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苏辰看得目眶欲裂,一脚踹出去,将来人踹出一两丈远。这些年他一直锻炼,再加上最近修炼血神不灭体,虽尚未筑基成功,但对付一个村夫,绝对是手到擒来。如果不是控制着力道,这一脚就能将癞疮男子踹成重伤。
癞头男子倒在地上,也不爬起来,哇哇地大哭,双手不停地拍打地面,撒气泼来。
“大家快来看啊,贱人的小情妇打人啦,搞破鞋的小情妇打人啦。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琴姨见他这样,满脸歉意的看了看苏辰,跑到癞头男子身边,就要将他扶起来。癞头男子一把将她甩开,伸手就要打。
苏辰见此,冷冷一笑,道:“赖子,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我让你清醒清醒。”
那癞头疮男子名叫赖子,是琴姨的丈夫,村子里有名的混混儿,五毒俱全。当年苏辰将琴姨送出王府后,琴姨回到了老家东流村,当时她的父母还健在,就将她许给了赖子。琴姨是个绵软的性子,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一般。
躺在地上撒泼的赖子听到苏辰的声音,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苏辰,然后变脸似的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是外甥来了,快到里屋坐,我去打壶酒,咱们好好喝两杯。”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琴姨摇了摇头,知道赖子又跑去赌了,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父母指定的夫家她也只能这样凑合了。
看着赖子的背影,苏辰冷哼一声。
琴姨怯怯地看着苏辰,知道他对赖子很不满,眼里就开始落泪。
“小辰,你别怪你姨夫,这都怪我。这么多年了,也没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不能给他老赖家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在大越国早已深入人心。他知道琴姨的个性,软弱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怕他走后,赖子又变本加厉地欺辱她,刚才那一脚就能要了赖子半条命。
“琴姨,咱们进去再说……”
东流村南,有一个土坯屋子,里面传出阵阵的吵嚷声。赖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的恼怒不甘。
“又输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大早上的都不让人睡好觉,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倒霉,连输了几把。等我回去再好好收拾她!”
不过如今没了本钱,赖子想回本儿都不可能。没等他走出两步,就有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朝他走过来,这人正是村中富户王百万,东流村中两座瓦房,其中一座就是他的。
赖子一见他,满脸堆笑着说道:“王老爷好,今天来看生意?”
“哈哈哈,赖子,听说你又输了,要不要我先借你点。我看你今天的运气不错,眼看着就要大赚特转了,就这么走了有点可惜啊。”
这家赌档就是王百万的,除了坐庄之外,他还放高利贷。不要看他一脸富态,脸上带笑,东流村中,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
赖子心中一动,但马上又有些泄气。
“哎,王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可只有两亩薄田,没东西抵给你啊。”
说到这里,赖子眼珠子一转,一副洞彻天机地笑道:“王老爷该不会是看上我家那个贱人了吧。”
王百万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暗暗不屑。
“你真是说笑了,我王某人可不会干这种事。你不是还有一庄院子吗,那应该可以抵不少钱。”
“院子?”
赖子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摇了摇头,道:“那院子的地契不在我的手里,被我家那个贱人藏得严严实实。我问她要了好几次,她却说在外甥手里。你说气人不气人,自家的房子,地契却在外人手里!”
王百万听到他的话,心中一跳,然后不露声色地问道:“你那个外甥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家里应该很有钱吧,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穷亲戚。”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年我家那个贱人在晋阳富户家里做工……”
赖子滔滔不绝地诉说着,王百万的心脏则快要跳出来。
“是他,绝对是他!”
前阵子王百万去晋阳城办事,正巧遇到了发生在醉梦轩之外的惨案,也见了苏辰一面。刚才见村子里有人纵马穿村,看起来有点像王府世子,派人跟踪后发现是赖子家的亲戚,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这回发达了!”
王百万前几天才从晋阳回来,在晋阳的这段时间,他听闻王府三管家苏福正在四处打听苏辰的消息,不过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却在此地看到了苏辰,心中顿时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如果能交好三管家,那我的生意岂不是能做到晋阳去,大把大把的金子啊!”
对于苏辰,王百万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知道他虽有世子之名,但比一个仆役还不如。
想到这里,王百万看了看赖子,笑道:“赖子,我这里有一桩事交给你办,事成之后,有一两银子给你,怎么样?”
