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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世界

“我死了么…”

身后传来温暖而柔软的触感,那是细腻的砂石摩擦肌肤产生的酥麻,耳边是海水拍着沙滩的奏乐,一阵又一阵,不显单调但觉悦耳。

卓凡缓缓睁开双眼,明亮的星河映入眼帘。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星空,璀璨而绚烂,好像伸手就能碰到温热的星体。恢弘无比的星云相互交织,炽热的恒星剧烈燃烧,彗星拖着闪耀的尾巴,跨越上百光年的尺度。

地球就像蝼蚁,人类就像尘埃。

“好美!”卓凡瞪大了双眼,像一个天真的孩童仔细观察着这一切。确实,与之相比,从前夜晚的星空是多么的单调,多么的乏味。

“很美吧,这是你们所在的宇宙大爆炸膨胀十亿年后的景象。”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从耳膜渗入,又好像在脑海中直接响起。

“是你!”卓凡闻声而起,四处张望。

还是那片孤独的海滩,前不见尽头,后不知来处,远方有天海相接的美丽星空,身后有一棵挺拔高大的椰树,呼啸的海风不让人觉得寒冷,而是像脚底的沙子一样,温暖舒畅。

“宇宙在爆炸后温度持续升高,终究会达到一个极值。在那之前,恢弘的星云烟火绽放出最绚丽的色彩,耀眼的光芒几乎铺满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与那时相比,现在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声音缓缓说道,就像讲述曾经的故事。他继续说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有!”卓凡迫不及待地说。

“哦?那你说吧。”声音显得温和而有耐心。

“嗯…你等我想想啊…”卓凡皱着眉头理清思路,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浮现,他仰着头大声问道:“第一个问题啊!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内心。”

“我的内心竟然是一片海滩?”

“是的。每一个人在潜意识中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他在自我思考和反省时自然而然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不同,你是海滩,没准儿别人的是森林。”

“好吧…第二个问题啊,我记起了之前每一个夜晚我都会来这里,然后你就啪啦啪啦说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我一点也不懂,但是现在都记在脑子里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卓凡显得很苦恼:“你这是剥夺了我做梦的权利好吧,白天学了晚上还要学,长那么大一次春梦都没有过,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损失?”

“额…”声音顿住了,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男子的思维怎么这么奇葩。

“算了,不和你计较,第三个问题啊!我之前的那些超能力是怎么一回事?”卓凡撇了撇嘴,还握着拳头挥了挥,他想起自己和黑衣人的打斗,以及脑海里出现的四周景物投影,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种变异。”

“变异?你能具体一点吗?”

“变异是一种生物体的进化,从古至今,生命不就是由单细胞生物一步步进化来的吗?而你们人类的这种变异,现阶段是由于体内生长出了一种类似辐射源的器官所造成的。这种器官被称为辐射核,它可以产生不同频率的波段,向外辐射能量。而这部分能量如果能加以利用的话,作用效果自然就不言而喻。”

“那要怎么利用啊?”卓凡兴奋地问道。

“可以根据能量的性质把变异者分为两种,天启者和预言者。天启者的辐射核等级不同,辐射出的能量密度也不同,能量的作用也就不同。强大的天启者可以撼天动地,如果自爆辐射核的话,甚至能够产生原子弹爆炸时候的威力。”

“那预言者呢?”

“预言者比较特殊,他们的辐射核产生的不是普通的微观粒子流,而是奇子流。”声音忽然间变得高涨,“他们可以利用奇子的超光速特性,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出预测,他们是先知,是宇宙督查者。”

“那这不是一个bug吗?”卓凡一脸懊恼:“如果一个人打dota的时候开了图,然后还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去刷野什么时候打肉山什么时候开雾抓人,肯定输了嘛!”

“预言者没有自卫能力,他们的身体就像普通人一样脆弱。”

卓凡眨了眨眼睛,心里暗道原来如此,就像法师一样,输出高但是身板脆。不过能够预言未来什么的也够变态了。

“好吧。那我要问最后一个问题了啊!”卓凡清了清嗓子,皱起眉头,沉声说道:“你究竟是谁?”

海风停了,浪潮褪去,万籁俱静,时间似乎停止。卓凡静静地等待着回答,但声音却久久没有回应。

“我曾经是一个预言者。”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残存的寞落,也或许是被漫长时间洗涤后剩下的所谓悲哀:“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才是新的世界!”

卓凡瞪大了眼睛,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在你创造奇迹之前,我先如你所愿补偿一下你的损失吧!”预言者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补偿损失?什么样的损失?

