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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擦肩而过

林芸菲在娘亲悉心照料下疾病渐渐有了起色,虽然只能天天皱着眉拉着脸喝着一碗碗苦不堪言的药汁,但开始经历磨难的她还是能替娘亲排忧解难,整天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吵也不闹,热度缓缓下降,皮疹慢慢消退,咳嗽逐日减少,只不过身体依旧非常虚弱,而戚书芳同样日渐憔悴,再也经不起生活的颠簸,寻找相公的事只能压后再说,只能静静地留在此地精心调养。

但故事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戚书芳母女刚被黑心的老板赶出客栈,流落街头,恰巧魔头林惊闻家乡灾荒,私下里委托副手代为管理行伍,自己却连夜私赶赴平阳,那天同样途径这家客栈休息,从旁边议论纷纷的众人中得知刚刚有一对苦命母女被黑心的掌柜赶除出地,只因归心似箭,不然依他平素易打抱不平的个性早就走上前为离去母女讨要个说法,但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和自家妻女失之交臂,从而错失良机。

而这里,杨小峰见母女疾病缠身,外出不便,于是自告奋勇独自一人,带着戚书芳亲笔信匆匆忙忙赶往福州府,历经几个日日夜夜,东寻西问,好不容易找到魔头林所在驻地,谁知刚进军营险些吃个大亏,幸亏有好心士兵善意相劝才免遭皮肉之苦,一切只因魔头林目无军纪,擅离职守,外加小人背后作祟,私告黑状,因为离开当晚,恰逢倭寇趁机捣蛋作乱,外加军营中饮食不洁,狂泻不已,出兵不利,诸事夹杂一起,魔头林算是霉运当头,诸事不利,但也只能叹时运不济,虽说最终没酿成什么大祸,却被上级知晓,于是快马加鞭通报兵部指挥史,为杀鸡儆猴,被兵部抓为典型,责令剥夺官职,并冠以逃兵之罪同时发榜通缉。

当杨小峰狼狈不堪,返回原地,并支支吾吾把这噩耗告诉戚书芳,戚书芳听后随即晕厥不醒,杨家父子想方设法才使得她苏醒过来,但万念俱灰,戚书芳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有口皆碑的抗倭英雄,一个人人敬仰的武林高手,一夜之间,角色大逆袭,变成一个人人唾弃嘲笑的懦夫,这心里的巨大落差对戚书芳来讲可想而知。一系列的家庭变故彻底摧毁她一个身单力薄的苦命人,终于病倒了,真乃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唉,可怜的女人,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抽,这一次戚书芳病了很久很久,幸亏自己医技傍身,幼小的女儿是她现在唯一生活下去的理由,只是这一次彻底苦了杨小峰父子,父子俩一边上街摆摊,一边还要照顾这对苦难的母女。生活逐渐拮据。

再说待魔头林到达平阳县府,自家早已面目全非,不见家的往日踪影,四处打探,总算找到自家大哥,见到爹娘,却被告知戚书芳母女早已动身先去福州投奔与他,于是衣不解甲,马不停蹄,转折福州。谁知一路寻找,音信全无,心神不定,又恰逢昔日兄弟通风报信说自个被官府通缉,只得暂时蛰伏下来,偷偷摸摸打探每一个有关母女俩的消息,寻找她俩的蛛丝马迹,不放过这条道上的每一个客栈。谁知那家黑心客栈上下通气,一问三不知,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唯恐他人知晓,上门寻事。

常言道坐吃山要空,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戚书芳出门携带的盘缠不知不觉减少,已经囊中羞涩,而杨小峰父子虽然整天外出叫卖,也只是杯水车薪,勉强度日,如今平白无故增添二张嘴,早已入不敷出,但心地善良的杨家父子从没在戚书芳面前说起这个困境,聪明伶俐戚大夫早明事理,深感歉意,但家里的状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没法子可想,只得心一狠,乘杨家父子外出叫卖,带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摇摇晃晃来到典当行,把过门那会婆婆亲手交与自己的玉手镯给予典当补贴家用,虽说自己有一技之长,无奈身体尚未痊愈,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又拖了一段时间,戚书芳趁身体状况稍有好转便开口向父子俩辞行,杨家父子怕孤儿寡母路上有个闪失,外加此地生意不济,也萌生退意,最后一嘀咕和琢磨,决定返回罗麻老家,一带二便,也可护送戚书芳母女,路上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就这样四个人第二日返程起航,开赴平阳县府。

谁知到了平阳,戚书芳看到了世态炎凉,尝过了人情淡薄,林家大伯一见母女二人,当场心肠一硬,只拿出一点微不足道盘缠和一些衣被,狠着心肠把她们拒之门外,唯恐弟弟官府通缉牵涉其中,从而找来横祸,到时再搭上一家人,那会得不偿失,都说夫妻本是同林,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平素关系就不怎么好的兄弟,犯不着再为了一个已经声名狼藉的弟弟,搭上自家前途,懦弱的婆婆只能暗暗流着泪,偷偷往孙女怀里塞自己几年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碎银,最后含着眼泪挥手道别。

别无它法,戚书芳只能转道娘家,早已当家做主的嫂嫂对母女俩故意遮遮掩掩,支支吾吾,闭口不淡收留之事,在她看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家的事情轮不到戚家操心,表面笑咪咪,背后却故意指使儿子去官府通风报信,还好路上被大哥得悉,急急忙忙通知自家小妹,最后母女俩仓促而逃,走投无路,方寸大乱,六神无主的戚书芳,在女儿小手的牵引下再一次找到了准备返乡的杨家父子。唉,真是道不尽生活无奈。

三人就在左右为难,摇摆不定之际,恰逢杨家邻居罗麻县回春堂的高掌柜主仆两人,他们南下购买药物归来,途径平阳,他乡遇古人,人生一大喜,见面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得知他们处境,高掌柜拍拍胸膛一口应承下来给与最大帮助,当得知戚书芳乃平阳戚家传人,喜出望外,本身自己对平阳戚家的医术造诣推崇备至,更何况自家回春堂正值招兵买马之际,再说戚书芳母女并不是主犯,朝廷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主,真乃好事好比瞌睡来了有人塞枕头,此趟南下不虚此行,所以真诚邀请戚书芳先去罗麻,同样目前状况对戚书芳母女来讲远走他乡也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几人的劝说下点头应承下来,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高掌柜收到发小魏庄主来信,说去临安府途中,怪病缠身,到处求医问药,不见任何起色,惶惶不可终日,希望高掌柜能去看望一下。故目前他只能带着他们心急火燎得先赶赴临安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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