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朕留你,你也感到厌恶?”朝着凤藻宫门的方向宫人齐刷刷地行礼,诸亦下完早朝后换上了一件青灰色锦袍,手执一把折扇缓缓走来。
注释:宋代男子一般的服饰主要有:衣、裳、袍、衫、襦袄、裥衫、直掇、道衣(袍)、鹤氅、背子、貉袖、蓑衣、腹围等。
芰荷眼中对他只有无尽的厌恶,就连接驾都只愿意用侧脸,诸亦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朕还没有让你厌恶到如此地步吧?”
“参见皇上!”芰荷说完后立即转过头去,诸亦就用自己手中的折扇顶住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过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要说臣妾!”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堪,忍着泪说了出来“臣妾……参见皇上!”诸亦这才松开了她的下巴“这才是朕的妃子,你可要记清楚了!”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妾告退!”就在她转身离开时,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小腹上有一股力量将她挽住,她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你现在怀了朕的皇儿你想去哪儿?”芰荷心中更加充满了厌恶,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阵撕咬,但奇怪的是诸亦并没有因痛苦而松手,反而是将她更加拥紧“你还是这么调皮”
挣扎的芰荷突然之间就看见宫门外的滕素,她今日一袭繁重的金红色凤袍,优雅高贵得像一只天鹅,但是这只天鹅看见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时,便落寞得像一只斗败得母鸡。
“臣妾参见皇上”滕素缓缓向诸亦行礼,可诸亦最近一段时间里总是冷落她、不愿意见她,要不是她今日来到凤藻宫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才能再见到他,诸亦不愿意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是皇后来了?”诸亦细心地为芰荷整理头上的发饰“朕早朝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今天戴那支金步摇才好看”芰荷想推开他,但诸亦却在背后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
面对诸亦对自己越来越多的冷漠,滕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强贴着笑容,只因她是皇后“皇上,江州刘表连上过几番折子,说江州今年水旱,稻谷颗粒无收,当地官府希望朝廷近几年能够减轻赋税……”滕素越说越没有勇气,她多么希望在下一秒诸亦的目光能看向她,然而她渐渐觉得这已经是一种奢望。
“朕的皇后聪慧过人,对于这种事情以后就不用来特地跑一趟了”滕素刚想开口说什么似的,但诸亦对她的冷漠已经让她将话吞回了肚子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亦搂住芰荷细腰一同走进了寝殿,滕素转身离开,这座凤藻宫早已经不是当年那座充满爱的地方,在这里她为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也是在这里断送了她最美好的记忆。
待寝殿大门被关上后,诸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掉了,在滕素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千万遍,对她说的那些狠话也是咬破了好几次嘴唇才说出口,突然间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就连在旁对他厌恶至极的芰荷也吓了一大跳。
太子宫
诺大的寝殿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寝殿正中摆放着一个大的青铜香炉,香炉里焚烧着与龙涎香相似的沁荑香,只需小小地一勺就可以让香气铺满整个寝殿“太子殿下我在这儿呢!快来抓我呀!我在这儿呢!……”一袭青衣家人在殿中嬉戏玩笑,杨蝉故意支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诸佑蒙上了眼睛开始四处摸索着佳人的身影“蝉儿,蝉儿你在哪儿?”
“太子殿下我在这儿呢,你要是敢偷看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绝不偷看,你别跑我来抓你了!”一瞬间杨蝉脸上灿烂的笑容消失了“蝉儿?蝉儿你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你?”此时的杨蝉正站在诸佑的身后,她的目光如炬,渐渐地从发髻上取下了一支打磨得锋利的发簪,扬起了手臂欲朝着诸佑胸口上刺去,让十九年的血海深仇都得以为饱!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瞬间里,太监高呼声“海宁公主驾到!”
海宁公主怎么来了?杨蝉立即将手中的发簪藏于衣袖中,故假装摔倒扭伤了脚,诸佑听见她痛苦的呓语声,便扯下眼罩心急如焚地扶住她“蝉儿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没有?”
