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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The Sound of Slience

(BGM:《The Sound of Slienc》——Simon&Garfunkel)

红发少女睁开双眼,真的是好长一觉。远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殖民卫星。殖民卫星的壳体反射着耀眼的太阳光,按照地球自转的速度缓慢地运作着。这大概就是SIDE 2吧?她如此想到。少女紧了紧身上的病号服,逃生舱的恒温系统简直就是个摆设。

自己该去哪?该怎么活下去?她从来没想过,她压根不想考虑自己的未来。从曾经的贵族大小姐沦落到如今连野狗都不如的地位,她有些想哭,但是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看样子大概还需要一天才能到吧,那么试着考虑考虑怎么活下去吧?一边这么想着,少女在座位后面发现了一盒应急食品。即便如此,也比在「实验室」的食物好上太多了。

少女快活地吞咽着流质食物,对未知的未来也充满了迷茫。

—————————————————

戴蒙德不清楚贝尔纳黛特是怎么向上司申请的,不过眼下,这间移动式军营被单独开辟出来充作会面室,里面只有他、贝尔纳黛特和古斯塔夫。硬要算的话,门口还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

“那个.......解释一下呗?”戴蒙德先开了口。

“嗯........那就从梅瑞狄斯家开始说吧。”贝尔纳黛特看了一眼古斯塔夫,后者点了点头。古斯塔夫虽然带着手铐和脚镣,但仍带着一股欧洲古典贵族的气息。戴蒙德对于这种气息其实挺不感冒的。

“在你眼前的可是梅瑞狄斯家第十一代当主哦!”贝尔纳黛特拍了拍胸脯,“这可是一个古老的德国家族,从人类还没有进入宇宙时代就在地球上不断壮大。”

“容我打断一下,你不是姓冯·艾尔吗?”

“白痴!那是我被收养后改的姓!”

“被收养?”

贝尔纳黛特被突然打断显然有些不爽,并没有理会戴蒙德的疑惑,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啦,我们家族随后举家迁移至SIDE 3,也就是曾经被称为穆佐共和国的吉翁前身。直到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梅瑞狄斯家仍然是SIDE 3最大的几个家族之一。”

“而我们古斯塔夫家是梅瑞狄斯家忠实的仆从,一同从德国迁移至SIDE 3。我的父亲是梅瑞狄斯老爷的副官。”一旁的古斯塔夫少校补充到。

“没错,梅瑞狄斯家在SIDE 3上是罕见的中立派,一方面与吉翁·戴肯交好,一方面与联邦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另一方面也与扎比家关系良好。但是.......也因为是中立派,所以也是最容易拿来下手的。”贝尔纳黛特的神情突然落寞了。

“接下的事情由我来补充吧,不要让小姐再亲述一遍那不愉快的回忆了。”古斯塔夫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总之,吉翁·戴肯死后——其实我觉得是被该死的扎比家暗杀了,扎比家开始在SIDE 3进行了血洗,听说连戴肯的伙伴——拉尔家也是惨遭毒手……而最先拿来开刀的还是梅瑞狄斯家。”说完这些话,古斯塔夫偷偷瞄了一眼贝尔纳黛特,见后者并无异常,继续说道:“老爷和夫人惨遭暗杀,少爷、小姐不知所踪……我只知道这些。”

“欸?少爷?贝妮你还有个弟弟吗?”戴蒙德出声问到。

“是哥哥.......不过我已经当他死了。”

“小姐,您这些年到底去了哪?受了多少苦?”

贝尔纳黛特挥了挥手,起身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是联邦军人,唯一的夙愿就是能活着向扎比家复仇........会面时间快结束了,今天就这样吧,有空会再说的。”

古斯塔夫想说些什么,只得咽进肚里。随后他起身举了一躬,由警卫带走。

“问个问题啊,是不是因为你们家族和联邦交好,所以联邦才会让你加入的?”戴蒙德突然问了一句

“你只说对了一半,不过你终于醒目了一次呢。”

“贝妮........”戴蒙德刚一开口,贝尔纳黛特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我们去吃饭吧,忙了一天快饿死了。”说罢,便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军营。

“这是真实的你吗……”戴蒙德在心里想到。

—————————————————————

咸腥的海风刺激着戴蒙德的鼻孔,沙滩上留下的残骸仍然诉说着一周前那场战斗的残酷。戴蒙德手里拿着一支埃德加老爹给的雪茄,按照老头子的说法,NBA总冠军会吸一根雪茄以示庆祝,在他的手下干活,打了胜仗也要吸一根。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埃德加中尉悄悄背过身擦去了眼角的两滴泪。本来埃德加由于指挥作战得力,按照军部的说法是可以晋升为上尉的,但是老爷子婉言谢绝了。因为他的晋升是由无数兄弟的牺牲铺成的。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那景象真的是美不胜收。突然他听见背后响起的踏沙声,戴蒙德回头,发现是坂本直一郎。

“哟,真是巧呢……怎么,看样子有些话想说?”

