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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阴霾

禅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八月的大地在烈日下呻吟,森林里湿热难耐,阵阵热浪袭来,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形成道道光线。知了不厌其烦的歌唱,白翼兽成群结队的从空中飞过,发出蛙蛙的叫声,十多丈高的大树下,到处是杂乱的灌木丛,里面藏着致命的危险。

无回之地的森林多湿地,在茂盛的草木下,可能就有几条七八丈长的黑蟒,如果你想要生存下去,就得学会了解这里,在军中有这样一句话,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你来到了这里—无回之地。

无回之地意思很简单,就是来了就别想回不去了。在这里,就算是战斗力极强的天藏战士,死亡率也超过了五成,更别提是普通人。很少有人知道在断魔墙外还有一个无回之地,这里的可怕,只能在某些资格极其老的老兵和雇佣兵知道,这里离断魔墙太远,远到看不见尽头。很多人就算听过,也只是当成一个乐呵的段子,没谁会没事跑到这里寻死,就算是探险家,也不轻易涉足这里。要想穿过断魔墙外毒瘴漫天的十万大山,无疑需要更大的勇气。

无回之地的一颗大树上,铁饼静静的趴着,手里拿着一个手臂长的黑棒子,棒子前端的玻璃中间突出,一只眼睛放在棒子的另一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瘴气。这几天很不平静,三天时间,已经死了两个战士,这让他心里很不安。作为一个老战士,他的战斗直觉都是打出来的,这几天的阴霾,隐隐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来这里已经五年了,身边的战士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初和他一起来的百人团,现在剩下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多个。

这里高昂的军饷、丰厚的福利,总是让那些不知情的新兵蛋子前仆后继。很多人来之前,想到只要在这里呆上两年,不管是官职还是薪酬,都要远远的超出同时毕业的“战友”,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无回之地的征程。他们不知道,很多人来到这里,就永远回不去了。

想想当初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些人,刚出发时的激动,好像前方是美好的坦途。当他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也是梦想破灭的时候。从断魔墙到无回之地,沿途的危险丛生,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还没到无回之地就已经有人坚持不下去了。最后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开始变的沉默;铁饼记得,他们进入驻地时,穿过一片长长的墓地,墓地里尸骨遍地,大到几十丈,小到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累累白骨,还有一座座隆起的坟包。坟包前是简单的墓碑,墓碑是简单的原木制成,上面简单的刻上上名字。铁饼数了一下,这里至少葬有上千人。大家脸色苍白的穿过这里,当他们觉得这里已经是地狱的时候,无回之地让他们知道了,所谓的地狱也是有等级之分的,能让人绝望的,才是真正的地狱。刚来的那天晚上就有两个人不了这里的压力,半夜逃了,几天后,有人才在湿地里发现两具不完全的尸体,来到这里,死亡如影随形。

铁饼潜伏的这颗大树比其他树要高出十几米,在大树的最北端,铁饼在树枝的帮助下收敛起息、一动不动的伪装着,身上各处都是树枝覆盖。不时有几只小鸟,停留在他头上的枝头上。突然,望筒里黑影一闪,铁饼连忙移动望筒,捕捉黑影的身影,可是黑影速度太快了,不规则的几个跳跃,就离开了视线,铁饼不慌不忙,慢慢的跟着轨迹移动望筒,终于捕捉到黑影。黑影速度很快,好像在追什么东西,铁饼把望筒向黑影前面移动,只见两个比黑影小许多的身影在快速的移动,速度飞快,但是和后面的黑影相比,还是慢了一拍。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靠近。近了,铁饼的眉头邹了起来,当看清那两人穿着黑棋铠的时候,铁饼毫不迟疑的把望筒放在腰上,直接往地面跳下去,在空中利用树枝借力,几下来到地面,飞快的向那两人的方向奔去。

李阳现在使尽浑身解数,跟着前面的身影奔跑,现在他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不是被别人忽悠,他一芪连城大少,怎么会没事跑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来,现在好了,回也回不去了,只好等死了。不过李大少自认运气逆天,大半年了,居然一次像样的危险都没遇到过,这让他不得不得意。

