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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村

寒小尘正在仔细的看着手中发光的白玉石,忽闻那一老一少说走就走,且那老者已与自己讲明原由。看来两人虽然神秘诡异,且戏弄了自己,但也没有恶意,确实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还送了自己一件礼物。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有时候你深深戒备着的陌生人对你或许并无敌意,而有时候你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却不一定真诚的待你。正如齐爷爷所言,只是相逢有缘罢了。但是,这世间又有多少善意的相逢呢?

寒小尘转过身,看着往自己身后走去的两人,径直往上山的道路走去,且马上天黑了,他两人上山去做什么?想到这里寒小尘忙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喊道:“齐老爷爷,小墨哥哥,那是上山的路啊,天快黑了,你们上山去做什么啊?”

正在行走的一老一少闻听此言,不约而同的停顿下来,老者回头和蔼的说到:“呵呵,寒小娃娃,有心便好。且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二人”

老者说完老者转身就走,但是没走多远他突然停顿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世道无常,不一定相逢就是缘分,更可能是大祸。你虽小小年纪,经历过什么老朽不知道,但是你有如此心智毅力,好好将玉石随身携带,或许你我很快便能再会了。”

然后老者像是在感叹什么,又像是在对霸气少年与寒小尘说:“你们还小,不经磨难,又怎知善恶无常。”

还停顿在原地的霸气少年小墨,听闻老者的感叹,则是微微撇了下嘴,毫不在乎的自语道:“又来了,这一路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小墨自语完后后转身对寒小尘说道:“小子,我可不是你家哥哥,少套近乎,哼。”

小墨说完,快步向前方的齐爷爷身后跟去。

寒小尘看着那一老一少远去的背影,无奈的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中白玉石后,似乎是下定决心了般,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喊到:“那个,齐爷爷,你们一定是武道高手吧,你们可不可以教我学武术?”他话音刚落,那一老一小的身影却是已经消失在了前方转拐处。

而两人虽然消失在了前方的转角处,在寒小尘话音落下后,齐爷爷的声音还是慢慢的传了过来:“呵呵,武道高手?我可不是,所以没法教你,抱歉了。”

齐爷爷话音落下后,周围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而不知为何,寒小尘看见两人消失在他视线里后,脸上有了点点失落。不知是因为被拒绝了,还是其他什么呢。

齐爷爷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从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他们的到来与离去都透着离奇诡异。可能是外面大世界那些所谓习武高手吧。

他们上山去是要翻越这座山么?但是天黑了后,他们能在漆黑的夜里赶路么?算了,这齐爷爷与小墨哥哥出现得诡异,离去也透着诡异,再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赶紧回村吧。

寒小尘回过头,看了看那石台上,已经被烧成碳的柴火,抬步走到石台上,拿着小斧头躲在石台下方,然后看了看掌心那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白玉石,轻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块破布,将白玉石裹好放回怀里,向前方的官道上慢慢走去。

光明正渐渐的被黑暗吞噬,大地也慢慢变得漆黑起来,置身于没了光芒的黑暗里,似乎心也会变得迷茫,不知该去往何处,而导致最后迷失在这深沉的黑暗里。

小山村村口有两个高挂的大灯笼,散发着朦胧昏暗的光晕,照亮了村口的路。似乎在引导迷途的人走向回家的路。

在村口朦胧的光晕照耀之下,村口前方昏暗的官道上。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灰衣少年,正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在村口朦胧的光晕照耀之下,渐渐的走向村子里来。

由于村子里的小路两旁,每隔不远就有一两个灯笼照明,站在远方的黑暗中远远看去,在晚上这深山中的小山村,仿若那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样,能带给人希望与安详。

其实一般的小山村别谈深夜照亮的灯笼了,就连蜡烛之类点亮的东西也是罕见。而这个小山村一眼看去,居然是一片灯火通明,让人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乡村,而是一个富庶的小镇子。而这个小山村能有如此的规模,让人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天黑以后,小山村村口处的十几户人家,连绵着的一排精致木屋屋顶上,那一个个方形的烟囱都开始冒出了淡淡的青烟,那是家家户户都开始起火煮饭的征兆。

