固陵城,关闭城门,坚守不出。但这次项羽是铁了心要取刘邦的性命,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猛攻城池。项羽铁青着脸,亲自跨马督战。这样一来,固陵城危在旦夕。

刘邦坐卧不安,跑过去找张良,说道:“子房先生,这该如何是好?我们要撑不住了,这该死的彭越、韩信怎么还没赶到?”

张良倒沉得住气,反问道:“那汉王您说彭越韩信、他们为何还没有赶到呢?先说彭越吧,他为什么要来?他自己在打地盘,又不是你的手下?”

“娘的,这还用说吗?打败项羽,大梁不就是他彭越的吗?”刘邦说道。

“是啊!汉王心里这么想,但彭越不知道啊!您不给他一个明确的册封,他怎么会过来打项羽呢?”张良说道。

“那韩信呢?他可是我的手下,怎么也不过来帮我?”刘邦不服气地说道。

张良说道:“韩信当初按照汉王的命令带领一万多人北路作战,一举攻下代国后,您就调走了他的五万精兵。韩信后来平定了赵国和燕国,您又在修武夺了他的二十万精兵。好在韩信确实了得,继续招兵买马,训练新兵,一举攻下了齐国,并打败了项羽的增援部队,杀死大将龙且,彻底切断了项羽的后援。要说韩信也够对得起汉王您了!”

“这我承认。”刘邦服气地说道:“但我不也是如他所愿,封了他一个齐王吗?”

“那是个空头齐王,您有没有给他明确地盘呢?”张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韩信、彭越这是待价而沽啊!”

刘邦恍然大悟,说道:“娘的,原来这帮小子在和我讨价还价,讲条件啦!来人,把地图拿来。”

刘邦看看地图,大手一挥,对使者说道:“陈县以东,一直到东海的地盘全部封给齐王韩信;睢阳往北,一直到榖城的地盘全部封给梁王彭越;九江、庐江、衡山、豫章等地区全部封给淮南王黥布。赶快传令,要他们火速发兵,围攻项羽。娘的,老子撑不住了!”

使者揣着这份沉甸甸的大礼包飞奔而去,很快就带回了令人鼓舞的消息:各路兵马发誓立刻进兵,日夜兼程,不日就会杀到固陵。这个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刘邦和疲惫不堪的守城将士:坚持,坚持,百战百胜的韩信他们就要杀过来了。

却说项羽轮番猛攻,怎么也拿不下这个小小的固陵城。项羽慢慢冷静下来,考虑退兵回彭城,却收到情报:韩信、彭越、黥布他们已经带领部队截断了楚军的归路。项羽大惊失色,连忙带领部队退回到垓下,修筑营垒,以图一搏。

这样,刘邦的各路大军终于完成了对项羽的合围。韩信当仁不让地担任各路大军的统帅。这个曾近屡屡献策但不得重用的楚兵小卒,今天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的老领导来讨教兵法了。韩信命令彭越、黥布在垓下的侧翼布置,自己则带领大军在正面向西楚霸王发起了挑战。

战斗打响。那项羽也不含糊,亲率大军出营厮杀。几个回合下来,韩信抵挡不住,只得后退。项羽大喜,乘胜追击。而此时,彭越和黥布等人见项羽的大军冲过,立刻从侧翼发动了进攻。项羽大骇:自己的队伍面临被切断,垓下大营不保的危险。他不得不回兵来和彭越他们厮杀。而韩信又乘机杀回了垓下的战场。项羽虽然勇猛,也抵挡不住汉军的围攻,只得疲惫地退回大营,依靠坚固的营垒,固守垓下。

此番较量下来,韩信也不得不佩服项羽的勇猛,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战略,继而采用围而不打,攻心为上的计策。

项羽面对营外如铁桶一般的汉军,也是无可奈何。他已派出使者到彭城和鲁国去召集力量来解垓下之围,但能召集多少兵力,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如同一只受困于铁笼的雄狮,项羽烦躁不安,继而以酒浇愁,盼望那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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