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泰是个孤傲的人,靠着弟弟李文泰大把大把的撒些不义之财,勉强在军中某了个职位。李正泰已年近不惑,仍未娶妻,整日流连窑子,当然,青楼是进不去的,倒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李正泰占着自己巡防营千总的地位,常常赖账,青楼便不欢迎他,青楼大多与当地显贵有关系,李正泰在青楼吃了几次亏之后,便是老实了。李正泰和李文泰不同,李文泰贪婪,但务实,李正泰却是是幻想主义者,他觉得自己的妻,怎么也得是个公主,最少是个格格,所以,年近不惑的李正泰,只能和窑子里的窑姐打得火热。
对于左宗棠和贺长龄的失败,自认为聪明绝顶的李正泰认为,不过是贺长龄和安文学玩的苦肉计,贺长龄为了西南称王,勾结安文学,谋杀清军。清军大败之后,消息传回昆明,李正泰还正儿八经的为清军举办了集体葬礼,并发誓要诛灭反贼,为大清收复云南。
愚蠢的人的最大特点:往往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李正泰恰好就是一个愚蠢的人,听得杨秀驻军嵩明的消息,便率领两万乌合之众北上,意图突袭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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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不愿意搅扰城中百姓,便将大营扎在嵩明县城以南的空地上,大营正好堵官道上,云南多山,嵩明至昆明的官道便建在群山之中的峡谷内,绵延86华里。
日常军务,由安嫤处理,杨秀倒是乐得清闲,一个人躲在大帐中钻研兵法。
杨秀正看得投入,亲兵李德生来报,昆明富商求见。杨秀明白,富商求见,一来是求自己出兵消灭李正泰,二是来与新势力联络联络感情。清朝的富商地主,多与官府勾结,盘剥百姓,无所不用其极。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出点血吧,让这些吸血鬼加守财奴也尝尝什么叫做心如刀绞,杨秀心中盘算。
富商名叫王泽清,十足的脑满肠肥,挺着浑圆的肚皮,完全看不见脚尖。王泽清倒是很会来事,刚见杨秀,便是一通马屁,还说要送给杨秀几房小妾,杨秀却默不作声,懒得理王泽清,王泽清见杨秀不喜,便朝身边的李德生塞了一个玉佩,李德生不知道杨秀的意思,杵在一边十分尴尬。
“收着吧,王大老板有的是钱。”杨秀见李德生尴尬,心中偷笑。
“将军若是需要钱,尽管开口,小的有的是,这五十万两,算是昆明各界的见面礼,还望将军笑纳。”王泽清的脑筋很是活络,一听杨秀提钱,便迅速拿出五十万两银票。
“王大老板,你有多少钱?”杨秀看看手中的银票,见机会来了,装成一副财迷样,开始忽悠王泽清。
“不多不多,但若将军有需要,尽管开口。可是现在昆明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望将军出手相救。”王泽清以为银票起了作用,便直接开口了。
“这五十万两我先收了,王老板财大气粗,不如再借王个一百万两用用。”王泽清本想张扬一下财力,好让杨秀更加倚重自己,杨秀顺势抓住话柄,开口要钱。
“将军,使不得,使不得。”杨秀狮子大开口,王泽清急了。
“德生,听说梁王山上的野鹿很多,想不想去打打猎,打他个十天半个月,将士们也好放松放松。。。。”杨秀朝一边的李德生说。
“报告。”“进来。”杨秀话还没说完,便被特务营秦大龙打断了。
“将军,李正泰来犯,距离大营三十里。”秦大龙对着杨秀的耳朵,窃窃私语。
“李德生,通知安嫤,带领安字团三个营步兵,前出五里埋伏,待大营跑声响起,沿着官道夹击李文泰。通知炮营,步兵营,大营前列阵。“杨秀起身,大声下令。
“是。”李德生大声回答,迅速跑出账外。
“王老板,今天你有福气,让你领略我子午新军战力。卫兵,带上这个胖子。”杨秀大步走出帐外,吩咐站岗的士兵。
军令如山,转瞬之间,士兵全部忙碌起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安嫤已经带队出发。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营前面的空地上,三千名士兵已经完成部署,六十门大炮成一字排开,大炮之后,十二个连的士兵以方阵为单位,分成三排,枪上刺刀,立正站定,杨秀骑着战马,位于步兵左侧第一排,鼓号队站在杨秀身后。王泽清则被两个士兵押着,站在杨秀的旁边。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李正泰的两万乌合之众,才稀稀拉拉的出现。
“2500米,将军。”李德生报告。