在村口道路旁边不远处,一处四面无壁的木棚子里面,七八个汉子东倒西歪的或躺或坐在木棚子的扶栏上,一个个一副悠闲惬意的样子。正在里面有说有笑的谈着什么,不时传来一两个汉子哈哈的大笑声。

而一堆孩童都在木棚子旁边,村口的道路旁,嬉戏玩耍,也不在意细雨过后的泥地上已经变得湿滑,你追我逐的玩得不亦乐乎。每当其中一个孩童摔倒在地后,其他几个孩童忙上前去扶他起来,然后都哈哈大笑的看着摔倒在地的那个孩子,那满是污泥的脏脸。

而那个摔倒在地,被众多孩童搀扶起来,满脸污泥的孩童,听着周围小伙伴们的嘲笑声,嘟着嘴抬起被污泥染黑的右手,一把摸在一个笑的最开心的孩童脸上,然后大笑一声,转身就跑。

而那个笑的最开心的孩童,被一只黑手摸在脸颊上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龇牙咧嘴的追向已经跑到前方,那只黑手的主人。而其他正笑的开心的几个孩童,看着两人相继追逐远去,也哄笑着跟在后面追去。

突然,那几个正在追逐嘻戏的孩子,都停止了追逐和嬉笑,不约而同的同时向村口官道上看去。只见一个灰衣少年正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只见那个灰衣少年浑身湿透,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且前胸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有点微凸起来。再加上他那随意披散,沾满水珠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颊和半边眼睛,使他看着有点吓人。

几个嘻戏的孩子中,似乎年龄小的那几个被灰衣少年那披头散发的身影吓到了,不敢在看向灰衣少年,都往旁边那帮汉子在的木棚子处小跑而去。而那些年纪稍微大点的,则是站在原地,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恐惧的看着前方慢慢坐过来的灰衣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虽然才十三岁左右,但个头却很魁梧少年,从一旁的一间木屋里面冲了出来,似乎是看到了外边的情况,气势汹汹的跑到寒小尘面前,手指着寒小尘愤怒的说道:‘寒傻蛋,你一天换一副傻样没事,你别故意来吓我小弟他们,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拍扁你。”

说话的少年虽然也是才十三四岁左右,但是个头已经将近五尺,站在寒小尘的面前,比他都高出一个头,俨然一个小大人了。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么能长。说话的魁梧少年说完还做了个拍的动作,再配上他那魁梧的身形,与装出来的凶脸,还真显得有点唬人。

远处走来的灰衣少年正是寒小尘,他告别了齐爷爷与小墨后缓步进村而来,终于在天黑后到达村口。而刚进村不远就看见几个孩子在嘻戏,本意直走向前方村中心的住处而去,而奈何那些小子盯着他看,到是吓到了自己。而他现在这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如一个幽灵鬼怪一般,还真有几分吓人。

当看到一个长相魁梧的少年朝他跑来,指着他呵斥一通后。他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冲着魁梧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苗壮哥,抱歉。”

寒小尘道歉完后,绕过挡在前方的魁梧少年,径直往前走去,也不管对方做何应答。而魁梧少年见对方如此漫不经心,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没来由的一阵火大,在寒小尘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转过头冲着寒小尘吼道:“寒小子,你给我站住,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来你是不知道怎么尊敬兄长的了。”

魁梧少年说着挽袖子便要冲前方的寒小尘而去,恰在此时,那在不远处小棚子里聊天的几个汉子,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状况。其中一个长相魁梧的大汉,看见魁梧少年的动作后,立马站起来冲着魁梧少年吼道:“苗壮,你给我滚回来,整天就知道动手动脚的,你以为你身子壮了不起啊,既然你那么想打架,来,老子陪你练练手。”

那叫苗壮的魁梧少年,刚想赏前面那个可恶的家伙几巴掌,却听见后面传来的一声大喝,瞬间满脸的怒气消散,带着惶恐转过身去,对着身处木棚子里的魁梧汉子,委屈的解释道:“爹,不是啊,是寒小尘那小子故意吓弟弟他们啊,我是看不过去才想给他点....额不对,我是想找他去讲讲道理,谁知道他不理我。”

