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难耐,陈迟拖着小身子爬下床,脚尖刚碰到地面,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
好痛……
陈迟喘着气,翻身靠在床铺上,她曾觉得一天马不停蹄工作十个小时已经是人生最悲惨的状况,现在才明白,总有更悲惨地命运在不知道的地方等着。
缓了口气,她才迈着小短腿挪了出去,路过中年女人摔在地上的食物,她毫不犹豫地绕过去,纵然是饿地厉害,她终究还是个有尊严的人。
陈迟在门前的树下靠着,现在这个何迟默的五岁儿童的身体,理应是人一生最可爱的时候,但她常年吃不好,穿地也破烂肮脏,皮相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陈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四肢放松地依偎在盘根错节的树根,并没有让她的身体缓过来些许,反倒是磕地厉害。但她也再支不起身子了。
陈迟看着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落雨了,平时容易忽略的蝉鸣在耳边不断放大,一时分不清是蝉还是耳朵自己发出的声音。
不久,她看到个影子逐渐靠近,到了她的跟前,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脸颊。
陈迟眼皮微微动了动,有了几分活气。
秋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又一次跑回来,平日里她都住在二太太的外屋里侍奉,今日二太太丢了香,不高兴,她又有最大嫌疑,杵在二太太面前也是招骂,于是她便回这处丫鬟原本的厢房来了。刚到门口她便门口大树下躺着个人,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小丫头,秋云心里毛毛的,该不会又“死”了吧……
见了那丝活气,她才敢蹲在陈迟的身边。
“喂……”秋云略有些胆怯地喊了声。
陈迟斜了一眼。
停顿片刻,秋云忽然开口问道:“你之前怎么活过来的?你是何迟默吗?不是别的什么人吧。”
陈迟心里一惊,眼神发了直,这种穿越的事儿她经历着都不相信,却那么轻巧地从一个小丫鬟口中说出来了。
“唉。大概是我看错了。要是还能复活,院子里也就不止这么些人了……”秋云看了眼秋阳的屋子,回到自己房间,片刻摸出来两块糯米糕和一壶水。
“阿弥陀佛。今日救了你希望有些用。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秋云念叨着往陈迟口中喂了点温水,将糯米糕搅碎了混水里喂了下去。
陈迟被动地咽下食物,一时觉得被塞进嘴里的就是毒死陈迟默的那碗毒粥,一时又回到了儿时高烧不退母球守在身边的感觉。
恍恍惚惚一个糯米糕下肚,秋云按了按她的胃部,估摸再喂也消化不掉,遂捞起小丫头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夏季逐渐到了尾巴,天色暗下来就有了点冷丝丝的风,进屋前瞥了眼秋阳屋内,白色的纱布随风微微扬起,似乎在祭奠着死去的人。
“秋阳姐,你的这趟浑水,我终究还是落了进去。倒是你泉下有灵,多保佑我些呢。”秋云和合上门,屋外黑暗逐渐降临,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