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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与亡魂擦肩而过”

八卦地势各有三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立八方,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性质与自然现象,象征着万物的变化与循环。

他们感应到了那些如利刃切割一样的风,夹着如玻璃渣一样的雨线嘶嘶嘶地朝他们的脸盘掠过。他们感到清晰地疼痛感。其实雨还是雨。风还是风。

皮肤还是那个厚度的皮肤。只是人的生理技能在此时一下子变弱了,像是没有了任何免疫力的试管婴儿,他们暴露在空气里,每一滴雨滴,每一张树叶都能让他们感触至深。

像是外来东西直接撞击到了器官的神经,被一种内心发出的压抑感到窒息,心口感到剧痛,每走一步,身体就像是被解剖开了,然后被一只只镊子夹着张开的人皮,露出里面剔透而脆弱的眮体,然后强行经过挂满玻璃碎片的空间里。

每走一步,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空气中无形的利刃切割过过的五脏六腑。月亮对地球有潮汐作用,会影响这里的磁极,这块平地的磁南极和磁北极并不是固定不变,而是一直处在不断变化中,所以指南针在这根本就是一块废铁!

失去了指南针的方舵,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方向感走出去了。夜雨里的环绕的丛林似乎发生了乾坤扭转的变化,那些本来矗立在野种的冷云杉和箭竹,仿佛陷入了一个缓缓旋转的熔炉,连眼前的那些雨水都成了环绕型的流星一般,他们的四周影影绰绰,枝繁叶茂树杆和箭竹林相互交叉撕咬,似乎乾坤准备要交合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

三人很快奔回到了空地边缘的丛林里。拨开一片又一片层层叠叠的枝叶,到处还是没有拨开过的样子,三人拼命地扒开一片又一片障碍,突然!前面不远的树林中,有一个蓬头乱发的老女人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东西。

身体佝偻,花白的银丝。动作僵硬,不知道干什么。三个人的脚步变得很轻,他们闭住呼吸,然后缓缓地向那个老妪接近。

老妪似乎老态龙钟,佝偻得脸几乎帖到了地上,宽大的衣服把她的身材显得瘦骨嶙峋,而那个头顶上斑驳花白的发丝也被雨水打得缫丝一般。

他们已经和老妪相距不到十米。夜雨依旧在下,一些水流从老妪的脚下流到了他们的脚下,他们如履薄冰地移动着每一步履,屏住了呼吸。

但是胸腔里的心脏急遽跳动得厉害,能感受到胸腔里的颤动频率,像是整个身体的骨架都在颤抖。那些粗大的雨滴从老太婆乱糟糟的天灵盖低落,没有任何阻力,然后就这么直接从她的头发里穿透,透过脸庞,滴落到地上。

老太婆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筛子,或者漏斗……

磕嚓!脚下一根枯枝应声而断,三人抬起了脚,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雨滴打在她的耳膜上,像是鼓声一样,咚咚咚……

老妪终于停止了动作,她身体僵硬在半空,发出了咳嗽声,声音像是一个人钻进一个镂空的骷髅洞里发出来的。老妪开始说话了!说出的话差点令三人魂飞魄散。

三人轻轻地抬脚,然后从她身边踩了过去。他们的脚下冰凉极了,仿佛两腿没有任何感应。忽然,一个嘴里哼出了一个声音,他后腿被羁绊了。

他微微低下头,看到老太婆黑色如烧焦的树枝般摸到了自己的脚下…她在寻找着什么。她显然遗落了什么东西。

虽然夜雨在下,但是他们感觉幽静极了,四周一片阒然,听不到任何雨声,这块地方仿佛被离奇地置放到一个不透风的隔音玻璃罩中,仅仅只有他们三人和一个不人不鬼的老太婆存在。

甚至连空气都凝结住了。过了十秒钟,老妪似乎感觉找不到了,她重新摸索到其他的地方。终于过去了!其中一个女人即好奇又惊悚,但很想知道这老太婆到底长什么样。

她真的忍不住回头……视线里,潮湿的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女人披头散发,抖抖缩缩,但是这一刻,她也抬起了头来……

两人的目光对峙在一起。或者说不能叫做对峙,因为那个老太婆根本就没有眼球,拉渣的斑白发丝里面,一张干瘪没有任何血肉的脸呈现在夜色里。

闪电正好给了这个骷髅脸一张清晰无比的相片,她两个深深的骷髅的眼眶里仿佛茫然地看着她,向她求助问路。她终于知道这老太婆在找什么了,她的眼球掉了,其实是她的眼珠子早就没有了,她永远不会找得到。

顿时,三人吓得拔腿就跑。逃命一般。不管不顾。和呼和呼和呼……累得够呛,好久,女人的心里承受不住!出现了休克现象,动弹不得!

