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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过渡

德国,柏林。

弹壳酒吧。

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就像由一颗颗弹壳用胶水粘成的,边缘挂一串彩灯的招牌就这样粗制滥造的挂上了酒吧的房檐,这个复古的老式风格酒吧坐落在一条大街的深处,虽地段不好,但生意似乎很不错,偶尔有样子落魄的酒客进出。

嘎吱——

一双待着扎紧的手套的大手推开了木门,有段年月的大门发出木头摩擦特有的嘎吱声,吧台后,头发半白,一脸胡渣的中年酒保熟练地甩动着调酒瓶,为一位宁酊大醉的酒客又一次满上一杯鸡尾酒。

“这是最后一杯。”

“嘿,我感觉我还能喝!”那个醉鬼两三口干完一小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一下子趴在吧台上,嘴里嘟嚷着。

“我就知道......”酒保推了推醉鬼,见他发出一阵阵呼噜声,笑了笑便不再理会。

“欢迎......”酒保抬头看向了推门而入的新客人,话刚说一半,便顿了顿,道:“罗恩,来一杯?”

“不用了,奥古斯特。我来找你有事。”推门而入的正是罗恩,他摆了摆手,随意的拉过一个座椅坐在吧台前。

中年酒保正是罗恩二十来年不见得奥古斯特,奥古斯特闻言耸了耸肩,说道:“你想好了?”

“和这个无关。”罗恩皱了皱眉,站起身附过吧台从台下抽出一瓶果酒,在奥古斯特翻着白眼的眼神中用牙咬开瓶塞,淡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喝着。

罗恩一边喝着酒一边斟酌了一下语序,随后道:“我这两天想了想,我的身体......似乎改不回来了。事实上,我貌似已经习惯了这副身体。”

“也许我的想法是多余的。”罗恩扭了扭肩膀,语气不自然的说道。

“不。”奥古斯特摇了摇头,将吧台清理干净,掏出一张白色方巾擦着手道:“你的想法很正常,但你的身体被机械化了也是现实,不过你也许可以听听我的意见,去见见医生。”

罗恩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奥古斯特立马会意:让我想想。

见此,奥古斯特摊了摊手,道:“这事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很乐意去弄死几个蹦跶的黑爪,就当为你泄愤?”

“不,那倒不至于了......”罗恩摇了摇头,愣了会,突然问道:“纳亚特在你这儿怎么样了?”

奥古斯特对着通往酒吧后面的大门努了努嘴,道:“和孩子他妈在一起清理酒窖,两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偷跑出去玩了,把事情都丢给了纳亚特。”

奥古斯特一副头疼的样子说道,想到自己的儿女,深深地叹了口气。

罗恩轻笑了两声,他看得出来,奥古斯特对这种平淡的日子很满意,他很幸福,有了家人。

想到家人,罗恩突然停下了轻笑,看了看自己,似乎......曾经认识的人里,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其他人都有了自己的家业,自己仿佛就像脱离了时代一般。

不,罗恩确实脱离了时代,他跨越了整整二十多年。看着仿佛隐隐透过手套的印记光芒,罗恩不由自主的陷入沉默,发起了呆。

“罗恩?罗恩!”

奥古斯特的呼声让罗恩从发呆中惊醒,罗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应道,奇怪的看着奥古斯特。

“你刚才在想什么?”奥古斯特奇怪地问道,这时,又有两个人进入了酒吧,要了两瓶酒和一些零嘴,跑到角落的桌子上谈天说地。

罗恩看着新来的那两个客人,偏着头说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去走走。”

【或者我应该去找禅雅塔大师,如果是他,应该能为我解惑。】

罗恩心里想着,突然心中的想法不断膨胀。

奥古斯特看着罗恩,人生已经走过一半,阅历丰富的他自然看出了罗恩大致的想法,不过他也没什么挽留之意,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虽然没有冲淡他们之间的友情,单奥古斯特也不会去随意干涉罗恩的想法和行动,他所能做的,就是支持,或者——

“如果你现在是‘啊,世界这么大,过了这么久,我想去看看!’这种想法,可以,不过,带纳亚特一起,顺便去看看医生!”奥古斯特说道,刚好门也打开了,穿着长衫,扎着马尾的女孩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身旁随着一位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女人,不过她强势的模样怎么看也不会觉得普通。

“嘿,亲爱的,你们忙玩了?”奥古斯特看到出来的两人,对他的妻子问道。

“不,还有很多呢。”女人浅笑道,倒了杯水休息了片刻后又去工作了,关门前还对奥古斯特说道:“如果你的事情办完了,就过来帮忙!刚才你们似乎谈到了纳亚特?那她就先留在这儿吧。”

说完,也不待奥古斯特的回应,自顾自的走了。

“看起来你似乎地位不怎么样?”罗恩看着一脸苦笑的奥古斯特,调笑道。

“不,你不懂。”奥古斯特显示苦笑着,随后又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就是那种直性子,你不用太在意。而且......”

他揶揄的看了眼罗恩,神秘的说到:“你迟早会懂得。”

罗恩一愣,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和奥古斯特笑骂了起来,然后罗恩剩下半瓶果酒一会儿就空了。

“嘿,小孩子不能喝酒!”罗恩呆了一瞬间,然后夺过纳亚特手中的大酒杯,不得不说纳亚特的行动力就是快,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可以喝上一大杯果酒然后再倒上一杯。

“可是......渴。”纳亚特看着罗恩手中的酒杯,声音嘶哑的说道,最开始听到纳亚特说话的声音时罗恩还以为她有什么病或是被那件事打击到了,不过卡尔倒是和他解释了,纳亚特声音嘶哑是天生的。

“那里有水,喝酒对身体不好!”罗恩挑了挑眉,指着台上的一壶白开水说道。

纳亚特眼中露出一丝不满,道:“我已经二十岁了,成年了。”

说出这话时纳亚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红,虽然果酒的酒精度数不是很高,但后劲不错,何况是奥古斯特专门为罗恩调配的混合果酒。

“给我......唔......”短短半分钟,纳亚特就开始有一点神志不清了,差点就倒了下去,罗恩连忙眼疾手快的把她扶到一个奥古斯特翻出来的躺椅上躺着。

罗恩翻了翻白眼,看着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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