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被大火吞噬后的凤藻宫,经过一夜的抢救,剩下的只有满目的狼藉,凤藻宫中的宫女太监死伤无数,诸亦大怒下令彻查宫中纵火之人,诸亦站在这片废墟上,燃烧成炭的木头堆积遍地,还有一点点的余温,严碌走至诸亦身边“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北漠大汗早早就在盛京城中布满了耳目,现在北漠军队正聚集在盛京城外”
“好,散播下去说芰荷在大火中丧生,还有马上派羽林军去栖凤宫,把皇后押上无极殿!”
严碌有些迟疑“皇上,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断不能轻易判皇后娘娘罪责”
诸亦闭上了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朕有证据!押皇后进无极殿!”严碌这一次并没有说一些阻止的话,仿佛这就是他早就猜到的一样,严碌退下后,诸亦眼中恢复了戾气,他嘴角微微上扬,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无极殿
无极殿为整个皇宫中最巍峨高大的大殿,这里也是文武百官每天的朝拜之地,庄严而又神圣!今日早朝气氛格外凝重,因为北漠大汗的意外到访,让空气中多了几丝窒息的危险,北漠大汗身着黑色胡服,满脸的胡茬鹰钩鼻,披散着头发多了几分草原儿郎的豪迈,诸亦穿着繁重的龙袍居高临下的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叩拜。
诸亦瞧见北漠大汗一脸的不悦,这摆明就是一个圈套“大汗远道而来,是朕有所怠慢了,朕先向大汗赔不是”
“西宋皇帝客气了,只是本汗今日冒昧前来是为了小女之事,本汗听说小女在宫中处处受人陷害,所以本汗今日就是开为小女讨回一个公道!”
诸亦早就猜到了北漠大汗一定会借着芰荷的死来大做文章“芰荷的死朕痛心疾首,朕下令一定不会放过纵火之人!”
“哪怕是那个人身居高位皇帝也会秉公执法?”
“朕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芰荷的人!”
“只要皇帝不放过,那本汗的小女在天之灵也就能安息了!”
这时羽林军头目武雄匆匆走进无极殿中,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梨花漆木盒子“小人参见皇上!”
“武雄,搜宫之事可有什么进展?”
武雄双手呈上梨花漆木盒子,严碌急忙走下殿中取回盒子,传递给诸亦“小人奉皇上之命,在在各宫中搜查,不料在栖凤宫里发现了这个装满火石的盒子”
武雄刚说完就听见刺耳的一声巨响,诸亦将手中的盒子重重地摔在龙案上,双手握拳青筋暴起“来人!给朕把皇后押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不用了!”还未等武雄起身时,从大殿后传来滕素的声音,滕素今日穿着皇后朝服,威风霸气十足,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们通通被羽林军拦下挡在殿门外,这是她第一次踏进着无极殿,没想到的是居然回事因为这种情况,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正殿中,目光一直死死的盯住诸亦,慵懒的弗了弗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来得正好,朕有些话想问你,凤藻宫失火,芰荷残死你可知情?”
“臣妾并不知情!”滕素的倔强依旧是她最致命的弱点,不是她做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承认,诸亦渐渐失去了耐心,一怒之下就将手中装满火石的盒子丢在了大殿之上“这是在你宫里搜出来的!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拿这些准备做什么?”诸亦说着便走了下殿来。
滕素鼻子里酸溜溜的,嘴里也想事塞了一个铅块“这不是臣妾的!臣妾从来没有做出这等下贱之事!”
“你嫉妒朕专宠了芰荷,所以你就动了杀念!你怕芰荷影响到你皇后的地位!真说的对吗?”
滕素拼命地摇头,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我没有!我滕素敢向天发誓!”
诸亦冷冷一笑“呵呵呵,你敢发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滕素呀滕素枉费朕疼爱你二十年,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里流落了出来“臣妾还记得皇上说过回永远相信臣妾!为何……”
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滕素的脸上,这一巴掌诸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在了她这个一国之母的脸上,她曾经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如今却成为了无极殿里最狼狈不堪的人!这一巴掌还让她看清了这二十年来被幸福蒙蔽的自己,滕素用凤袍的袖口擦拭着自己的嘴角“你打我?你不相信我?”
