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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任何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我是一个很喜欢猫猫狗狗的人,不过,我从不养狗和猫。为什么?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特殊的经历。

小学的时候,我曾经养了一只狗,这只狗是我从朋友家里抱来的,当时朋友家的母狗下了四个狗崽子,我从嗷嗷待哺的小狗们中,挑选出了我觉得最喜欢的一只,然后,我把他带回了家。现在看来,我那时候从母狗身边抱走这只小狗算是做下了一个承诺——我会对小狗以后的生命负责。从那时候,我接管下了这一份生命,并且,我与小狗之间建立了一种“属从”的关系。

小狗带回家以后,我每天负责它的吃饭生活,我用心去爱护它,在吃饭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想到小狗吃没吃,于是,总是先喂完小狗,我才过去吃饭。睡觉的时候,我总要去看看小狗的窝暖和不?它睡觉之前会不会想上厕所之类的,确定小狗没问题了以后,我再去睡觉。

下雨刮风,我总是第一个想到小狗,把它挪进屋子,让他不必受风吹雨打。我认为,我已经尽到了一个主人应有的责任。

可是,有一点,我现在想起来非常后悔。小时候,自己要上学,有时候,自己的事情忙了起来,偶尔有几次就忘了给小狗喂食,有时候母亲会在我忘了的时候给小狗喂食,而有时候她也忘了,这样,小狗只能饿一顿。当时觉得,偶尔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到了今天,我换了个角度想一下:如果是我小时候,偶尔一顿,母亲或是父亲忘了给我饭吃,那该是个多么恐怖的场景。现在想想看,我真的很惭愧,由于小狗无法像人类一样用语言沟通,所以它无法向它的主人抗议,只能像婴儿的哇哇大哭一样用叫声来提醒我们,然而被我们忽略了,我是对不起它的。

上学的时候,总是有很多烦恼。今天被老师骂了,或是被父母打骂了,再或是跟人闹矛盾了。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躲在房间里,默默哭泣,或是蒙着被子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可现在,自从有了小狗,就不一样了,我会把我的脾气发泄在小狗身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随手打小狗,或是在小狗欢快地耍闹的时候,把它惹生气,让它也不开心。最好的情况是,不打它不骂它,只是不理它,当时觉得自己真是仁慈,不把情绪发泄在自己的宠物身上。现在想想,真是恶心,小狗在我面前努力想逗我开心,或是引起我的注意,而我还以冷暴力,我真为自己的残忍感到惭愧。

高兴的时候,我会兴致勃勃地教小狗握手或是坐立,有时候,我还好心给它弄件衣服什么的,我认为这是我对小狗最友好的方式。然而,现在想想,我又错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猜小狗相对于不舒服的握手或是坐立,它会更喜欢它自己热爱的运动,比如乐此不疲的丢飞盘,可我并不喜欢那个游戏,所以我很少与它一起这么玩。再相对于给它穿上一件衣服,我更觉得,对于这种,自己脱不下来的衣服,就像身上绑住了一圈一圈密密麻麻解不开的死结的绳索一般,想想如果我身上有这么一件绳索的衣服,还是那种解不开的,我会想撞墙的。那时候也许我会觉得这样小狗这样穿很漂亮,或是冬天这么穿一件衣服会暖和,可现在想想,可能是我错了,我是有多么残忍。

无论我对小狗如何,那都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不久后,我要外出上学了,母亲没有办法,只能把小狗送给了别人,可听说没过多久,小狗就死了,被那家主人的小孩,活活摔死,我听到消息以后,很伤心,觉得都是那家主人的小孩太可恶了。可现在,我觉得我是个罪人,是我清手把小狗送去被人虐死的。

到了今天,我突然明白了,我从母狗身边把小狗抱走,这已经揽过了全部的责任,而我最后把小狗的生命撒手交给别人,就算小狗没有死,我也算是放弃了一个生命,就像一个弃婴一般,我已经犯下了弥天的罪过。我和小狗之间,建立了“属从”的关系,我就要为它的全部负责,然而最后,我却为了自己的事情,放弃了全部的责任,放弃了这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现在,我不敢去养任何宠物,因为我知道,在你看到宠物可爱活泼的那一面,你喜欢它,可如果你养了它,那你必须负起全部责任,可如果你没把握对此负责到底,请你别养它,不然,你会是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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