卓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只感觉意识忽然变得非常模糊,忍不住就要沉沉睡去。

在酣甜的梦境里,他看到了十多年不见的爸爸妈妈,还有慈祥的爷爷奶奶,他们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和蔼,他们在远处向自己招手,妈妈的怀抱是那么温暖,爸爸的手掌是那么宽厚。画面的背景不断变换着,是蓝天,是草原,是光怪陆离的油画,是清澈浩渺的大海。

他忽然能飞了,带着天马行空的想象,挥手向最挚爱的亲人告别。在细密柔软的云层上,璀璨炽热的星云下,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好像九天仙女般的绝世容颜。记忆里的一袭水绿长裙,又好似化不开的忧郁眼神,他们紧紧相拥,不在乎天荒地老,无所谓海枯石烂。

良辰好景,九霄云上,美艳香甜之梦,不足为外人道也。

&&&

鱼鳞般细密的云层铺盖在空中,背后是蔚蓝的天,宁静而致远。空气像是被昨日的细雨冲刷,透明得宛如玻璃,清凉得好似山泉。太阳绽放出温润的光芒,从遥远的东方天际,气势恢宏地普照着南京,照亮了车水马龙的新街口,照亮了生机勃勃的紫荆山,为冰凉厚实的大地,带去新一天的温暖。

那是一排郊区的小洋房,在经天路地铁站继续向东,靠近镇江的地方。

别墅错落地排列,无一不是坐北朝南,周围用栅栏围出一片别致的草坪。鹅卵石铺出的小路参差交错,空地上生长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棕灰相间的树干粗壮而挺拔,浓密的枝叶为盛夏撑出一片阴凉。

金亮的阳光轻易穿过一栋别墅的阳台,房间内部摆设一览无余。那是用红木和香樟装饰的房间,古朴的衣柜,油亮的地板,坚实的木床上,柔软的雪白天鹅绒褥子间,一个青年男子在熟睡,久久不愿意醒来。

卓凡咧开嘴角,像孩子一般笑着,幸福而满足,并且出人意料的没有流口水。

“懒猪!起床啦!懒猪!起床啦!”清晰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那是卓凡手机的闹铃。

“知道了,别叫啦!”男子闭着眼睛喊道,因为他摸了半天没有摸到手机在哪里,于是忍不住张口说了出来。

闹铃瞬间就停止了。

过了一会,他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朝周围看去,简洁而整齐的摆设让房间看起来十分舒服,尽管是陌生的地方但也让人感到一丝丝的亲切。

他下意识朝着自己的右手手臂上看去,有一道白色的痕迹,但是已经淡的看不出来了。他回忆着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情况,心里充满了疑惑。他坐在床上捧腮思索着,脑海里想起来那个神秘预言者所谓的变异,还有自己展现出来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以及身体的恢复能力,一时间却是十分的迷茫。

变异是不是意味着不正常了,我还能回学校上课吗?

邓宝他们几个怎么样了?自己这是在哪里?

大量的问题像是冒泡一样从脑海里浮现,卓凡一个也回答不出来。他摇晃着脑袋,直到把自己几乎摇晕了,再次闭眼躺睡在床上,也没有一点思路。

“谁来救救我,苍天啊!”他抱着头悲呼。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声音忽然从床头柜上响起,吓了卓凡一跳,他定睛看去,空荡荡的床头柜上除了一个自己的手机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你是谁?”卓凡躲在被窝里,用棉被遮住半张脸,战战兢兢地问着。

“你好!我是你的私人健康助手小白!我将竭诚为你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卓凡确定声音是从手机上发出来,他的手机是上一代的苹果5s,在学生群体中属于街机了,几乎人手一部。他之前确实调戏过Siri,但是小白什么的,他却是两眼一摸瞎,完全不知道。

他决定先要制服这个家伙,然后在细细审问。这两天的遭遇让卓凡疑神疑鬼的,他此时心里考虑的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会不会用手机电池把自己给电死。

于是他默不作声,缓缓地靠近手机,忽然间像是饿狼一样扑上去,抓住手机后立马用被子捂住压在身下,以确保这个该死的手机不会电到自己。

卓凡得意洋洋,对方没有反抗让他十分满意。他厉声问道:“说!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躲在我的手机里?”

“卓凡你好!对于现在的情况,我感觉到十分尴尬。首先我不是人,我是一个健康服务软件,现在已经注册安装到了你的任何电子设备中,来帮助协调你的生活和学习。第二,你用被子捂住手机的行为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因为我只是一个软件。”

卓凡忽然间面红耳赤,他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尤其是被一个自称是软件的家伙训斥的时候。

“小白已经为您预约了李海清教授,二十分钟后他将到达别墅一楼的客厅,到时候你有什么疑惑可以向他咨询,在此之前请您沐浴更衣。”

“李海清教授?那是谁啊?我为什么要洗澡啊?”卓凡咋了咂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虽然他也很疑惑,有很多的问题,但是这样轻易的听从一个软件的安排,岂不是更没有面子?所以他打算为难一下这个小白。

“李海青教授是斯坦诺学院南京分部的负责人,至于为什么要洗澡呢。”小白竟然顿了顿,然后怀着一丝恶趣味和挑逗,嘿嘿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梦遗了,而且份量几乎是普通人梦遗的20倍,对此小白十分疑惑,同时也深表佩服,我几乎都要以为你的辐射核是长在那个地方了。”

“啊?”卓凡张大了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短裤已经湿透了。

他想起来那个神秘的预言者所谓的补偿自己,但这个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天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让自己做到的。

卓凡苦笑,心里暗道,多谢了兄弟,下次可别再这样,要不然我的小身板可受不了了。

不可思议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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