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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密室、密语、密爱

佟吉因为身子轻巧,凭着师父教的缩身术下坠的时候蜷缩着身子滚到了里面,幸好没有伤到。佟吉掉下来发现这里是个巨大的地下室,没有楼梯只有一个悬挂着的梯子,梯子很高,看得出来这个地下室很深,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阿尔泰德竟然也突然坠了下来,他却因为没有防备一脚踩空头直直向下坠地,没承想竟然撞在了放在洞口下面的木箱上面,这几个木箱里面是尹卓给他的稀世藏书,有几个已经搬了上去,还剩下两个箱子没有搬上来。

佟吉赶紧过去借着上面洞口的光亮发现他人已昏了过去,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她使劲地摇着他的头喊道:“大将军醒醒!大将军醒醒!”突然洞口上面的光线“刷”地没了,佟吉大惊想起应该是被人在上面关上洞门了,她飞快爬上悬梯开始敲打着木门,可是没有人应答,死撬也撬不开,佟吉想到还是先唤醒阿尔泰德重要,于是摸黑来到他的身边,可是怎么喊他他都没有醒,她摸到他的额头黏黏的血像是还在继续往外淌,佟吉大哭起来,她不知道阿尔泰德是不是摔死了,这个时候她想起来冯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小时候她落水没气了,要不是母亲嘴对嘴给她往口里灌气她早就没命了。佟吉于是赶紧摸到阿尔泰德的嘴巴,将自己的嘴巴贴在上面,就在两人的皮肤碰触到的一刹那,佟吉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她不由得全身一哆嗦浑身战栗起来,她屏住气不敢多想运足了气给他往口中灌去,这样一呼一吸经过几个回合,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给他口中灌气起了作用,阿尔泰德开始缓缓地呼出气来,可以听到他开始呼吸的声音了,佟吉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又掉下泪来。

阿尔泰德应该是睁开了眼睛,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他挣扎着叫道:“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佟吉吓死了,以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赶紧说道:“您是不小心掉进这个地下的房子里,头撞在箱子上面了!”阿尔泰德摸着脑门上面的血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是怎么摔下来的,他问道:“上面洞口的门怎么关了?”佟吉说道:“你掉下来后,我正在喊你,上面来人没有发现我们在下面,就把门在外面反锁起来了。”

“坏了!他们以为我走了,不会有人再来到这座房子里面的,看来要想办法把门砸掉才行。”他挣扎着要起来时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坏了!我的腰也伤了!”他愤怒地吼叫起来:“我这是要马上出征的,怎么能伤了腰呢!”佟吉哭了起来:“都怪我!请您不要再动弹,千万不能伤了身子,我可以想办法把门下掉的。”

“你?!”阿尔泰德冷笑了一声:“就凭你可以把门下掉?”突然他想起自己一个堂堂的将军摔得爬不起来,这个女子掉下来竟然毫发未伤,他疑惑地问道:“我还忘记问你了,你是谁?你干嘛来到这里?”佟吉吓得心脏“砰砰”乱跳,想起他每次见到自己都是那个凶狠的样子,打死她也不敢说出自己是谁,佟吉庆幸正好没有灯光他看不到自己的面孔。

阿尔泰德半天听不到女孩的回答,有些气恼,说道:“为什么不说你是谁?”佟吉只好说:“我是过来干活的丫头!”阿尔泰德又是一声冷笑:“丫头!你以为你戴着面具就能骗得了我吗?”佟吉心想坏了,难道他知道呀!谁知道他说:“有这样的丫头吗?你就是蒙着整个头站在那里也没有人说你是干活的丫头。好吧,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佟吉心想,反正他也看不见,干脆就装作不知道更省事,于是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并不知道您是谁。”

他挣扎着还是无法起身,长叹一声说道:“你不要害怕,这里面能够找到蜡烛,一会等我腰能动弹了,起身找到蜡烛把门砸开你就可以出去了。”佟吉心想才不要早早出去呢,能和他在这里说说话多好!师父的话这时候在耳边回响起来,自己已经是个有夫君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想!看来自己心里真的对他有着邪念呢?师父没有看错,只要遇到他自己就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她这么想着脸就红了起来,幸好他什么都看不见,看不到她的脸红。

只听得黑暗中他幽幽说道:“这个带有地下室的房子是我和当年的一个皇子在很多年前设计的,我们俩那个时候就商量在这园子里头建一座好玩的房子,我们俩一起设计,把房子建成回廊一样,我们叫它‘听雨轩’。可以坐在四周观看中间天井里面的花园,再把天井的地下挖成一个地下室,在里面藏着一些兵器和先皇不许我们读的书。

下雨的时候这里最美,我们一边观赏雨景一边赏花。那个时候我们俩天天都跑到这里玩,还说等我们老了以后就坐在这里晒太阳。”