“所有单位,榴散弹,三发连射,准备。”杨秀下令。”咚咚,咚咚咚。”战鼓传令响起。
“2000米,将军。”
“开火。”“咚咚咚。。。。。。。”杨秀下令开火,战鼓长鸣。
接近子午新军3000米,李正泰莫名的兴奋,也不顾乌合之众的体力。下令冲锋。这群由流氓和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行军,身体早已严重透支,要不是冲着高额的赏金,恐怕早已哗变了。听得李正泰的下令,大家却谁也跑不起来,依旧我行我素的走着。“前一百名杀敌者,每人赏白银十两。”李正泰见命令没用,只得忍痛使出了杀手锏。激赏之下,乌合之众中间终于有零零星星的人小跑起来,天上掉下来的赏金,不赚白不赚。有人带头,乌合之众们开始了躁动,大队人马正在努力克服疲累,相互推推散散,小跑前进。
不用着急,你不来找我,我回来找你的。
两万乌合之众还在为十两白银的赏金努力着,突然间,伴随着打雷般的巨响和闪电般的光亮,无数榴散弹冲向李正泰率领的乌合之众。由于调低了射击角度,炮弹并没有在两米的高空爆炸,而是更具杀伤力的方式,以离地距离一米的高度,突入人群,砸穿了无数身体还不算完,每一发炮弹在砸穿了十几具身体之后,剧烈爆炸,弹片伴随着高温,瞬间烤熟了躯体,鲜血的腥味夹扎着烤肉的香味,慢慢弥散开来。李正泰的人马刚刚走出官道,队伍还很密集,榴散弹的攻击效果出奇的好。
“步兵,推进。”杨秀下令。“咚咚咚咚咚。”战鼓再次响起
妈了个巴子的,本以为只是打打小怪兽,捞些油水,却没想到遇到了大魔王。“跑啊。”李正泰的乌合之众中间有一人大叫了起来。人群之中传来“逃跑”的喊叫,大家如梦初醒,纷纷窜入官道,试图逃跑。李正泰并没有阻止队伍的逃窜,因为在第一轮的炮击中,李正泰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一颗榴散弹在穿透了十五人的胸口之后,刚好在李正泰的胸前爆炸。上天似乎格外关照李正泰,让他死得干脆利落,没有受一点痛苦。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余下的乌合之众几乎没有做什么抵抗,便举手投降了。本来嘛,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银子,何必拼命,这是乌合之众们的共同心声。
战斗很快结束,除了炮营的两个士兵由于误操作而炸了膛,四名炮手牺牲,没有任何其他损失,得到的确是一万两千名俘虏。战果虽然辉煌,可就是这一次炸膛,却勾起了杨秀心中的不安,建立自主生产线,迫在眉睫。杨秀没有过多的为炮手的牺牲而伤心,不是因为见惯了生死,而是因为,欲成大事,没有资格拥有妇人之仁,而杨秀深深明白这一点,此之谓:大仁不仁。也许这就是领袖的悲哀吧。
战斗结束,杨秀令安嫤率王字团打扫战场,自己则看着一旁傻傻发愣的王泽清。王泽清胆子也不小,但面对如此残酷的战斗,普通人中,有几个能淡定自若呢。王泽清几次想要远离战斗,都被卫兵强行按住,想要闭上眼睛,也被卫兵生生掰开。
“王大老板,对于子午新军此战,有何评判?”杨秀满脸奸笑着打趣王泽清。
“天兵天将,天兵天将。”王泽清的声音哆哆嗦嗦。
“那王大老板,一百万两,借是不借啊。”
“借借,不不,请将军给我三天时间,一百万两,一定双手奉上。”王泽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
王泽清回到昆明之后,将所见所闻告知所有昆明的大商人,加之杨秀特意安排俘虏来佐证,各大商人纷纷豁出血本,战斗结束的第三天,王泽清将一百万两银票亲自送到杨秀手中。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杨秀带领大军,在十万昆明人的热烈欢迎下,占领了清廷在云南省的大本营:昆明。
昆明虽然已经占领,但昆明城的防务却成了一个大问题。特务营已经三次上报,两广总督祁贡正在与马如龙,马德新两兄弟秘密接触,为了巩固革命果实,大军不能过多的停留,必须继续南下,但如果南下,昆明便成了一座空城,这是不能被允许的。昆明城是西南的重镇,倘若贸然分兵南下,兵力过于单薄,安嫤统兵作战还行,却没有治理大城的才干。思前想后,杨秀始终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吕藩似乎看出了杨秀的忧虑,一番谋划解决了杨秀的顾虑。
杨秀连夜书写一封密信,交于秦大龙,秦大龙带着密令,马不停蹄的出了昆明城,赶回子午寨。密信之中,杨秀令左宗棠率领所有子午寨中的所有整训部队,包括英军冷溪近卫团的人员,兵马,粮草,军械,物资,生产线等,全数迁至昆明清军大营;楚雄城的所有驻军,全数迁至昆明的清军大营;劝说安文学,将子午寨中所有军政人员迁至昆明。
一个月不停息的奔波,杨秀十分疲累,今夜,终于可以美美得休息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