“队长.......劳伦特桑在临出发前对我说了一句「我们这群人,只知道用枪杆子」,从那时我就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

“嗯.......”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注视着夕阳缓缓下沉。

“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阵亡将士下葬仪式。”戴蒙德先打破了沉寂。

“那个......”

“嗯?”

“我想做一些不一样的,能够让千千万万个劳伦特桑的牺牲不会被白白浪费”坂本十分认真地说道:“但是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我又不能像劳伦特桑一样握枪......”

坂本有些痛苦地抱住头。

戴蒙德笑了,走上前将手放在坂本的头上,说道:“我虽然没有年长你多少岁,但是遇到这种事,我只知道做好自己最擅长的,就足够了。”

“最擅长的事……”

“嗯,这是一个问题,所以你要好好想想。好了,回去吧。”戴蒙德自然地搭着坂本的肩膀,随后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队长.......ありがと!”

“いいえ、どういたしまして!(不用谢)”

“哇!队长你还会日语?”

戴蒙德奸笑两声,没有多说话,酷酷地点燃了那支一直捏在手中的雪茄,手插口袋继续向前走去。

“哇,装什么啊……あほ、バカ!(二货、笨蛋)”

———————————————————

主持葬礼仪式的自然是埃德加老爹,而与会人员地位最高的则是一名联邦议会的议员——戴蒙德一直对这种西方政客不待见。这位议员穿着黑西服打着黑领带,此时站在人群的一旁,用手帕仔细地揩着金丝边眼镜。戴蒙德不满地撇了撇嘴。

“接下来有请凯南议员发表演说!”

听到埃德加中尉这么说到,人群里发出稀稀拉拉的掌声。这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凯南议员停止了清理眼镜动作,清了清嗓子,快步走到台前。

“鄙人今日荣幸受邀.........”虽然嘴上说着荣幸,议员压根没有拿正眼看过底下的士兵们。

“他们为了国家,与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斗争.........”

不,这根本只是场面话。戴蒙德在心里说到。

“他们用行动捍卫了........”

“联邦议会对于此次牺牲的........”

戴蒙德无名怒火已经冒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说套话不好,偏要在我兄弟们的葬礼上说?

在近千号人惊愕的表情下,戴蒙德挺胸抬头走上了演讲台,他礼貌地从议员的手中拿过话筒,无视议员要杀人的眼神。戴蒙德扫视了一圈士兵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有期待、有不解、也有大快人心。

戴蒙德轻轻推开正欲抢话筒的议员的手,他说道:“我在这里只想说几句话,说完你们是关我禁闭也好还是怎样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兄弟们的牺牲不应该被如此对待。你们这些政客在我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躲去哪了?为何现在才现身说上两句轻飘飘的套话?”

凯南议员的脸由红转紫,显然恼羞成怒。

戴蒙德冷笑一下,幽幽地说道:“麻烦您参加重大活动前先清理一下您的牙缝,里面塞了很多肉丝。”

“胡说!这可是顶级的安第斯牛......”凯南议员忍不住开口争辩,随后像发觉了什么一样慌忙捂住了嘴。

台下的士兵们显然察觉到了,怒不可遏。好啊,国难当头你们这些政客还有心思享用顶级的阿根廷牛肉?

戴蒙德示意人们安静,继续说道:“最后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用我比较喜欢的一部老电影《黑鹰坠落》的一句著名台词作结吧:只有对不起国家的军人,没有国家对不起的军人,我们宣誓效忠的是亲爱的国家,而不是该死的政客,坚持“不让任何一个人落在后面”的信念至人生最后一刻,向所有肯为同袍弟兄牺牲的勇士们,致上最敬礼。”

说罢,戴蒙德向一旁已经完工的白森森的墓碑林敬上了庄严一礼,而全场竟然不约而同面向墓碑自发地敬礼。然后戴蒙德轻轻地把话筒塞回手足无措的议员手中,下了讲台。

在全场的簇拥与欢呼中,戴蒙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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