阿尔泰德和身边这个女子聊着,黑暗中她在自己的身边,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笼罩住两人,自看到这个带着面具的姑娘第一眼就非常亲切,即使没有见到她的脸,却是似曾相识,那种亲人一样的温暖感觉。

他继续说道:“昨夜我一夜没睡,坐在这里舍不得离开。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仍旧舍不得离开这里,他有了心爱的女人就再也不会来了。”佟吉知道他说的是皇上,于是问道:“那您也可以带着心爱的女人来到这里啊,多好的一个地方!”他半响不语,过了好久说道:“你好像是真的很喜欢这里,我从来没有发现有女人像你这么喜欢这里,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要是喜欢可以代我来这里看看吧!”佟吉心里一惊,他再也不回来了!

佟吉小心地问道:“那你不回来了是不是也是有了心爱的女人呢?”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终于他像是在梦呓一样说道:“心爱的女人竟是不能爱的女人,这一世是再也不会有心爱的女人了……”佟吉不由得也喃喃自语道:“老天竟是都要捉弄人的,爱你的人你不爱,你爱的人不能爱!”

两人都陷入沉默……许久黑暗中竟然传来他的鼾声,天啊!他竟然睡着了!佟吉心想可能是他昨夜一夜没睡又没有光线的原因他睡着了,于是她大着胆子往他身边挪了过去,跪在他的身边趴在地板上听着他的呼吸和轻微的呼噜声,此刻幸福充溢着她“怦怦”狂跳的心房,多么美好的感觉!她祈祷上天让时光静止,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地、静静地陪伴着他……尹卓的话语这个时候早已被她抛在脑后了,佟吉心想自己宁愿此刻死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要回到宫中过那种行尸走肉的日子。

黑暗中又传来他的鼾声,伴随着断续的梦呓:“我……等了一世的女人来了……,她穿着男装……,我在前世一定见过她……果然是女扮男装!”佟吉狂跳的心脏此刻停止了跳动,她想起了在上书房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自己穿着男装,他把她当成了皇子。

“那后来呢?”佟吉吃惊自己竟然这么问他,他继续说道:“可是她已经为人妇了……可是……老天为什么还让我在这一世遇到她,为什么?……”佟吉听的更是心惊,再一听他喘息的声音像是又睡着了,原来他一直都是在说着梦话!

“我那么的伤害你……不要用箭来射我的箭,我没有救你的小鹿你也不要怪我,佟儿!不要怪我……你是娘娘,我不能这么想你!太傅也不让我见你,他说我会是罪人……天啊!我怎么会爱上兄弟的女人!……老天啊!饶恕我吧!我有罪!我是罪人!……我要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佟儿!……我会等你几生几世的,一定会等到你是我的……”

佟吉的泪水哗哗地流淌着,她无声地来到他的身边,传来他轻微的鼾声,佟吉过去摸了一下他的头部,血好像是止了,黏黏的粘在他的头上。他断断续续又说道:“好黑,我看不见……我梦见你了,我要用蜡烛照见你”,她的眼泪像诀了堤的河流一样奔涌着流淌在他的脸上,冰冷的泪水让他猛地一震,突然他浑身被雷击般的清醒了过来,黑暗中他大吼一声:“谁?!你是谁?”他疯狂地摸爬着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在一处他摸到了蜡烛,点亮了蜡烛他照亮了佟吉流泪的面庞……

他一语不发找来了一个铁锤,拖着受伤的身躯,艰难地将木门很快砸开,然后就从上面消失了。佟吉爬上楼梯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她看到柜子上面自己的衣服旁边放着刚才掉在地下室的鹰脸面具,那是他留给她的……

几个月后蒙古传来捷报阿尔泰德和以往一样成功平定了边境的叛乱,并和俄国签订了协约,佟吉心里想起了他在听雨轩说过再也不会回来的话,心里不禁烦闷了起来。

佟吉常常会去听雨轩终于被皇上知道,自从登上皇位以来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回想起当年两个少年开心地在这座房子里面打闹、嬉戏的场景,因为佟吉他早已忘记了这一切,只有阿尔泰德回京后一直都是住在这里……

他沿着房子四周细细地察看,墙壁上挂满了阿尔泰德出征边疆带来的各种物品。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狼脸的面具,让他想起了佟吉房间墙上挂着的那个鹰脸的同款铜质面具,她应该是从这里拿到的!

乌云慢慢地布满了整个听雨轩的上空,瞬间电闪雷鸣紧跟着瓢泼大雨肆虐地冲刷着这个秀美的轩房,浓密的乌云和撕裂天空的闪电在他的眼睛里面翻滚而去……他的内心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仿佛要席卷着一切……

他秘密下令将听雨轩地下室顶盖撬开,把地下室变成了一个地下花园,在轩房中只留下一个通往花园的木制楼梯,这一切连扎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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