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尚未消融,小姐出门也得披上大髦”竹音边收拾边对竹烟说话。
竹烟像是想起了什么,赞同道:“你这样子做倒是妥当,小姐一身精贵,受不得寒,要是冻到,嬷嬷准得让你挨罚”竹烟加快手里清点物品的动作。
两人的对话并未持续多久就被帮萧月灵梳装完毕的竹霜打断了。
“你们手上的做好了没有?小姐要出府了,刚刚赵管事遣人来说马车准备妥当了。”
“我们的准备妥当了,小姐要带几个丫鬟出去?”竹音问她。
竹霜愣了愣,她也没问过小姐带几个丫鬟出去,竹音这是问倒她了。以前小姐出门带的人都极少,这次应该也不例外:“我也不晓得,一起过去候着吧,小姐带的人应该不多”。
竹音竹烟也不意外,萧月灵出门向来低调,竹霜说的也在理。她们也没有耽搁很久,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全到萧月灵跟前候着了。
萧月灵见她们三个都到了,也不耽搁:“竹霜跟我出府,竹音在落月阁清点后日起程的衣物和银钱。”
“是”
“是”
萧月灵抬头看了看竹烟,又向竹霜点点头,竹霜从衣馕里拿出了一张纸和一个荷包递给竹烟。竹烟接过纸张看了看,就向萧月灵望去。
萧月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做事灵活,脑子转得快,又时常接触到府外,让你去采购是很个合适的,莫要记错了要买的“
竹烟福了福身子:”奴婢明白“。说完就将纸张收好,退了出去。
竹烟出去后,萧月灵就站起身子,向外面走去,竹音和竹霜一同跟上,出了落月阁萧月灵就遣人到大厅跟萧生和刘氏给个信,说是她出府了。之后就只剩下竹霜一人随同萧月灵。从萧府大门出去上了马车,在两名护卫和竹霜的陪同下,马车缓缓驶向了城东。
萧府位居皇城,在皇城内的府邸大多是皇亲国戚,权臣和大族。从宫城到皇城再到内城然后是外城,层层叠扣,如众星拱月般护卫皇宫,所以才有自古皇城难破的说法。这也是为何篡位谋反能成功的大多是权臣之故。困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帝王只有一个,初元帝又怎会容忍世家与他共享天下?而太祖由世家助力打下的江山又怎能一人独大?两两相争,必有渔翁得利。国都的水越来越深了,就如今日的阳光,再明媚也掩不住寒意。
“小姐,城东就快到了,您要在哪里下车?”闻言萧月灵慢慢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是把刷子,扫空了沉闷的气息。
“在益香远前的拐角停下,让车夫先回府,申时到城东的阿婆茶坊候着即可”糯软的嗓音传到竹霜耳里。
竹霜轻慢地撩开车帘对车夫说了几句话后又躬身回到马车里。萧月灵平时独处时间长,落月阁的丫鬟能见到她的时段有限,大多对她的印象是孤僻少言,这个认识一直到竹霜见到她与安颜姑娘相处才被打破。小姐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竹霜都不敢将她当作七岁的孩童。那时候见到她与安颜姑娘对话只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想想才是危险。也正因这样,竹霜都是有些怕她的,不是她性子不好,而是太好了给人感觉不真实。在落月阁中最能与萧月灵相处的应该就是竹青了,小姐对她多些熟捻。有竹青在,她们都可以放松些,前几天竹青收到消息说她的老母亲去了,就向萧月灵告假回去安葬,说是过了三七才会回来侍候。萧月灵也准了她。不然今天能陪她出来的就应该是竹青了。
“竹霜?”竹霜被萧月灵的声音惊醒,顿时吓得她背后冒冷汗。
“在的小姐,怎么了?”竹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问道。
萧月灵看了看她,也不点破她刚刚失神的事,有些玩味的道:“是说给你挑门亲事,问你对张四季怎么看?”
竹霜这一次被吓得全醒了,焦急道:“小姐,这不行,奴婢会短命的”。张四季原本是个亡命之徒,前几年投入萧府,是老爷身边的护卫,在前两年的冬天被人追杀,是萧月灵救了他一命,也是那之后他对萧月灵极其恭敬。但他长得实在是女气,脾气又大,府里的丫鬟和小厮大多都怕他。让她嫁给他,迟早会被吓死。
萧月灵笑了笑,看了一眼竹霜就伸出手让她扶着。竹霜自然接过她的手,还有些疑惑,刚想问。萧月灵就对她说:“马车老早就停了,刚刚的话是吓你的,快些扶我下去,这里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