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合身,他摸着袖口的墨蓝铜扣,再将蓝黑纹的真丝领带系上,对着衣橱上长长的穿衣镜,打量着自己——他自觉气度非凡,颀长的身材配这纯毛料的西装,欧阳雨挑衣裳的品位着实不错,他穿上这一身西装,自觉比往日每天穿着的严肃刻板的卡其布军服更多了一分亲切,现在的老牌制衣店也算厉害,不过几年工夫,就能将洋人的衣裳做的平整服帖。
“谢谢你,雨”,晚饭桌上,梅季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欧阳雨身上,这让她有些如坐针毡,刚一回家就发现他换上了她上个礼拜给他订做的西装,可惜……现在的心情和当天真有着天壤之别,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那一天遇到了白芷和颜如玉……
西装很合身,她看得出来,梅季原本长得就好看,剑眉星目,神采俊逸,他平时是极随和的人,偏偏喜欢把自己筒在深青色的卡其布军服里,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他的严肃一样,现在换上时尚新潮的西装,别有一番出众神采,尤其是……他又喜欢用这种深邃的眸子胶着在她身上,她十分不甘——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制衣店给他订做这套西装的!
吃晚饭的时候他换下了西装西裤,随意挑了一件长裤穿上,上身就只一件单衬衫,她差点就忍不住想提醒他天冷,咬了咬牙,活该——关我什么事呢,冻死了少一个祸害!
大约是她多看了几眼,梅季的眼神愈加温柔缠绵,欧阳雨并不搭理他,他却不依不饶,她不咸不淡的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上楼,他也跟着上楼去——二十七阶的楼梯,他再一次将她圈在怀中,她不耐烦的想要闪开,他力气总是大过她的,她奈何不了他,只好执行无抵抗主义,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在楼梯上这样俯视压迫着她,迫使她不得不昂着头,他眼里闪着火花,她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别过头去闭着眼,手已打起颤来。
“夫妻总没有隔夜仇的,小雨”,耳垂上是他若有似无的拂拭和炽热的气息,痒痒的,麻麻的——他拿准了她的弱点,试图一举突破趁胜追击收复失地,“娘子大人有大量,饶过为夫这一回可好?”
他像是笃定了她拗不过她,冰凉的手指在她泛着淡淡光泽的粉颈上摩挲,他拿惯了枪的,指腹上磨出薄薄的茧子,这往日让她欲罢不能的触电感觉,如今直让她禁不住的颤栗,浑身都绷了起来,直到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她终于忍无可忍,狠狠的咬了下去——梅季被她这一下咬了个措手不及,险些没扶稳楼梯,欧阳雨趁机挣脱他的控制跑上楼去,剩下他一个站在楼梯上,呆呆的捂着唇角。
反锁上房门,她索性也不管不顾了——她现在都没有明白,他那天夜里到底是在生气什么?什么叫做,她和人眉来眼去?或者,他根本就是本性如此,平时他做戏做的还少么?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可见此话不假,喝了酒,少了顾忌,才说了真心话吧——他压根就是看不起她的,在心底拿她当玩物看,只怕是连玩物也不如,他心底不知道在怎样笑话她吧?
他对她越温存,她脊背上越觉着发凉——门上想起笃笃的叩门声,伴着梅季温柔的声音:“雨,你再不开门,我可就一直守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