“没事的殿下,只是不小心扭伤到了脚,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来人呐!快传太医!”诸佑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走向寝殿,把她温柔的放在床榻上,海宁盈盈走进寝殿见状“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诸佑安顿好了杨蝉转身见华服精美的海宁“姐姐,你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质?”
“我来看看我的弟弟和弟妹不行吗?我难得进一次宫,看见父皇的咳嗽还是不怎么见好,太子妃怎么了?”
“有劳姐姐挂心,只是轻微扭伤无碍的,只是妾身现在这幅模样无法向姐姐请安”杨蝉强撑着身子艰难地向海宁行礼“不碍事,你要事再伤到哪儿,我这个傻弟弟又要伤心了”海宁公主的突然到访,让杨蝉再一次变得软弱了。
月色欣然入户,朦胧之下四周变得寂静无声,寝殿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强撑着诺大的空间,杨蝉渐渐地睁开了双眼,看着身旁熟睡的诸佑,月光透过纱帐照映在他的脸颊上,杨蝉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放在枕头下已经有一个月余了,可是诸佑从来不知道,他去此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枕边人,而自己的枕边人却无时无刻都在想杀了他,像当初她去勾引诸亦一样,轻微的一个举动都足以让他怀疑,他的母亲当初也只不过是一介卑微的侍女,从卑微爬上了母仪天下,他和她的儿子又怎么会不聪明?除非是诸佑故意给她这个机会,她再一次选择了放弃,不是因为她怯懦了,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下手了。
穿过清朗院来到城台处,观察四周无人时才将头上的斗篷给摘下来,月光下站着一个男子,似乎是等了她很久“这么晚了你约我出来,你不怕被太子宫的人知道?”
男子背对着她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好希望你可以再叫我一声臭流氓”
“我没那么多的时间来跟你废话!”杨蝉想转身离开“杨蝉!……别走好吗?”他的言语从开始的命令渐渐变成了哀求,他再也忍受不住思念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他吗?”
杨蝉对他来说总是冷冷的感觉“你费尽心思約我出来就是想问我这个?”
“我非常想知道答案”
杨蝉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一点都不爱他”
刘芒听见了这句话后拼命地抓住杨蝉的肩膀,仿佛是看见了希望“真的?……可是你不爱他为什么你还要嫁给他?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太子?”
“请将军自重,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太子妃”
“蝉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够了!”杨蝉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刘芒的脸上,也是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失去理智的他“你是帝王吗?你是天下未来的主宰吗?你什么都不是!你也什么都不会是!”杨蝉留下一记白眼转身离开了这里,她从来都不曾感觉到刘芒对她的心,但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是错的人永远都不会变成对的。
平南境地平南王府
王府殿中金碧辉煌,各色物件堪比一个皇宫,殿中坐着衣冠华服的中年男人,整个脸色神情都充满了狼子野心,从殿在走进一位老臣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奴才参见王爷”
“薛安,朝中可有什么动静?”薛安是诸旭的心腹忠仆,诸旭一直都在派他去监视着朝廷中的一举一动“回王爷,皇帝近几日病情有些加重,但那皇帝并没有对外公开病情,包括皇后在内”诸旭的的一个笑容耐人寻味“他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隐瞒,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薛安有些吞吞吐吐“王爷……根据宫里的眼线回报,皇帝正在渐渐冷落了皇后,专宠了芰妃”
“吕珂娘,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省了本王大半场功夫”
“还是王爷高明,早前就让吕珂娘误会是皇帝杀了她父母,现在吕珂娘谁在病皇帝身边,要取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薛安这你就错了,我这个三弟可不是一般的人,早在先帝在时先帝就对他赞赏有加,后宫中那么多的皇子,先帝就最喜欢他,你想知道为什么现在当皇帝的是他吗?”诸旭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灼烧一切污秽“因为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也在所不惜!”诸旭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感,他仿佛是知道了什么。
“很好!我精心布局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诸亦!你终究还是要栽到我手里!这个江山本就是我诸旭的!传令下去是时候该进攻皇城了!哈哈哈哈……”
“是!”薛安双手抱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