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接二连三的发生,没有一次伤到欧阳雨,他明白这不过是父亲对他的警告而已,真出了什么事,不过徒增一段丑闻。只是……他却如此的无能为力,父亲为她安排了亲事,她要他带她走,他——他怎么敢呢?他若真走了,父亲……谁知道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来?
“北辰,你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别人是不是?好,我嫁,我嫁,我嫁了人,也就不碍你的眼了是不是?”
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搂住她,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在她耳边的呢喃:“你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
他欠她一条人命,怎能再害她第二次?他很想告诉她,父亲已经病重,他的翅膀——现在是真的硬了,可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已为人妇,他又有何面目见她?只是……舍不得,放不下……
梅季向他提出邀请,请他到雨庐做客,欧阳北辰微笑着点头,梅季也点点头,欧阳北辰伸出左手来和梅季握手,梅季微笑着回应,然后转身离开,在他身后,欧阳北辰所有的克制都在这一瞬间崩裂——一同崩裂的还有他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右手,十指连心,这痛转瞬间蔓延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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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军部处理了几项军务之后,梅季又打电话到万国酒店找欧阳北辰,告诉他自己已经派了轿车过去接他,请他今晚到他的雨庐做客。
欧阳雨在回雨庐的路上看到了京华晚报,上面刊登了欧阳北辰上午在万国酒店会议厅的讲演照片,神色沉稳,眉尖飞扬,一如在南京时几千个日子,他温润的眉目间,依稀竟有了些皱纹……看着那张照片,她刚刚挽回的一点兴奋之情陡然沉了下去。
他……终于来北平了。
她心里隐隐的生出一些不安,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十分想见到他的,可现在……她似乎沉溺在梅季的温柔里太久太久,久得让她忘了她嫁给梅季的初衷。她原本以为促成了梅季和欧阳北辰的联盟,这样欧阳北辰的抱负可以早日实现,梅季的理想也在于此;至于她和欧阳北辰,那已是早就没有可能的事了……梅季却像一团火一样日夜燃烧着她,让她为他绽放越来越多的热情,现在她甚至开始害怕欧阳北辰的到来——她不是因为无法面对他而怕见到他,她竟然在害怕……怕梅季知道她这样隐秘的过往……
梅季越来越多的和她探讨国内外的局势,甚至于看公文的时候,也喜欢叫她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小说等她,偶尔不经意的抬头,总能看到他闪动着火花的眸子注视着她,他还用这个来抱怨她,说他近来看公文的效率越来越低了!这怎能怪她呢?明明是他什么事情都喜欢赖在她旁边做——他的两个姐姐现在都笑话她,说他们两个像是近来医学上说的连体婴一样,一刻也分开不得……
人心是一样多么可怕的东西,不过短短半年,她就对梅季产生了这样的依恋……报纸摊在欧阳雨的面前,她别开头不敢看欧阳北辰眼神里的忧郁,她心里急急的期盼梅季能快一点回家——她似乎开始习惯将梅季的怀抱作为自己的避风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