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还没有装修,但所有墙面已经刷过白色的乳漆,这已然能胜过周围大多数邻居了。还铺着米色地面砖的客厅,刚换不久的红色大圆桌前。卢俊从他姐卢梅手里接过相机:“妈你笑啊,别板着脸。爸,你往我妈那边站点,卢梅你也靠近点。“他摆着手势指挥家长。他爸把夹着的皮包暂且放在一旁,满脸不高兴,显然拍照让他很不耐烦。”好1、2、3。“他赶紧离开相机,跑回他姐身旁,左手做出V字手势,闪光灯闪动,忽明忽暗,除了他没笑的爸爸,三人笑的还算灿烂,特别是自己,嘴撇的像一弧弯月。完事后,大家像了事的皮球终于泄了气,他与卢梅眼神安慰,他妈却目送门前。只见他爸一手拿起包,一手把额前因为摩丝变硬的几根头发往后招弄,启动皮鞋朝门走去,新买的西装裤前后呼应,手腕上的大金链随手臂甩动,派头十足,门砰地一声关上,头也不回。
卢俊看着手里这张照片,到现在还不能忘记那天,那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吧,他想。卢梅走来的时候,他赶紧放下这张被他妈带走的照片。卢梅拿来两罐雪碧,招呼他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妈呢?”卢俊问。
“玩去了。”卢梅笑着说。“不知道你要来,怎么不打个电话?”她也开了一罐雪碧。
“没事,反正没事做,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怎么样?”卢俊打量着她姐姐问。
“太好了,我巴不得。”她姐看着自己的大红色指甲。
“你现在化妆啦?”本来就大的瞳孔带了美瞳。红唇被精心做过的长发衬托的面目更加精致,卢俊看不出有没有用BB霜,反正觉得她姐皮肤特白,比以往、比平常都变得更为时尚,俏丽。”漂亮吗?“
“很漂亮”卢俊不假思索的回答。“你们谈的怎么样?还好吗?”
“小文?”卢梅抚起秀发微笑一声。“他挺好的,怎么讲呢,我们反正还蛮合适的。“卢俊点点头,也欣慰的微笑,手扶一下鼻子,以为自己还带着眼镜。开门的钥匙声。“这么快?”
“我发短信给她啦。”卢梅笑着说。
“来怎么不打电话,我在老夏家打牌呢。”他妈换好鞋,走进来,那腰板挺得老直,一声运动装,让看上去最多40岁,划了眉,还染了发。
“你也打扮啦?”卢俊惊奇地叫到,眼里闪着揶揄的光亮。
“呵呵。你姐让的。“
“怎么,不能吗?看上去很年轻啊,女人就是要打扮。”卢梅骄傲地反驳。
“能,好看,女人就是要打扮。”卢俊笑了。
妈和姐姐都换上自认为漂亮的衣服钻进卢俊的奥迪,车往市中心行驶。
“爸还好?”副驾驶的卢梅小声问。
“他挺好哦,他能有什么不好。”卢俊心不在焉地说。
“她呢?”卢梅问。
“啊?谁?”卢俊像被打乱了思绪,转过脸反问。
“就她啊?”
“谁啊?”
“狐狸精。”卢梅急的说重了音量。
“小梅,你说什么呢,叫你别提,别问!小俊别理你姐。”他妈有些生气,翻着白眼。
“我就问下怎么了。”卢梅拱嘴反驳”还不能问了?“
“你问她干嘛?”他妈静了一声,也许感觉刚才声音太冲。
“我盼他们离婚。”卢梅冷笑着,满不在乎。“反正也老了。”头撇到一边。
“你说什么呢,你。。啊?你吃错药啦。。。”他妈急着的时候,一阵出租车的喇叭掩盖了不少怒气。
“哎呀,你们别吵,他们也确实好不到哪去,老吵嘴。”卢俊抓住命门,直坦言家门不幸。沉默片刻。
“恐怕还因为不肯要孩子的事。”他妈叹口气。“你们爸对你俩还好。”卢梅显然不同意,满不在乎又瞥了一眼。
“嗯。”卢俊符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