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龙延霆吹起了他的玉箫,看着湛卢,那箫声婉转凄凉,与漫天飞舞的雪花相呼应,暗黑的天空中,皓月当空,星光点点,破顶的庙宇里雪花飘下,点起的一团篝火,伴着狐鸣,二牛他们几个乞丐相互依靠在一起取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龙延霆眼泪汪汪,箫声渐急,如刀剑的撞击声,声声扣人心弦,渐渐地婉转起来,带着肃杀的寒气,如千万亡灵在呻吟,呐喊着,冷的让二牛从梦中惊醒,他起身看着龙延霆,听着箫声,如将一切冻住了,冻住了一般,突来的狂风吹着火苗飞舞,他停下,箫声和着狂风声停下。一切又恢复为宁静,宁静的如死寂一般。
次日一早,龙延霆骑着一匹马朝皇家园陵冲去,他远远地看着他父皇的坟墓,看着把守的士兵,他在附近的山头上敬了一杯酒说:“父皇,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为你报仇,我要重登皇位,要为你拨乱反正,我从今天起,不会轻易流泪,更不会投降,即使山河破碎,国破家亡,我,也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现在,我从头再来。。”他一饮而尽,然后快马加鞭跑回破庙,拉起二牛投军去,为了掩人耳目,他在脸上包了一块大大的头纱,整个额头都被遮住了。
招兵买马处,一个几个人的队一直排向登记处,那登记的将军说:“你叫什么名字?”
“二牛!”
“好通过!”二牛高兴地回过头来看看龙延霆,龙延霆点点头,让他过去,到龙延霆了,他走近一点,那将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头怎么了?”
“这,被火烧伤了,留下了个大疤痕,我怕吓着你们!”说着他就开始解包着的纱布。
那将军一看他解布马上说:“好了,好了,别解了,怪慎人的,什么名字啊?”
“龙亭!”
“好,跟着他走,去练兵场!”那将军指着身旁的一个士兵,然后大伙儿都跟着他朝练兵场去,远远看去练兵场在大兴城外的郊外,是扎的营帐,大雪天里,满山的积雪,士兵们却穿着及其薄的衣服,冻的双手双脚冰凉,脸通红,那士兵是个蛮头蛮脑的样子,一身肌肉发达,却头脑简单,他留着一脸的胡渣,看着都扎人,他在前面带路,领着龙延霆他们八个新兵蛋子,那士兵说:“你们跟紧了,这条路太滑了,等下那个滑倒了我可不扶,还有我叫王大黑,叫我黑子就好。”
二牛说:“黑子哥,我们新兵多吗?怎么才能立功啊?”
黑子笑笑,他说:“立功,难,想立功就别当兵,不如去考科举,还容易点儿。”
龙延霆说:“黑子哥,此话怎讲啊?”
黑子脚步放慢回头头来看看,他说:“你是文化人啊?跟前两天收来的白瀚飞一个样儿,说话文邹邹的,都想立功,这世人皆知祁国富裕,又与各国有众多贸易往来,若是贸然起兵势必破坏贸易往来,可是都说时势造英雄,没有时势造就,就得靠伯乐相马了,可是哪儿来的那么多伯乐啊?伯乐以前有,前太子殿下,可是如今不也是死于非命吗?”
“黑子哥还认识前太子殿下?”二牛他们一齐问道,除了龙延霆,其他人都很好奇。
“我那有那福气,都是听老兵们说的,说先前的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待人又好,还经常来一些军营里查看,给士兵们发津贴,还给他们治病,有才能的人还能被太子殿下提拔为将军等,听说苏南平就是他提携的,曾经做到了禁军首领职位,可是最终却都死了。”黑子又叹又伤感。
大伙儿都为他们感到惋惜,倒是龙延霆心里在滴血,苏南平,父皇,陆仕杰大人,都因他而死,还有那些禁军,那些大牢里的陆家人,他终有一天要报仇雪恨。
经过一个多时辰他们终于到了,这里群山环抱,山顶是厚厚的积雪,树上也挂着雪,枝桠被雪压得吱吱作响,他们的营帐旁有来回巡逻的士兵,六十多个大大的营帐,在雪里也显得耀眼夺目,那花盆里的火明亮,亮堂,主帅的营帐又大又华丽,他们路过时一个个朝里瞟了瞟,巨大的羊皮地图,漆木的桌子,虎皮椅子,还有大大的舒适的床,还有各式各样的用品,真的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黑子带他们来到营帐说:“这就是你们的营帐!”
兴奋的二牛一进帐就失望了,两排通铺,一个铺睡十个人,只有四床被子,而且被子还很轻,他们一进来就被鞋臭味儿熏得出不了气,一个个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谁啊!几百年不洗脚了啊!”床上睡着四个摆着大字的男人,而且床都已经被人占了,他们四个人占了两排床。龙延霆走到床边,他拍拍睡得正酣的男人说:“起来,你占错床了。”
那男人没好气地睁开眼睛,他噼里啪啦一阵大吼:“你******,谁啊?敢如此说话。”龙延霆一拳揍去,那人脸都红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挪出位子抱着自己的东西站一边去。
龙延霆说:“大伙儿从今以后就是一个营帐的人了,还要互相关照,我龙亭希望今天这种事再也不要发生,若是再犯,我不轻饶。”跟着他一齐进来的男人都非常高兴,一个个拍着掌,然后占位子,龙延霆他选择了最里面的位子,然后让二牛挨着他,那四个男人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们收拾好东西便被号角集合到了大练场,所有的士兵都规规矩矩地站在台下,台上上来一个将军,龙延霆认得他,他是祁国的猛将傅秉文,但是没想到如今却沦落成练兵场的将军,一代浩杰也免不了被主子贬谪。他眼睛小却还有神,历经风吹日晒鼻子粗大,满嘴的长长的花白胡子让人连嘴都看不见了一般。他的鱼鳞盔甲让他显得光彩夺目,举手投足还是不减当年锐气。他说:“你们,都是我祁国未来的主力军,在军营就得听军令,军令如山,不可妄为,你们都先给我背军规,从明天起就得开始训练了。再说一点,号角一吹,不管在做什么都得马上给我集合。”
“是!是!”台下众人的喊声声势浩大,震得满山的雪都震动了,再稍稍大些,估计都可以造成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