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哥,起来了,上课了。”
“虎儿哥?虎儿哥!”
卫信陵的房间跟江虎儿的房间在同一个院子,自从在江虎儿第一天上学的路上碰到他,卫信陵就认准了江虎儿是一个早起的爱学习的好伙伴。连着三天不厌其烦当江虎儿的义务闹钟,一同步行上早课。
推开门,江虎儿看着灰蒙蒙的天,再看看卫信陵认真的小脸,很是无奈。
“信陵啊,你先在一边看看书,等我洗漱一下吧,我马上就来,这次是真的。”说完,示意自己要回房找毛巾,关上门,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床,控制不住又倒了下去。
……
“虎儿哥!!”
……
听清尘道长讲了几天的故事,启智堂的先生们终于想起来要做些正事了。今天的先生来得很早,江虎儿远远看过去有些面熟。
“是立言先生诶!听甲班的师兄们说,立言先生人最慈祥,讲课最细心!”卫信陵甩开江虎儿,急忙跑到老先生面前问安。前几日清尘道长授课的时候,卫信陵可不是这副模样。
“马屁精!”江虎儿小声嘀咕,也不敢怠慢,马上跟着进来。虽然看不惯卫信陵的样子,但想想开学第一天的五十手板,江虎儿还是觉得立言先生亲切多了。
今天的课程真的是没有辜负启蒙二字,手里拿着千字文,江虎儿很是不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虽然是猎户的儿子,但是江虎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读过了这本千字文。江虎儿承认,自己当初并没把这本书当回事,书里有很多字的确不认识。但是江虎儿一向是拳头主义,全然没把读书放在心上,若不是瞧在立言先生在上山之初对自己还好,现在早就打瞌睡了。
江虎儿只觉得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其他的学生还没有到自己这样的叛逆期,像乖宝宝一样读着其实早就读过的课本。这时候他才发现立言先生慈祥起来像爷爷一样亲切,可是讲起书来也跟爷爷一样讨厌。或许是早上被卫信陵叫醒太早的缘故,江虎儿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清尘道长人虽然不咋地,讲故事还是不错的,江虎儿现在很是怀念那个打了自己手板的坏老头。
第一天的课程很浅,即便是江虎儿这样滥竽充数,也在下课前完成了先生布置的作业。看着卫信陵缠着先生请教问题,江虎儿决定自己要马上回房间补一个觉。
“快看,那就是玄字乙班的大个子,听说都十五岁了,长得真高啊。”
“是啊,我也听说,好像还是前几天才进来的,是赤蛇峰的一位师兄引进的。”
“他长得好凶啊。”
“可不是,我听人说,他以前经常在山里抓兔子、狐狸,十二岁就开始打猎了。”
“兔子那么可爱,他好狠心啊。”
……
江虎儿一脸铁青,看了一眼在假山边指指点点的学子,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想来是其他班过来瞧自己热闹的。
不用猜,自己在这里只有一个朋友,想必一定是卫信陵这个大嘴巴给他惹得麻烦。江虎儿看了一眼这群小屁孩,懒得搭理,闷着头就要离开。
一个身影挡住了江虎儿离开的方向,江虎儿扫了一眼,哼,一个娘娘腔!
挡在江虎儿身前的学生瞧着比一般学子还要年幼,个子看上去勉强到江虎儿胸口,身材很消瘦,面相看上去倒十分清秀。可瞅着一副故作大人的表情配上单薄的小身板,江虎儿实在难以控制住想笑的冲动。
“江虎儿同学,我是天字乙班的舒长志,这么巧在这儿遇见你,幸会啊。”这位舒同学态度很礼貌,但是借口可不怎么高明?甲班在山那头,怎么会这么巧?
貌似看到江虎儿不愿搭理自己,舒长志也没有不高兴。虽然在凡间,舒长志是个大少爷,可是早慧的他可不敢在这片地盘耍自己的少爷派头。
“后天是休沐日,不知道江同学有没有什么安排?”
休沐日是什么玩意儿,江虎儿真心没有听说过。听了舒长志的解释,江虎儿有了头绪。原来这个家伙听说自己是个猎户,想在这五日一休沐的日子邀请自己到山顶的林子里宿营。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放心吧,虎儿哥罩着你,在山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为了显示自己的本领,江虎儿很是卖力的表演一套功夫,拳风打的舒长志不敢睁开眼睛。
装了几天的乖孩子,终于可以透透气了,江虎儿兴奋地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看了眼眼前的小伙子,拍着舒长志的肩膀,笑的很肆意。
可怜的舒长志小心地揉着肩膀,在江虎儿的淫威下转眼间就将后天的野营指挥权转手相让。
舒长志默认了自己的安排,志得意满的江虎儿仰望天空,斜眼看见假山边的人群还没散开,转头问道:“那些人后天也要去吗?”
“对啊对啊,今天是我带他们来瞻仰虎儿哥雄风的。”听马屁长大的人拍起马屁来也不会太差,江虎儿这个土包子越聊越开心,越看越顺眼。
“咳,嗯,刚刚是哪个说兔子很可爱的?”江虎儿的声音中气十足,假山那边听的一阵慌乱。
一个小姑娘被推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这个大魔王,穿着一身道袍,隐约间看见小手在袍子里发抖。
“后天我打到的兔子,你负责剥皮,没有意见吧。”
“啊?……”小姑娘难以置信,一副要哭的表情,眼泪汪汪的盯着江虎儿,想说又不敢说。
江虎儿权当做没看见,让开舒长志,往宿舍的院子走去。
看着江虎儿远去的背景,耳边传来他得意的笑声,“刚开学就遇到这么多朋友,看来我江虎儿为人还是很不错嘛。”
是朋友吗?舒长志不敢确定,他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噩梦。当儒雅的少爷遇到了蛮横的猎人,武力赢得第一场的胜利。
不知不觉,舒长志捏紧了拳头,你不会一直这么强的!
的确,在以后的学习中,舒长志狠狠地用智慧羞辱了江虎儿,但是后来才知道,痛苦在他表现了智慧之后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