赖子一听,眼珠子都红了,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王百万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后,赖子的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猛地点点头。
半刻钟后,二人出村朝南而去。
琴姨家。
与琴姨聊了一会儿后,苏辰朝院子最深处走去。
这家宅邸是苏辰出钱建立的,共有两进,外面的一进院子是琴姨和赖子居住,里面一进则是苏辰留给自己的。第二进院子只有一间正房,看起来跟并无二致。奇怪的是,在正门上并无锁头,而只有一个锁孔。
苏辰从怀中取出一把奇形钥匙,插入锁孔后转动之下,门内有一阵阵机括声传出,而后咔嚓一声,大门打开。苏辰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内里却另有乾坤。当初建造这栋房子,他可是耗费了不少的财力和心力。
屋子的外层是普通的土坯,但里面却是铁水浇灌而成,足有一尺有余。窗棱子是木里包铁,还能落下铁板。大门更不用说,整块都是铁的。
整幢房子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普通的小队精兵想要强攻进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是武者想要打进来,也要费一番手脚。
而重要的是,这间房子内有密道,可以通往外面。在武者攻打房子的时间里,苏辰完全可以通过密道逃出生天。
咚!咚!
一阵机括声和巨响过后,窗户上落下铁板,整件房间彻底成了铜墙铁壁,只有房顶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出气孔。
室内漆黑一片,苏辰取出火石点燃桌上的油灯。
地上,有一个木盆,这是他进来的时候带进来的。在桌上,有一个木架子,里面放着一瓶瓶妖兽之血。苏辰从木架子上将妖兽之血一一取出。
虎蛟之血,狮虎雀之血,地灵狐之血……
十数种妖兽之血滴入木盆之中,霎时间,风起云涌,整栋房子里的空气似乎被一只巨手搅动,油灯上的火苗明灭不定,苦苦挣扎。
轰!
突然,一阵轰响过后,木盆之上出现了一朵血色云气,内有无数妖兽虚影显化,有灵狐贴地而行,双目异常灵动。有大雀振翼高飞,狮头虎身,肆意纵横。又有巨虎啸谷,虎身蛟尾,万兽震惶……
血气凝而不散,悬浮于木盆之上,妖兽虚影在其中翻滚变幻,极度梦幻。
“血气化形,云气如实质,妖兽之血果然非同一般!”
苏辰暗暗感叹。
这阵子他用野兽之血修炼,其中也有半妖兽,但却并无此异象。
除了妖兽之血外,苏辰还带来了一些药草,这些都是在世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药草。苏辰整支整支地丢入木盆之中。这些药草的药性霸道至极,而且年份都很久,绝对的虎狼之药。普通人吃下任何一株都会当场暴毙,但苏辰却一下子放进去如此之多,这要是让精通药理之人看到,定然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
药草的形态各异,有的碧绿如玉,有的枯黄如树皮,更有的黑如石墨,还有的晶莹如水晶……
它们落入木盆之中,与妖兽之血甫一接触,木盆内就传出阵阵滋滋的声响,数个呼吸之间,整株的药草就化为液体,融入妖兽之血内。随着一株株的药草加入,原本木盆上空凝而不散的血色云气变得狂暴起来,无数的妖兽虚影双目通红,肆意咆哮。
当最后一株药草融入妖兽之血后,云气彻底狂暴,如同山崩一般,朝四面八方狂掠而去。
轰轰……
血色云气不断冲击着墙壁,震得土坯震动,化作碎块簌簌掉落,最后连夹层内的铁壁都露了出来。与此同时,血气与铁壁撞击,发出一种如同钟鸣的声音,悠扬震撼。
“好!时机刚刚好!”
苏辰见此异象,连忙盘膝坐好,按照血神不灭体中的记载,接引血气进入体内。他之前曾用野兽之血洗浴,接引其中的精华,如今只不过换成了血气,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妖兽之血所化云气的狂暴,远超他的想象。
随着他的呼吸,刚猛凌厉的血气顺着鼻孔进入肺部,而后朝五脏六腑,筋骨皮肉扩散而去。而这种感觉,就像有无数利刃切割身体一般,似乎要将他切割成肉丁肉末,方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