“朕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来人传朕旨意,皇后滕氏贤德有亏、嫉妒成性,朕从今日起废后!押去大牢择日处斩!”一道命令传遍整个无极殿,文武百官皆议论纷纷,诸亦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将这句话说出口,滕素傻傻地愣在原地,她对自己这二十年来的一切都充满了讽刺笑了,她爱错了,面对蠢蠢欲动的羽林军,她依旧显示出一国之母的那份霸气“我看谁敢!本宫是一国之母!是皇后!”她用尽她最后的执着来保留这份爱,然而这也快消失殆尽“皇上,曾今臣妾天真的以为,皇上会永远相信臣妾,只要皇上信臣妾,就算天下人都要臣妾死,臣妾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臣妾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好……不用皇上下旨,臣妾自愿退位!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本宫要与诸亦和离!从此以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滕素含泪抬起她的手掌,她要与他殿前三击掌,这表示他们在这三击掌后便不再是夫妻,是他们的执着让他们的爱情走向了死亡的地步,文武百官皆屏住了呼吸,因为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一位皇后自愿与皇帝和离的,这位滕皇后创下了历史新纪录。
诸亦与她第一击掌“一击掌,从此祸福不同享!”
滕素与他第二击掌“二击掌,从此婚嫁不相干!”
他们第三击掌“三击掌,此生不复相见!”
二十年的相伴相守,终究敌不过你不信我!她从髻上扯下凤簪,这是他当年送给她作为皇后的信物,狠狠地摔在地上,金簪发出了痛苦的响声就如同她的心一般,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最后的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怨恨与绝望!
“皇上深明大义,本汗拜服!”北漠大汗在旁欣赏着这一场精彩的闹剧,他的计谋得逞就能退兵回北漠,诸亦若站在这无极殿中,每一步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头昏脑胀,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直径向着身后的龙椅倒去“皇上!……皇上!来人呐传太医!”
东虞侯府
侯府后方有一个马场,饲养着各种骏马,海宁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照顾夏宁生豢养的骏马,今日她正在为马儿喂食草料,侯府的婢女来报,她便收拾好行头来到正殿,正在焦急等候的人正是连翘“连翘姑姑,你怎么来了?”
“公主殿下不好了,姐姐被逼退位押入大牢,皇上因此昏厥不醒,现下宫中大乱!”
“什么?!怎么会这样?来人备马!”
海宁匆匆进了宫,她一进宫就听见宫人们乱嚼舌根,说自己母后是蛇蝎心肠,海宁带领侍女赶至昌宜殿外,发现诸佑与诸晋早已经跪在殿门外,此时殿门紧闭,守在殿门外的严碌说诸亦现在谁也不想见“让开!本公主要见我父皇!”无论海宁怎么努力,严碌始终都不肯让开“还望公主不要为难老奴!”
“姐姐没用的,父皇他现在不想见到我们”诸晋无奈的说道。
“我不信!父皇!您以仁德爱天下人,您为什么不相信母后!她爱了您一辈子!您就这样对她!您为了一个小小的北漠公主不惜废了母后,您这样做与昏君有何不同!”昌宜殿的大门被人吱呀呀的推开了,一袭黑红色龙袍出现在了海宁的眼前,紧接着一个狠狠地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灼伤般刺痛“畜生!”
诸佑与诸晋见到此时场景立即跪着跑过来拉住龙袍衣角“父皇!父皇姐姐她不是有心的,父皇您就原谅姐姐吧!”海宁望着诸亦的眼神,与滕素离开时的一模一样,在她的脸颊上依稀可以看见她们之间的身影,诸亦把龙袍从他们的手中抽离,转过身去害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人!海宁公主目无尊长,私闯宫闱,从即日起禁足于侯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侯府一步!违令者斩!”
诸亦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诸佑与诸晋的身上“还有你们!以后谁再敢为您们母后和海宁求情一视同仁!”诸亦甩袖离去,只留下了绝望的孩子们。
回到太子宫,诸佑才将自己内心的情绪释放了出来,他的双手扫翻了书案上所有的笔墨纸砚,奴婢们只敢在殿门外望着,却不敢走进一步,此时,杨蝉在侍女的伴随下来到了太子宫的殿门,发现奴婢们全都因为害怕站在门外“怎么了?”其中一位婢女端着茶盏向杨蝉行礼“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自从昌宜殿回来后,就一直在殿里不肯出来!”
“昌宜殿?”她好像听身边的小宫女说过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皇后被废,看来不需要她动手了,她的大仇已报,上天都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