她很可能因为妒嫉恐惧而肝胆惧裂,她的大脑已经麻痹,由于深度的恐惧,她的双眸里面大量充血,四肢全部虚脱,心跳过快而导致大量地血流上升,快要支撑不住了。

经过输救,那女子这才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缓缓醒来后,眼神里也是掠过一丝的激动。他们开始重新寻找出路,很快,他们忘掉了刚才所看到诡异的一切,三人朝着牌匾箭头的方向巍巍颤颤地走去。

一股强风夹着雨,把悬挂在树杈上的长凳吹得摇晃。“吱呀吱呀”突然铁链断了,整个长椅掉到了地上,变成一团腐烂的齑粉。

而树桩后面的牌子也发生了变化,那些由红漆刷成的牌匾被雨水冲刷后,流出像血一样弯弯曲曲的颜色。血水沿着树桩一直往下渗透。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四百米…沿着箭头的方向走了差不多五百米,但期待依旧落空,出口就像禁闭迷宫,根本就没有出口!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似乎脱离了时间的夜。如此冗长,无休无止,无尾无头。没有宿鸟,没有标志,没有星光,没有嘈杂。只有风夹着雨,雷鸣闪电。

以及雷同的眼花缭乱的树根,箭竹,树杈,藤条,暗沟,还有长满苔藓的玄武岩。他们三人不能原地停留,如果站在原地或者坐着躺着久了,就会感觉天昏地暗,直到天荒地老。

他们相互搀扶着越过一根倒下的冷铁杉,视线里开始有五六米高的桫椤林也掺杂在远古植被里。三人的衣服湿透得像是直接被一个水龙头冲洗,需要不断地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或者用水捋平额头的湿发。

跋涉许久。夜雨终于小了,几乎是半下半停的状态。只是那些雷电一直影影绰绰游荡在天际。他们看到了一处寺庙,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但还是走过去了……

方郭雄与春皓天沿足迹走了去,周围都是黑魆魆的瓦砾,沿路一片狼藉。在一个远古植被深林中,发现了一个古堡似的寺庙!那已经不能叫寺庙了,应该叫做古刹!

古刹破败的墙壁到处盘亘芥蒂地爬着老树的根须,屋檐崩塌了不少地方,那些水还藕断丝连地从屋檐上滴落。门口有看不出来的古怪,窗牖脱离,门板倒塌。里面似乎袭来一股时间年久的腐臭味。

只有石柱还支撑着整个古刹的房梁。让春皓天震惊的是,是一串脚印!带着泥淖的脚印,延伸进了那个古刹内。那会是谁留下来的呢?

春皓天脑海里又开始了……:三人跟着地上那串脚印缓缓地朝古刹里面走去,心里忐忑得厉害。谁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走进了这个古刹。也许人。也许鬼。也许物。正在此时,听得背后渣渣渣的声音。

在不远的暗处出现了一双发出寒光的眼睛,是云豹?是金猫?或者狲猴,还是野熊猫?渣渣渣……响声离他们很近了,那东西停在了石柱前面,没有做出什么鬼嗥,也没发生什么动作,朝石柱嗅了嗅,然后朝古刹里面看了看,咽喉里发出低鸣声。

听得出来,是一种动物的腔鸣。可能是食肉动物,也可能是食草动物。不管怎样,在这个环境下,对他们来说就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虽然仅仅是一声喉咙里发出的低鸣,但是三个人都被震慑住了,对方似乎身材高大,而且骨骼彪悍,类似于那种长着獠牙的食物链顶层的野兽。

那东西还发出独特的气味,一股热气,像是从一种动物的鼻腔或口腔里呼出来的热气。那只东西已经绕过了石柱,而且站到了他们跟前!

三个人的后背紧紧贴在石柱上,另一种暴寒感觉穿透了整个身体。这种恐惧比幻觉更为可怕。可谓是近在咫尺性命堪舆的恐惧。

那东西朝每个人的面孔嗅了嗅,甚至还伸出了舌头,舔了舔。他们浑身惊骇地僵硬,黑暗中,他们看不到那个舔舐自己面孔的东西,只能相象成是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虎视眈眈。

最大的恐惧末过于未知,但是这时候,三个人宁愿什么也没有瞧见。他们都没有人敢呼吸,佯装三具尸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分钟左右,它终于扭头走了。

等其走远后,三人从石柱后缓缓站了起来,不停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唾沫,这种唾沫腥臭无比。古刹里面除了黑魆魆的墙壁和瓦砾,还是见不到什么。

忽然!一块瓦砾从屋檐上掉落,摔得粉身碎骨。他们踏进了古刹的台阶,进入门口。门口内吹来一股寒风,朝他们脸面吹去,感到浑身一股冷意。

里面的东西也是一片狼藉,寺庙顶上塌下来的放梁横七竖八地堆着,蜘蛛网星罗棋布,一两只野鼠还惊吓得四处乱窜。

屋内低的地方已经积了不少污水,沆瀣横生。寺内不是很宽,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可能是许多年前废弃的一个道教寺庙。早在民国时期,这里经常有不少道士后裔来这里寄居。

正对面有个已经烂成一团齑粉的蒲团,蒲团上方是个神龛,神龛下面还摆放着一些灵位和嗣祀之类的东西,但都腐朽得无以复加。

里面除了一些凌乱的腐蚀掉的灵位,还有个空的烂掉的棺材。这时,令人毛发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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