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发现宝石发光的是不辣。在我又一次准备整个大菠萝扔下去的时候大叫:“鳖孙,快别砸咯。”
我忙收住手,火球在我头顶垂直砸下,我慌忙地舞杖向没人的深山,火球随杖上明珠的方向飞去,在一处树林里炸响,并很快燃烧起来。
不辣扔了饭碗冲过来,在我身后停下,看看远处的火情,再看看我。
“鳖孙,你这一下要是砸我们身上,可不把我裤裆烧穿?老子平时惹了你咯?”
“不是,我也不知道威力这么大,砸剑上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我们盯着宝剑上的宝石仔细查看,椭圆的石头像颗鸟蛋,在黄昏的余晖里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乖乖……这东西砸咯能卖好多钱撒……”我看着不辣那贪婪的眼神,一把把他推开。
“那老子就把它砸下来,拿到山下去找人看看到底值几个钱!”
我本以为这宝剑透着灵性,但对我这番话却没有半点反应。可见灵性归灵性,难怪是个人养个阿猫阿狗都说它们透着灵性。
我后退几步,准备继续烧烤,一来就当练练自己法术,再者也得尽早把这东西调教好,毕竟重生最终是为了打架,兵器总得齐全。
冉冉在我身后大叫:“孤生,吃饭啦。”引来众人起哄,我回头望去,她正提着个篮子,站在一帮男人中间,一身白衣显得娇小鲜艳。
不辣和豆饼带头起哄,一人一边夹着冉冉大声叫着。其他人也围坐在周围跟着嚷嚷,冉冉只得站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脸的委屈。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愈发觉得她可爱,小小的篮子提在手上紧紧地护着,周围的人就像一堆石头,她就像石头里长出的白色的花。
“孤生……”
冉冉终于忍不住向我求救,这一声呐喊也引得人们更加兴奋,有一个算一个也跟着娇滴滴地大喊我的名字。
我举起杖,面对他们的方向,作势要扔个火球下去,不辣和豆饼表情瞬间呆住,然后迅速地爬起来,人群大叫着跑啊全部散开。只有冉冉还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我。
我对着不辣的方向慢慢地瞄准,杖上慢慢凝聚出一个火球,然后快速地扔了过去。不辣回头看见,急得更是连滚带爬,怪叫着一头扎进旁边草丛。火球在离他屁股不远处爆炸。
“你个龟孙……”
我在原地哈哈大笑。
冉冉走过来,一脸置气的表情看着我。
“你看你,找到东西后饭也不吃了,还一天到晚玩火,像个小屁伢子……”说着,她一边翻开篮子上的布,拿出里面的馒头塞我手里,然后转身要走。我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背影,脑后扎着精致的麻花辫,小心地走在田埂上,但还是有点站不稳,我突然好想上前一把抱住她。
“又是馒头啊……昨天吃的也是云姨家的馒头……”
冉冉站住了,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走到我跟前。
“好好好,你云姨的馒头大,你就去吃她的啊,姐姐馒头小就不伺候你了……”
说着,便来抢我手里的馒头。我暗暗用劲,冉冉拿不动,便掰我的指头,我更加用力,突然就把馒头捏碎了。
冉冉更加生气地看着我:“不吃就不吃,你捏碎干嘛!”我也想不到,赶紧扔了馒头渣去拉冉冉的手。但我却不想道歉。
“我们吃点别的吧,烤猪好不好?”
“哪有猪给你烤,你就知道乱烧东西,我们的菜都是你烧坏的。”
“山里有野猪,我们去抓个烤了吃。”
“不吃!”
见她仍然在生气,我突然想起宝剑能载人飞翔的传说。我牵着冉冉的手来到宝剑前,期间她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乖乖地跟着我走。
我说,我们去看星星吧。冉冉说,天还没黑哪有星星,何况还那么远。我知道她想到的地方和我想的一样,就是曾经一起看星星的那个土坡。
我说,我们可以先过去等天黑啊,有大宝剑很快的。
说罢,我走到宝剑前,见其仍然不响不动,便一脚踩了上去。
剑柄上的宝石发出更强烈的光,我和冉冉同时被吓了一跳。接着整支剑都颤抖起来,并伴随一阵刺耳的声音。我有点惊慌失措,但碍于面子,我还是一脚踢了过去。
宝剑顿时没了光彩,并且变成废铁叮当落地。我们盯着看了很久,确定它不会诈尸了才蹲下仔细查看。
“你看你,刚找到的宝贝,又给你玩坏了。”冉冉语气中有点可惜,我也觉得可惜,还没带我们去飞呢,自己先躺下了。
“你看,剑上面有字。”冉冉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我一把握住她伸出的手,唯恐将她烫伤。我说,不要命了,这东西被我烤了一天了。
但是却看不出有一点发热的迹象,我伸出手指慢慢地靠近,直到摸到剑身,才发现这显然就是一截废铁,没有一点温度。
“怎么办,相师会骂死我们的……”冉冉说着小嘴就嘟了起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说,我烧坏的东西你怕谁骂,谁骂你我烧谁。说着牵起她的手就要走,冉冉边起身边伸手拿剑。
走出田梗,面前是一片小树木,冉冉突然挣脱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回头看她,她正双手将宝剑抱在胸前,并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我说,去烤星星吃啊。
“不是看星星和烤猪吗……你到底想要干嘛,猩猩你可打不过,还烤呢……”
我有点无语,这已经彻底丢光了面子。此刻我只想离冉冉远远的,彼此好忘记当下的尴尬。
“把剑给我。”我说,冉冉抱得更紧,眉头一皱说,不行,已经给你弄坏了,我要拿回去让相师看看。
面对女人,我不知要如何应对,只得伸手去抢,又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冉冉整个人甩出去。过程中我几度碰到她的身体,她却只关心怀里的废铁。
争执不下,我握住剑柄,怎知冉冉还不放手,一不留神就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冉冉哎呀一声,宝剑应声掉下。手臂上一道口子瞬间流出鲜血。
我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踌躇,地上的宝剑却再次发出火光。
我们同时被吸引,只见剑身上的小字被冉冉滴落的血漫延开来。我握住冉冉的伤口,两人慢慢蹲下。
我们终于明白,传说中的滴血认主。
只是这剑似乎真如阿猫阿狗,任谁的血滴落在上面都能通灵性,眼看火光越来越暗,怕是吃血不够。我看着冉冉受伤的地方还在不断往外流血,于是换只手握着,左手拿起剑用力插在地上,然后把手臂往剑锋上一放,再用力向下划拉。
可能用力过猛,剑身一侧被染红一片,吓得冉冉快要哭出来,我用力握紧她,告诉她安静下来,但眼睛一直看着剑身上的字。
前面一行被血浸透完全看不出来,冉冉只念出了最后一句,吾以吾血荐轩辕。
鲜血继续流淌,直到覆盖住所有的字。剑柄上的宝石再次发光,接着整支宝剑燃烧起来。火焰中,四周昏暗的环境给我一种置身远古的错觉。我看见宝剑飞向云端,那里正站着一个穿着和我一样的男人。宝剑在他脚下安安静静,就像这个男人此刻看着我的眼神。
宝剑载着他迅速地穿梭在云里雾里,天上的闪电也追不上铁打的宝剑。最后这个男人来到我面前,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传说中封神的场面,我站在高高的云端。底下是千兽万煞,还有不断落下的火球,我一舞杖就会夺去数条生命。但是底下的妖魔实在太多,我们联手发力,也没能挡住他们冲天。最后我躺在一处小土堆上,兽人的长矛刺穿了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