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豹憋了这几日,又灌了酒,正急着泄火,忽见自家小媳妇一头撞了过来,当下便如老鹰捉小鸡般将翠翠紧紧箍进怀里,一只手向她胸前胡乱摸捏着,满嘴里犹自咕哝着不堪入耳的混话。
翠翠两手拼命护住胸口,一边挣扎一边忍耻低声求道:“哪个屋里都有人……不,不行啊……”,见冯豹毫无停手的意思,她又哀求道:“我身上还……还来了那个,不方便……求求你不要……”
话音未落,冯豹两记耳光已经狠狠甩了过去,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婊/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买回来就是为了陪爷睡觉的!你他妈给脸不要,每次都推三推四的,还以为自己是啥千金小姐呐?!”
翠翠被打得向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便有一物从她怀里应声掉了出来。她的目光顿时变得惊恐万状,爬起来就要扑过去抢,早被冯豹一脚踹到了一边。
曲烟烟急忙挣扎着拼力将翠翠拉到了自己身边。
冯豹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眯着眼睛对着油灯细看。
那东西是块方方正正的木片,上面依稀刻着字。准确地说,那应该是一个自制的,简陋的……灵牌。
昏黄的灯光下,柴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
翠翠似乎已经吓傻了。她瑟瑟地发着抖,喃喃道:“后日就是我爹的祭日了,我……我只是想给他烧几张纸……”
冯豹恶狠狠地瞪着翠翠,从牙缝中切齿骂道:“好你个小贱人,怪不得每次都跟我推三阻四的,又不让碰又不让睡,原来怀里揣着那老砍头的牌子哪!呸,晦气!你爹那老不死的被砍了脑袋,扔在大街上连尸首都不让收,你这个臭贱货还他妈要供着他,还要花我的钱给他烧纸?!我打死你!”
他把手里的灵牌猛地往地上一掼,抬脚就准备踩个稀巴烂。翠翠绝望地发出一声悲鸣,挣脱了曲烟烟的手,扑过去死死抱住冯豹的大腿,嘶哑着嗓子苦苦哀求:
“不要!他一个死了的人,求求你放过他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你要怎么样我都依你就是……”
冯豹被翠翠死死地抱住了大腿,连甩几次都没有甩脱,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反身就将她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不时有不知名的小蛾子突兀地飞过来,一头扎到油灯上,被燎焦了翅膀,犹自扑腾挣扎不止。柴房里一灯如豆,投射在墙上的人影子被拉长拉大,喘着粗气上下起伏着,如同一只黑黢黢的正在啃食血肉的怪兽。
轰隆隆的闷雷在头顶炸响,久违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东西两屋中如雷的鼾声和柴房里的隐泣全部隐没在了哗哗的雨声后面。
曲烟烟躺在四五步外的柴草堆上,几次三番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但遍体鳞伤痛彻骨髓,令她根本动弹不得。最终,她放弃了徒劳的努力,唯有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将那《大悲咒》不停地在心中默念了几十上百遍。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这是怎样疯狂而丑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