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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直者之死

“肌肉再强,没有发力点也无法发力的哦。”理子对这只已然被卡在了凝固的岩石间动弹不得的狗说道,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而是继续前进。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的战斗方式。”丘比对理子说,“你的‘逆熵动作’似乎可以在一定距离外使用,这样只要在一定距离外降低敌人的温度,就可以相当有效的停止它的动作了。”

理子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之后,她又遭遇了数条狗和一只奇怪的,可以喷射出如同子弹般强力的骨刺的有爪蛇类,她称它为刺蛇。但这些使魔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强力,或者说她在掌握了合适的战斗方式后不像看起来那么脆弱。

在逐渐接近结界中心的时候,她发现路途越来越难走。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充满粘性的物质,这些物质在接触到她附近的一瞬间活化,开始侵蚀她的魔法盾,这迫使她使用飞行前进,而使魔们在这样的物质上竟然如虎添翼,原本已经极端迅速的它们变得更加灵活。当她在至近距离对一个使魔使用物质爆散时,它的身体如同被大功率钻井机直击一般打穿了。但当它疲软的倒在地面上时,周围的粘性物质即开始活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这只使魔的身体。她还遭遇了某些奇特的,常理来说绝对不可能存在的生物。当她冻住了这个怪物的时候,它一下子就爆炸开来,爆炸产生大量淡绿色的液态物质。这些粘稠的液体侵蚀她的魔法盾,并持续消耗着她的魔力,连爆炸区域周围的地面都被腐蚀。

对抗使魔已经消耗了她相当程度的魔力,这实在是太糟糕了。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能够击败那个魔女。但无论如何,现在逃开的话,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而消耗魔力太多的自己可能无法再迎战下一个魔女了。因此不管怎么说,她也应该在这一次战斗中解决掉敌人。当然她知道丘比说过会帮自己找一些装备进行辅助,但她还是无法完全信任这个说自己是纯粹理性的生物。她知道盲目信任的话自己就会变得很惨,因此——————

在等价于永恒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魔女的本体。

那是一个生育出所有这些生物的个体——————

一个母体。

那个生物,向着她转过头——

如果说,那是头的话——

她也许是足够理性的,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生物敢于在那个个体面前站立——

那是一个足够可怖的个体,一边拖动着自己庞大和瘫软的身躯前行,一边就在生产。她——如果必须用人类的称呼来指代一个魔女的话——缓慢而持续地蠕动着,无数个使魔在她的尾部产生。硬是要比喻的话,就像是长着蜈蚣腿的松毛虫幼虫放大一万倍的产物——

这个产物露出了笑容。尽管她没有人类意义上的脸,但理子明确地听见它的笑声,这如同尖锐的哨声般回荡在整个结界中的笑声冲击着她的耳膜,让理子感到眩晕。它毫无阻碍地向理子展现出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善意,像是在欢迎自己的友人。

【欢迎来到我的巢。在这里我们将合为一体。你将被升华。就像他们那样——感到幸运吧。】

她看清了母体的尾部产生的幼虫。

那些是人类。男性人类。这些男性人类扭曲着,身体的大部分被溶解。但从表情上看来,他们却非常快乐。也许是在脑内打入了大量的苯一丙一胺或者类似于海一洛一因这样的强效毒一品吧,但看起来溶解的部分没有流血,也许是血被魔女的产道吸收掉了,他们坠入黑色的粘液中,在这样的粘液中逐渐生长,溶解了一半的脸被口器取代,下身产生数以千计的附肢,尽管这样他们仍然在笑着——————

【加入我们吧。很快乐哦。非常快乐哦。接受升华吧。接受升华吧。】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在逃跑。当她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已经背向自己的敌人。

“精神冲击吗,理子,注意,那是魔女的精神冲击,凝聚意志——”丘比大声呼喊着,尽管已经拥有感情的它自己也处在恐惧的范围之内。也许是因为它佩戴了心灵盾①的原因吧。心灵盾可以防护精神层面上的攻击,但作为世界上最为奥妙的存在,每个人的心灵都有所不同,它的心灵盾对理子没有用。因此它只能着急的呼喊自己的朋友,希望她能够早点恢复过来。

【拒绝接受升华的存在即是悲哀的存在。我将斩断悲哀的连锁。最终,我将升华一切。】

魔女如同歌唱般在名为地狱的结界中央舞蹈着,庞大的虫体盘曲成数十个圈。随后,每一节虫体上的排泄孔中都喷射出大量似乎富有滋养效果的液体。这些液体如同一场暴雨,它们腐蚀着理子的魔法盾,却让她的“子孙”们,那些足以自爆的虫子,那些可以喷射出大量尖刺的蛇群以及许多变得凶暴的奇异犬类更加强壮,并充满精力地在她的身后追赶着。随后,数根极其精准地命中的刺将魔法盾击穿。理子从空中坠落下来。这些组织液落到她和丘比的身上,却并不对他们造成伤害,看来魔女的液体只能腐蚀魔力。

这明明是最好的攻击机会,但魔女却在结界的中央一点也不动。

“那个魔女并不像它自称的那么强大!”丘比全力地呼喊着,“她的身体几乎无法移动,她也不具备精神污染之外的攻击手段。她的身躯内部充满了大量液体,只要对她使用逆熵动作,她就会被从内而外的冰晶刺穿!”

理子听不见丘比的忠告,因为她已经落在了地上。

至少摔断了几根骨头吧。但现在摔断骨头还是小事,黑色的菌丛变得有生命一般,将她向魔女的方向传递。蛇群和奇异的犬类围在她旁边,却并没有加以进一步攻击。这些菌丛扭结成数以百计的触手,撕裂理子作为魔法少女时的白色长衣,似乎因为从高处摔落而陷入了眩晕,她没有进行任何抵抗。

某些单体的触手将液体注入理子的口中。现在她的表情由痛苦变得温和,而分离体141372则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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