木棚子里魁梧的汉子听了苗壮的解释后,脸上的怒气少了些许,而后又看了下远处,那个不曾停留,已经走远了的灰衣人影,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算了,小尘自从你魏大叔死后就一直这样,哎,都几年了,不用管他了。”

魁梧少年听后如被大赦,不甘不愿的应了个哦后,恨恨的瞪了眼那个远去的灰衣背影,才转身走回屋里去。

“苗二哥,是不是那寒小子又欺负村里的娃娃了啊。”魁梧汉子呵斥完苗壮后刚坐下,他身边的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汉子突然向他问到。

魁梧汉子刚坐下,忽然听闻有人发问,忙随意的答道:“确实是小尘,应该是被雨淋湿了吧,披头散发的回来,吓到了我的那个小娃子。大娃子不高兴想去揍他,哎,这大壮开口就是要动手动脚的,回头非修理他一下不可。”

留着山羊胡须的汉子听闻魁梧汉子的话语,忙开口劝解道:“哎,苗二哥,这可使不得啊,大壮无非是为弟弟出头而已,他只是做了一个哥哥该做的,不是么。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再说了,那小子自从魏大哥死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依我看啊,和那些小娃娃说的也没错,已经变成个傻子了,又何必为了一个傻子而动怒呢。”

魁梧汉子听着山羊胡须汉子的劝解,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长篇大论的感概道:“哎,这寒小尘之所以性情大变,估计也是魏大哥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啊,毕竟那时候他才七岁啊,刚刚懵懂的年纪啊。他虽然是许大哥带来的。但是许大哥照顾一个小三就已经很艰难了,实在没办法,所以才将这寒小子交予魏大哥抚养。魏大哥人好心善,就收养了这小子。从小就教他读书认字,而这小子小时候,却是出奇的聪明啊,三岁的时候便能识字,四岁便能背诗。很得魏大哥和大家的喜爱啊,哎,却不料老天绝情啊。带走了魏大哥不说,这小子也跟着傻了。他本就无亲无故,就魏大哥这么一个亲人,魏大哥死后,虽然许大哥收养了他,但是这小子不知这么的,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了。而许大哥常年在外奔波,他的儿子都已经无暇看管了,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及这孩子。哎...。”

魁梧汉子长篇大论完后,长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魁梧汉子刚说完,他对面的一个粗狂汉子却是义愤填膺的说到:“哎,这样的傻小子还养他干嘛啊,要是我早把他扔山上喂狼了,真是的,难到要养他一辈子?也就是许大哥人好心善,要是换做别人,估计他现在早到狼肚子里去了。”

粗狂汉子话刚说完,留着山羊胡须的汉子反驳着说到:“老江你这话就过了吧,小尘他从小就失去了爹娘,养护着自己的人又撒手人寰了,在这世上无亲无故,确实也挺可怜的啊。而且,我听说他每天砍柴卖到苏家铁匠铺去,靠自己换吃的换银钱,并非是靠别人养的,我看比你家那两个好多了。”留着山羊胡子的汉子,似乎在拿粗狂汉子老江的两个儿子做比较。

而名叫老江的粗狂汉子,听见对方拿自己的儿子做比较的反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但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后忙转移话题,嘲讽着说道:“哎,我说老李啊,既然如此,他那么可怜,有本事你去收养那小子,然后养他一辈子吧。”

留有山羊胡子的汉子似乎叫老李。木棚子里的另外几个汉子,听闻老江强力的反击,都是忍俊不禁的看向老李,似乎在等他怎么回应。

老李听闻老江带着嘲讽的话语,又看着望着自己的所有人,一脸的尴尬,支支吾吾的答道:“额,这个,呃,老江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六十多的老母与两个娃儿要养呢,这几年虽然跟着许大哥赞了点积蓄,但我那两个娃儿也要到娶媳妇的年龄了,我那老母万一要是生病........。”

小棚子里面的几个汉子的对话,寒小尘是听不到了,他此刻走在去往村中心的小路上,也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不愉快。或许他就是听到,也只是笑笑而过。走自己的路,任他人闲话,想太多无益。

随着寒小尘走过村头,这里开始变得人烟稀少了,因为这里是村里种植岩草的地方,走过这片种植岩草的小道,前面就是小山村中心了。

道路两旁几根老旧的木杆上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照亮了这条去往小山村中心的道路。而借助那高挂的灯笼,散发出的昏暗光晕,可以模糊的看见小路两旁,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地,绵延到远方的黑夜里。