可是今天,好像以前的运气都用光了,倒霉的遇到这怪物,自己的队长几下就****翻了,如果不是自己出箭及时,又他妈得换队长了。眼见距离越来越近,李大少心中火起,索性不跑了。转身、跪地、搭弓,动作一起呵成,黑色的箭矢发出“呜”的鸣响,箭头处的空气都有点变形,快速的向怪物飞过去,可惜黑影身形几个扭曲的闪动,成功的躲掉了箭矢。箭矢射在后面的树上,全身没入树干中,只剩一个黑色的孔洞,可见力道之大。见没射中,李阳眼神专注,动作无一丝迟疑的连射几箭,可惜都被躲过,眼见怪物越来越近,李阳扔下手中的黑色大弓,发狠的抽出背上的长刀,往怪物冲过去。

队长听见后面箭矢发出的鸣声,转身看见李阳手持长刀向怪物冲过去,暗叹一声,返身朝怪物杀过去。李阳速度极快,眼见怪物靠近,借助奔跑的力量,高高跃起,一刀向黑影砍过去,这一刀李大少很有自信,就算是钢铁之躯也给你一刀断,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刀被架住了,李阳的虎口瞬间被震裂,他还来不及露出吃惊的表情,就感觉腹部一股大力袭来,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撞在一颗大树上,顿时被撞的口鼻流血的跌落在地上。

队长从他旁边冲过去,吼道:“走。”说完,他刀口上撩,连续几刀,都被黑影挡住,开始还有机会反攻,后来渐渐被压制,只能堪堪自保。随着战斗的继续,他身上的伤口不断的增多。李阳腹部绞痛,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流下来,面色痛苦,抬头看见队长浑身是血,眼见不支,李阳咬牙使劲捶了一下地,捡起地上的刀,嘶吼着向黑影冲过去,刀口隐有红光,一刀砍在黑影的武器上,黑影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子的力道会那么大,连他的武器也被砍出条豁口。李阳状若疯魔,刀刀致命的向黑影砍过去,黑影一击把强弩之末的队长击飞,在慌乱中稳定下来,不时李阳身上的鲜血淋漓,可是疯魔状的李阳不管不顾,只知道强攻,黑影的身上也被砍出了几条伤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阳眼前模糊,越来越虚弱,眼见就要死在黑影的刀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绿光一闪,怪物准备砍向李阳的那只手臂被整只削断,痛苦使怪物仰天嘶吼,李阳看见一道身影走近自己,手里拿着一把散发出绿色光芒的长刀,眼前渐渐模糊,就此晕了过去。

铁饼见这小家伙晕过去,感受到他还有生命气息。转过身,面对眼前的怪物,怪物生有三足,三条呈三角的节肢腿,着地的部分尖锐异常,****着的上身健硕,四只手里拿着几把奇形怪状的刀,蛇一样的瞳孔散发出嗜血的光芒。节肢腿部到脸上,身体的一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口腔里的獠牙让人望而生畏,断臂处还流着黑色的液体,剩下的三条手上拿着同样的倒钩装武器。看见这怪物,铁饼的瞳孔不自觉的紧缩,自问道:两百多年前,给人类社会带来深重灾难的他们,难道又卷土重来了吗?怪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节肢下压,刀锋外露,这是一个值得他认真对待的敌人。

铁饼拿着手中发着绿光的长刀,横在胸前,脚步下蹲,这是军中标准的战斗姿势。森林里好像就剩下他们,紧张的气氛,迫人的气势让这里变得很安静,战斗一触即发,铁饼向对方冲过去,瞬间短兵相接,刀刀相撞,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兵器间火花闪耀。铁饼架住一刀后,马上后退,避开切向腹部的一刀,怪物出刀很快,第三刀从右上方斜砍而下,铁饼拿刀架住,刀上光芒大盛,一刀把怪物的刀给斩断,不过怪物的第四刀还是在铁饼的左臂上留了一条伤口。

两人你来我往,周围的树木上,到处可见利刃留下的切口,铁饼向前欺进,怪物回退仓促,立足未稳,被铁饼一下砍在身上,鳞片被切破,黑血马上涌出来,怪物眼见不敌,果断的转身退走,铁饼哪能容他退去,手中的刀立马甩出去,怪物感受到身后的危险,侧身让过刀锋,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脚被人抓住,身体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铁饼手中绿光大盛,连续把怪物轮在地上,直到怪物奄奄一息,才一个手刀结果了他。铁饼看着躺在地上的怪物,面色凝重,心里道:三足人!难道战乱又要开始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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