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亮深呼了一口气,大声叫道,“弟兄们快来看看,第二道哨卡那边是怎么了”。
除却邱明亮从第一个哨卡带回,未归还的上寨墙值守人员,从寨墙下休息的山匪,听闻邱明亮的话多数,皆登上寨墙遥望山腰火势。只见大雾弥漫间,一处火光燃起犹如牛头山洁白的面纱下猩红刺目的伤疤,惹来一片惊呼。
邱明亮此刻,一颗心高悬如暗夜星斗,手中尖刀在右手手腕都握出了汗,但此刻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暗沉坚定的目光从众人一一扫过,对上那四双同样也是跃跃欲试的目光,头颅微不可察的一点,就是此刻!
邱明亮忽然手中尖刀高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瞬就扎在了离他最近一个山匪的胸膛,几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
五名勇士几乎同时发难,尚在观望火势的山匪顿时有四人立惨呼哀嚎,立毙当场。听到惨嚎转身的残余名山匪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被贱起的热血浇了一脸的邱明亮,平日里受到邱明亮照顾几个手下,甚至还不死心地低声呢喃到,“老邱,为什么?”
可一脚将刚才刺杀的山匪踹下寨墙的邱明亮,却没有因此而多做迟疑,他与作恶多端的山匪不会有半分的兄弟情谊,左手抓住另一个邻近山匪拔刀的手,右手尖刀已然再次伸出扎向心窝,又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冲天而起。
寨墙上方本来就不甚宽敞,十几个彪形大汉置身其中本就显得十分拥挤,率先发难的邱明亮一伙占了位置先兵器上的优势在第一时间就给山匪造成了极大的杀伤。接连的惨嚎更是严重打击了剩余山匪的士气,当即就有两人不顾身后同伴的死活朝寨墙下跳下,在地上几个翻滚亡命般地向山下逃去。如此一般,还在寨墙之上与邱明亮缠斗厮打的山匪顿时大势顿去。
邱明亮扬起拳头将一名与己方厮打的山匪打晕,朝着寨墙上杀得两目血红的汉子喊到,“跳下寨墙的不要去追,迅速把尚在没有上寨墙的两个解决,拿上武器跟我去抢藤桥!”
说着,邱明亮在自己眼眶上狠狠擂了一拳,大滴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簌簌而下,邱明亮下到木屋拿起自己的长枪,就飞奔似的朝着藤桥跑去。
藤桥之上,浓稠得如同实质一般云雾,在天边的越发明亮的光线照耀下,变得稀薄了许多,大片的云雾随着晨风沿着山谷流动,向着山顶汇聚而去,大片的云雾萦绕着山峰起伏变幻,仿佛下一刻就要飘渺绝尘而去。
站在藤桥另一端的王大疤拉,却没有欣赏云山雾海的闲情逸致,第二个哨卡升腾而起的火焰也就罢了,藤桥另一段刚才此起彼伏的惨嚎,更令他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说好了二个月后进攻的官军,为何不守信提前来攻?如此大雾弥漫的天气,他一个牛头山生活数十年的悍匪,也得小心翼翼,才驻扎不到两月的向来懦弱的官军,哪来的这般勇气?
这般想着,他的心底又涌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山下值守的人也都是废物,这般没有征兆的就让官军杀到了藤桥下,难道那帮废物真以为,这藤桥是如此轻易可以放弃的?他当初可是亲眼看见,寨中老人是怎样在这山高谷深的险恶之地,用人命枯骨一滴一点地搭建起藤桥的。
该怎么办,官军真的全部打上来了?来了多少人?真的要放弃藤桥?
此刻的王大疤拉内心如同火烧一般的,看着山腰火起,抚着栅寨上的木栅栏苦苦思索。还未等他思考出一个结果来,藤桥另一边,已然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四五个人影。
伴随人影而来的,还有邱明亮仓惶的声音,“王哥,王哥,别放箭,是我,小邱,别放箭,别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