寒小尘站在散发昏暗光晕的灯笼下,看着这一簇簇的岩草,心里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曾经的小山村,只是一个普通贫穷的小山村而已,但是由于几年前许大义带着大家种植了这种岩草,这个小山村的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变得富足起来了,但是相对应的,人也随着变了。

而这岩草是一种高约三尺左右的一种药草,有点类似于茅草,但是它的叶片却是大片大片的,足有巴掌宽。值钱的就是这大片的叶片。每到秋季中旬,就到了收割岩草的时间了,村民们都会忙碌在收获的喜悦中,虽然不知道这种药草有什么用,但是对于小山村的人来说,能赚钱就行。

而由于这几年倒卖了好几批岩草,使得村子里的村民都开始过上富足惬意的生活,还赞到了许多积蓄。而作为买卖岩草的主事人许大义,不但帮助村民们赚了许多银钱,他自己也从中赚了许多银钱。

许大义自己也种植了一大批岩草地,且还帮村民们倒卖岩草。赚到点银钱后经常游走与镇上,县城里。好像是又做了什么大本生意,这几年更是大赚了不少的银钱。按理以他如今赚到的银钱,已经可以去县城里无忧无虑的买套好房子,再娶几个小妾过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好生活了,但是人们和他提到买房娶妻的话题后,他则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到,因为在这里与大家共同努力才有的今天,如今怎能一个人独自离去。

每当村民们谈论话题到这里,一个个都是对许大义赞赏不已,都称赞他豪爽,讲义气,淡泊名利。甚至什么不离不弃乱七八糟的都用上了。搞得村里的孩童少年,从小就很崇拜大人们口中的许大叔。甚至许多父亲教导娃儿,都是以许大义为榜样教导孩子。这许大义在小山村村民的心中,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许大义虽然没去县城里生活,但是也到县城里去请了几个高级木匠,造了一大栋木楼在小山村的村中心。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显得格外的惹眼,而自从村里的人赞到点银钱后,也纷纷造了新屋舍,不约而同的都环绕着许大义的大木宅周围造,几年下来,使得小山村几乎所有人都搬到村中心来居住了,让这村中心变得格外的热闹,俨然一个小镇子的样子。只怕不过三五年,演变成一个小镇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围一片漆黑,寒小尘依然漠然的站在道路上的灯笼下,似乎还在想着一些往事。只有灯笼散发出昏暗的光晕,照亮了灯笼下方一丈方圆的道路,也照亮了寒小尘那伫立在原地的身影,与他那漠然的脸。

十二岁的他,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孩童生活,尽情哭尽情笑。但是如今的他,却是只有一脸的淡漠,而他真如众人所言的一般,变成个傻子了么?

发呆中的寒小尘不知为何突然醒悟了过来,看了看前方,向前走了几步,而后转过身,低下头看着道路旁边、那一片与岩草不同的田地。

那是一块植被比岩草低许多的农物,翠绿的杆上长着小片的绿叶,矮矮的、一簇簇的。这明显是一小片土豆地。

这片土豆地是村子里江海种的,也就是江成材家的土豆地.....。本该已经收获的土豆,似乎因为江海的两个孩子江成材与江成栋贪玩,不帮爹娘的忙,导致江海种的几大片地收获来不急。

小的那个江成栋到是时不时的来帮忙,大的江成材基本天天在外鬼混。他爹打也打不信,骂又骂不乖,不让他吃饭他就去田里自己挖土豆烤吃,要么去偷别人家的食物,拿到他一个叫包宝的孤儿朋友家去弄吃。两人嫌不过瘾还去镇上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被逮到几次还是他爹拿银钱去赎回来的,江海对江成材是彻底没辙了,每次说到自己的大儿子都吹胡子瞪眼的。

寒小尘仔细的盯着身前的土豆地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往黑漆漆的四周左右瞟了两眼后。只见后他一脸漠然的走到土豆地里,借助灯笼散发出的昏暗光晕,瞅准一株叶子长得最茂盛的土豆,摸索着走过去后,面无表情的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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