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年少时期的爱情,不计代价、不记得失、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甚至百折不饶……那时受各种限制:心智尚未成熟,接触的异性少,对爱的理解浅薄、幼稚无知,又会受到父母的严厉禁止,学校严肃整顿的多重限制。可每个青春懵懂、渴望异**慕的少年,总会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纯粹、执拗地去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这个关于年少时期的爱情,是我自己的。
不过其实不知道他算不算得上是初恋,因为在他之前我有谈过男朋友。好像是六年级的时候,但你也知道,六年级什么都不懂,谈恋爱感觉就像在过家家一样。
真正为一个人开心,为一个人难过,是因为他。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对于他最初的印象,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班主任,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还是硬生生地把“岑”字念作了“qín”。他本名岑仕华,被班主任一改姓,再加上我们的耳朵又不太灵光,从今往后,他成了九五之尊——秦始皇。
那时候,在我们的唏嘘声中,他只是站起来羞涩一笑,答了一声:“到!”似乎对于这个别样的称呼,他早已习惯。
对于他,我没有像小说里的女生一样,对他一见钟情,当时除了觉得他长得挺清秀以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而对他一见钟情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名为小菜。
她告诉我说,她们班的一个男生指着岑仕华问她:“你觉得这个男生怎么样?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在他的标准三分球下,她沦陷了。她爱得挺顺利的,不久,两人就在一起了。
不顺利的,几次约会之后,他们分手了。至于什么原因,小菜没有跟我说,我只记得她当时靠着我的肩,哭得歇斯底里:“我到底哪点不好,为什么他要跟我分手?”
她哭了很久,我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一大半。
原先我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剪了男子头,可是自从小菜分手后,她就开始留起了长头发,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我觉得女生留长头发好看一些。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小菜这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不知不觉中,我开始有无意识地观察他,我当时想,我一定要找到他的缺点,好早点把小菜骂醒。上课看,下课看,走在路上见到他,还看!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竟开始慢慢地发现他的好。至于是怎样的好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跟其他男生不太一样,没有假装冷酷,见到每个人都嘿嘿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当时想,还不错嘛!像个老爷爷一样慈祥。
当时和我同班的一个女生小雪和他是小学同学,平时无聊聊到班上男生时,有聊到他。小雪突然拿出他们的毕业照,看见他傻傻的样子,大家都大笑起来了。可是我却不然,穿着绿色衣服对着镜头傻傻笑着的他,像棵向日葵一样让我感到惊喜。
其实说来他没有玉树临风、威风凛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像见到阳光一样,很快乐。
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时,是在一节体育课上。当时老师要求男女生交叉排队,说来挺巧的,他刚好就站在我的右边。我侧过脸去看他,一不小心看见了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关下微微颤动,美好得像个精灵,美好得令我停止了呼吸。
“嗨!”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转过高出我半个头的脸随意地问了个好,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我知道,他对于我,多半还是讨厌的。愿因吗?在这里我就想沿用一下我们今天常说的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记得在他和小菜交往的那段时间,我常常拿他俩开玩笑。其实像什么小菜想你了,她很想亲你之类的都不算什么。有点过分的是,有一天他在跟小菜通电话时说他要去医院,我随即大声在一旁问道:“你是要去买***吗?”
当时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有些厌恶地说了声:“没有,我先挂了。”
所以我大概能知道他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没有对我笑了。也许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在想,这还是一个女生吗?还是一个初中生应该说的话吗?难道我不知道廉耻吗?
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曾经是这样想的:我这人就这样,不要在我面前指指点点,更不要在我背后说三道四,受得了你就受,受不了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我的班主任也总是说我锋芒毕露,个性太张扬了,太固执己见了,虽然这样的人很真实,但是有时候会吃亏的。
我听了很多遍,但我喜欢这样的自己,我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无关紧要的看法?
最后事实证明,我错了。当我跟他说我喜欢他时,他被惊呆了,更准确的说,他被吓到了。在他心里,被我这样的一个女生喜欢上,是一种耻辱吧!
你想,我该有多失败!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让他感到害怕。
自负骄傲的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可笑的是,在告诉他我喜欢上他的第二周,我做了一件蠢事,不过多年后想起来又很甜蜜的一件蠢事。
我记得那天是初二上学期的光棍节,我和寝室几个女生在喝醉了酒之后把他叫了出来。
在这里我想说明一下,我们喝酒并不是说我们要学坏。要知道,在那个年纪,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特别是大人不让我们碰的东西,酒,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我们想,今天光棍节耶!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呢?我们几个女生当即意见达成一致,偷偷地在学校外面买了几瓶啤酒进了寝室。下晚自习后,我们兴奋地在寝室痛饮,十几分钟后,我们站在了男生宿舍外面的操场。
我在大声喊着岑仕华的名字,而另一个女生小春在大声喊着他喜欢的那个男生的名字。其他几个女生刚开始觉得太丢人了,赶紧捂住我们的嘴,可最后拿我们没办法,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大喊起来。
“秦始皇你给我出来!”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地大喊着,这样的蠢事,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做过。
没有想到的是,几分钟后,他还真出来了。他现在我的面前,有些生气地问道:“找我干嘛?”
我望着他半天不说话,在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我轻声问他:“你脚疼啊?”
我记得小雪说过,他从小就已经有了脚疾,一直都有去看医生,可还是不能够根治,脚也一直没有好过。我那时才明白,他为什么走路有点不自然了。可是他为什么脚疼还要天天打篮球呢?真搞不懂。
“嗯!”他愣了一下,轻轻地答了一声,好像并没有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